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侍卫们听了青儿的话,又大笑起来。
“嗯哼!”锦尧啼笑皆非,重重地清了下嗓子。
门外的侍卫们顿时噤声,拿起铲子就要铲那雪人儿。
“咳咳......”锦尧干咳两声,有些难为情的道:“别铲,照青儿姑娘说的做。”
“噗嗤......”醉泥鳅忍俊不禁。
笑弥陀抬脚踢在他屁股上,只听“噗通”一声,醉泥鳅跌在雪堆里,身子陷了进去。
“臭和尚,你......”
“洒家又救了你一命。”笑弥陀笑嘻嘻地道:“兔崽子,你不知道我们爷的规矩吗?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小王爷发个响儿,谁敢再笑半声儿?”
醉泥鳅也知道自己不拘小节,已经犯了锦尧的大忌,这个从十三岁就带兵征战的小王爷可不是天天都这么好脾气,似乎,他只有在青儿姑娘面前,才如此和蔼可亲。
手指碰到一枚硬物,顺手摸了一下,是张牌,再一摸,呵呵,幺鸡。
醉泥鳅把那张幺鸡捏在掌心里,站起来挪过去,压低声儿对笑弥陀道:“想胡一条龙吗?我也不要你欠我人情,就把你的风摆柳传授给我,行还是不行?”
“我的幺鸡找到了?给我!”笑弥陀也忘了爷刚发了声响儿,脱口嚷嚷起来。
意识到爷还在那里看着呢,笑弥陀端平脸儿对众人道:“你们别不知道好歹,洒家是小王爷的师傅,因为半年没胡牌,所以,这才放肆一次,你们可别说小王爷一碗水没端平,害我受惩罚。”
他这话明里是教训侍卫们,实则是说给锦尧听。
“青枫,你和笑大叔互相监督,三天不许吃肉喝酒。”
“噗嗤。”这下子青儿可就忍不住笑喷,果然,还是徒儿最了解师傅,伟祺对她说过,大和尚一天可以一天不吃肉,可是,却绝对不可以一天没有酒。
侍卫们给雪人儿穿戴整齐了,恭恭敬敬地站在雪人旁边,静候主子吩咐。
“好看吗?”锦尧避开众人的目光,低声询问。
“那个大号的是锦尧哥哥,小姑娘是青儿,你吩咐他们把名字刻在雪人儿身上。”
“他们不会写字。”锦尧冷着脸道。
“咳咳咳......”青儿拼命咳嗽起来,边咳嗽边从锦尧怀里挣扎着要下地。
“你干什么?”锦尧抱住她不松手。
青儿任性的挣扎着,没几下就把包裹着她的被子弄得松散开来。
锦尧压低声音训斥道:“别动。”
“我去给雪人儿身上刻字,咳咳咳......”青儿越发咳嗽得厉害。
“邱三儿,嗯,在雪人身上刻字。”
“是,恒郡王,刻什么字?”
“刻上名字。”
“是,爷!刻什么名字?”邱三儿犹自不长眼色的追问道。
“蠢货!”锦尧咬牙暗骂道。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命令那些看惯了自己面瘫模样的侍卫们,在雪人身上刻上自己和青儿姑娘的名字,那种事情,只有幼稚的小男孩才干得出来。
“锦尧哥哥,你不是说他们都不识字吗?我自己去刻吧。”青儿作势要下地去。
“嗤嗤......”笑弥陀咬着牙关忍笑。
我们都不识字?醉泥鳅和众侍卫面面相觑。
看到笑弥陀强忍着,立刻就要喷笑的样子,锦尧觉得自己有必要动一下恻隐之心,以免师傅憋出内伤来。
“青儿姑娘,把被子裹紧点,呆着别动。”锦尧老着面皮出门。
外边边风雪交加,青儿热身子怎么经得住寒风,别再加重病情。
伸出食指在大号雪人胸前写下“锦尧”二字,下意识地瞟了眼自己的下属,那些侍卫眼珠子正随着他的手指移动,意识到恒郡王眼刀飞过来了,立刻挺直了身子,目视前方,只做什么也没看到。
笑弥陀目不斜视,憨笑着和青儿打招呼道:“青儿姑娘,你家这会儿肯定在烤酒呢,我记得去年这时候还去你家里蹭酒喝来着。”
“笑大叔,等回到金陵城,我让爹爹给你送一坛子兑了蜂蜜的好酒,保证没掺合的头酒。”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我们快点回金陵城,皇上不知道我们小王爷来这里,他私自来这里,圣上还等着交付的案子快点结案呢。”
“我身体好着呢,今天好好吃一顿炖羊肉,暖暖身子,明天就可以赶路了。”青儿已经闻到浓浓的羊肉汤味道,还有烙饼的香味儿。
锦尧又在披着羊毛披肩的雪人儿身上写下“青儿”二字,心虚地瞥了侍卫们一眼,见没人敢往这边看,这才板着面瘫脸返回帐篷。
外边刹那间如获大赦,笑弥陀倏然出手,从醉泥鳅手上抢过那张幺鸡,对众侍卫道:“你们刚谁下了的?都给洒家进来,洒家要收银子了。”
众侍卫哪敢不遵命令,跟在后边进来,摸出荷包来准备数银子。
“洒家平日不是不胡,而是不屑于平和而已,怎么样,清一色一条龙,呵呵......”
“啪”的一声把那张幺鸡拍在桌子上,哪知道兴奋过度用力过猛,桌子哗啦一下被他拍碎了,麻将牌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哈哈哈......”侍卫们大笑起来,把银子塞回袖袋里,调侃道:“笑大叔,都说了,如来佛对你这吃肉喝酒的花和尚施以惩戒,不会让你胡牌的。”
“我给大叔出个主意,以后想要赌钱,先斋戒几天,怎么也要做出诚心向佛的样子,说不定才能胡呢。”
“三天后就可以赌一场吧?正好小王爷罚你老人家三天不得喝酒吃肉......”
“都给洒家住嘴!”笑弥陀气不打一处来,把地上的牌几脚碾进地底下去。
门外传来斯琴儿媳妇喊叫吃饭的声音,侍卫们嘻嘻哈哈笑着出门,去隔壁帐篷里吃饭,斯琴婶子亲自把一大铜盆羊肉汤和面饼送到锦尧住的帐篷里,青儿发现,羊肉汤里放着山药和枸杞,红白相间,馋得口水都出来了,可惜没有放香菜,否