隐山听了阿风的话,在知晓了赛娜的决绝以及她因着被下了毒而昏厥过去的事情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来,不过那笑容很快便是自隐山的面上消失了,隐山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他还是察觉到了身旁的阿风那般狐疑的眼神的,而既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隐山也并不作声,只是一双眼白明显躲过眼黑的可怕的眼睛静静地落在了面前的阿风的身上,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只听见了阿风丝毫没有什么表情的淡淡的声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如何知晓那毒是楚慕染所下,你又如何知晓她不会将人交予我?"
虽说阿风说这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不过隐山面上的神情倒是已久的淡淡的,即便是对上了阿风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这才开口说道,"你以为我还不了解那个楚慕染么,她向来便是如此,也从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你以为他是在帮着赛娜,帮着你,那也不过是面上的笑里藏刀罢了,她背地里的阴谋诡计又是你如何能够料到的呢?先前你不是已经知晓了么,她同沈疏之间的交易,若不是她楚慕染,沈疏又如何会从洛城失踪的?如今你去了那如玉医坊同她对峙,自然同她提起了沈疏的事情吧,如何,那楚慕染所言,果真与我之前所言一模一样不成?!"
隐山说到这里,眉眼微挑,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睛便是在这个时候淡淡地落在了面前的阿风的身上,不过阿风却依旧是紧紧地皱着眉头,那面上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过倒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的,阿风这动作虽说几乎微小得不易使人察觉出来的,不过隐山那一双火眼金睛倒是看见得一清二楚,如此,他面上虽说是依旧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倒是露出了愈发深的笑意来,而轻轻咳嗽几声,隐山忽然缓缓地站起来,而阿风这才忽然发觉,比起自己之前所瞧见的隐山的模样,如今的隐山,仿佛是同之前比起来还要瘦弱许多的,站直了身子而不扶住身旁的任何的东西的时候,那般摇摇欲坠的模样无论是谁瞧着都是觉得慎得慌的。
而阿风只是皱着眉头,他不知晓面前额隐山他的心里究竟是在盘算着什么的,而显然瞧着隐山如此模样,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的,阿风是愈发警惕了起来,如今这个时候,自然是谁也无法相信的。阿风一想到这里,慕染哪一张清淡的脸还有赛娜决绝而无情的模样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徘徊不去的,就像是隐山在许久之前就告诫过自己的,赛娜一定会变成了她如今所瞧见的如此模样,那时的阿风,或许并未在意,只当这又是隐山的什么手段罢了,只不过如今他看来,事情恐怕要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一想到这里,阿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声音沉沉地问道,"以你所见,如今我们可是要如何是好?"
而阿风自然不会知晓的,他如今这般问来,却是正中了隐山的下怀的,隐山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只不过是淡淡地睨了一眼眼前的阿风,他的面上也看不清究竟是怎么样的复杂的神情,不过隐山似乎又是思索了片刻,便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道,"如今赛娜是深深地陷入了仇恨之中无法自拔,既然你已经知晓了赛娜的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这些我本来便是不必多说的,你以为如今赛娜是能够轻易地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么?"
隐山一语中的,而他话里有话,阿风毕竟也明白隐山话里的意思,若是想要让赛娜真正地忘记了这些令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痛苦的事情,似乎只有唯一一条路的,恐怕也只有将自己让赛娜平静下来,尔后又将她带离了这琵琶城之中,不过如今赛娜心意已决,阿风又不知晓是如何是好,究竟怎么样才能够将赛娜带离了琵琶城的,阿风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响,不由得感到彷徨起来,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隐山仿佛是一眼就看穿了此时此刻阿风的心思,他的面上忽然嘴角微微勾起,便像是露出了一丝不屑一顾的笑容一般,这才淡淡开口说道,"怎么,你难道还不知晓么,若是赛娜还有着关于仇恨的记忆,便是你们到了天涯海角,她也是不能够放下的,就算你能带走她的人,你以为你能够带走她的心么,更何况,先前我分明已经同你说过,那赛娜与先前不同,她如今已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她的劫数在即,躲得过躲不过尚且是一个未知数,如今她既然已经是在劫难逃,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如何救了赛娜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让她烫了这一趟浑水吧!"
隐山说的话虽说是听着刺耳一些,只不过细细想了一想,自然是没有什么错的,阿风听着隐山所言,心里更是咯噔一声响,不过是想着这劫数必定也是命理,并非是他想要改变,便是能够轻易改变的,当阿风从隐山的口中听说了赛娜重生一世的事情值周,自然是不无震惊的,不过想着大千世界我,无奇不有,又是听说了那位如玉医坊的主人那些奇闻轶事的时候,阿风也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那些自己所听见的事情,比如说此时此刻,即便是隐山说出这样令人感觉到匪夷所思的话的时候,阿风的心里除了担忧的神色,倒也没有如何惊讶的。"
只不过阿风只是不明白罢了,若这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赛娜会死,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挡住,最多也不过是陪着赛娜一起死罢了,而隐山偏是要同自己说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
阿风一想到这里,面色一凛,而看着隐山的眼里全然是复杂的神情,就好像是要看清她那苍白的面孔之下究竟是隐藏着什么一把,而隐山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虽说他的脸色依旧是惨白得如同头顶的月光一般,只是也是因为如此,他的那一双眼睛是显得愈发的骇人,若是慕染是因着眼里的清澈让瞧见她的眼睛的人仿佛是被看穿了所有的心思而感到可怕的话,那隐山的眼睛便是纯粹得可怕了,即便此时此刻他的嘴角是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只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却是没有带了任何一丝情感的,甚至更是带着微微杀气,阿风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辈子,除了沈疏与齐修,恐怕是再也没有瞧见过这样一双具有特色的眼睛,也从来没有因为面前的男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冰冷的气场而吓到了,阿风只是僵硬地立在了原地,什么都没有说。
而隐山瞧着阿风这么一副像是被吓傻了模样,显然很是满意,更是在这个时候薇忽然微微起身,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靠近了阿风,面上依旧是苍白含笑的神情。 而阿风此时正是依旧紧锁着眉头,也不知晓究竟是在烦恼着些什么,毕竟他的烦心事情那么多,若是一一列列举的话,只怕是越想越多的,而一想到这里,阿风的目光又是一动不动地只盯着面前的隐山忽然显得有些诡异的眼神,然后看着隐山一步一步缓缓地逼近了自己,直到他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忽然像是死死地贴住了自己一般,阿风不知晓这个隐山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虽说他一副羸弱的身子,显然是谁后屋缚鸡之力的,而阿风若是在这个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想要解决了隐山,恐怕也是不复吹灰之力的,不过虽说这王宫戒备森严,尽管若是他能够成功地逃出了王宫,别说是王宫,便是琵琶城,想要逃出去,那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而阿风终究还是没有对隐山如何,他只是纹丝不动地立着,然后听见了隐山在他的耳畔所低声耳语着的轻轻的声音,而阿风又是紧皱着自己的眉头,很快就抽开了自己的身子,那脚步便是在这个时候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而在一旁瞧着阿风这般举动的隐山也只是笑一笑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更是没有同阿风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来,他只是轻轻笑了笑,又是很是轻柔地拍了拍身旁的阿风的肩膀,这才幽幽开口说道,"你说的倒也算是实话,不过我的想法却是再好不过的,你也不必再如何匪夷所思,阿风,你以为你初来乍到,如今又是同慕染闹到了这般地步,而如今你既然已经知晓了那楚慕染 并非善类,而如今赛娜又是在慕染的手里, 你能够用什么手段让赛娜跟着你离去呢?你唯一所能偶利用的法子,不过是令赛娜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也是包括了那些足以使得世人悲痛欲绝的,隐山说的很有道理,虽说是阿风的心里依旧是忐忑的,便是因着隐山的一字一句,他这才终于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么想过的问题,若是赛娜再一次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若是她如今能够逃过了命中的劫数,即便是要做出了这般卑鄙无耻的行为,阿风想着自己依然是要努力地将赛娜带出了这尔虞我诈又勾心斗角的王宫之中的。
而阿风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去,却是偏偏这个时候,鲜艳如血的嫁衣终于送了开,上面绣着华丽的金丝凤凰,拖地的长裙勾勒出了曼妙的身材,无论是谁瞧见了这一身华美的嫁衣的时候,只怕都是要暂不决口的。
而阿风却不同,他见过的奇珍异宝不是少数,只是金丝勾勒了出了花边和花纹的纹路,而阿风显然是提不起一丝兴趣的,而隐山也只是缓缓地他抬起了他的那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划过了面前好看而光滑的面料,不过那此材质倒是尤其的不错的,是从中原特地运来的布匹。
不过隐山随说好似笑着的,还是这话是同阿风所讲的,而阿风的视线落在了隐山的纤纤玉指之上,却依旧没有多说些什么。
事到如今,既然是隐山给了他法子,向来确实也只有赛娜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武勋所有,自那时的战火连天开始,她的记忆便是应该遗忘的,而短短的十年之间,若是那些记忆全都消失的话,阿风也不知晓这件事情同赛娜来说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当阿风定了定神,也是因着如今实在是没有什么 法子了,不得以才会出此下策,而便是这个时候,阿风终于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又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不过至少,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倒是坚定的,他还是会听信了隐山的话,即便阿风是深深地明白隐山是不可信的,只不过事到如今,看起来阿风已然是没有了别的法子,能够帮着赛娜,恐怕也只有隐山了。
虽说阿风心里也是深深地 明白只恐怕那隐山是想要将赛娜置之于死地的,而他阿风所能够做的,无非是守在了赛娜的身旁,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了赛娜,而即使是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阿风早已是想的清清楚楚了,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拦在了赛娜的面前,为她挡住了一切的刀剑,而他这般想着在,终于是稍稍地安心下去。
阿风自以为楚慕染绝非善类,虽说隐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如何是会相信了隐山的,不过如今事情倒是也简单,至少隐山这般羸弱的身子,至少不会像是楚慕染那般狡猾而心机深沉,尽管许久之后,阿风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便是大错特错,他以为自己是被慕染所设计,从一开始便是如此,而慕染也早已当成设计,不过也是后来,阿风这才终于知晓,原来这一切比他所想象的锁经历的还要复杂许多,而隐山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比起慕染,隐山是比慕染还要坏的多的。
而这一切,自然已经是后话了。
而在如玉医坊之中,赛娜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那时余毒未清的缘故,她忽然变得愈发的劳累,有时候她在房内静静地吃着饭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筷子,桌上的菜也未动几下,不过天色却是无端暗了下来,赛娜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重的很。
开始的时候,赛娜也不以为意,后来想了一想,忽然睁大了眼睛,脑海深处不由得蹦出了一个很是残忍的词汇来,赛娜想着,自己或许是死期将至了!
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
赛娜自然也是只小猪这句话的啥意思的,而赛娜的心里虽说是依旧深深地陷入了害怕之中,只不过便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打着胆子却寻正神情淡漠地帮着这如玉医坊的病人写着药方子的慕染,赛娜一时之间也没有忍住自己的惧怕的神情,不由得轻轻推了推慕染的手,很是惊慌失措地开口说道,便是说话的时候那声音都是颤颤的,只听得赛娜在这个时候很是激动地说道,"不好了,慕染不好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慕染手中的方子因着赛娜的这般惊慌失措而稍稍晕染开了墨迹,而慕染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无比异常的冷静,她甚至没有瞧赛娜一眼,只是依旧面色平静地写完了此刻自己身前的桌案之上所放着的药方子,然后慕染这才收了笔,视线对上了赛娜惊慌失措的眼睛,而她话中的语气在此时此刻却是无比笃定的,"是,如今已然是到了你开药死去的日子,所以你才会愈发衰弱了下去,我先前说过,你既然是重生,而那时你的死并非经过我手,而是被隐山所害,所以你还会再这一日死去,即便是死去,那也是常人有所不同的,或者说,赛娜,如今你已然不是人了,若是你想要成为普通人的话..."
慕染的话赛娜先是听了,不由得很是绝望的,也不知晓是如何是好,只是深深地低着自己的脑袋,身子因着极度的恐惧而不断地战栗着,而等到赛娜渐渐地听了下去,慕染再开口的话却是令她终于寻到了曙光一般,不由得眼前一亮,而嘴唇更是微微颤抖着,只听着慕染继续说下去,而慕染却只是说道,"若是先前你已然亲手刺死了你的父王,如今自然不会碰见了这般局面,只不过如今你可是要记住,眼下只有那一把匕首才能够救你一命,若是你还是如之前一般胆怯,等待的你恐怕也只有死亡了,而至于你死了之后会成为什么,我也不好说的。是你父王的命还是你的命,赛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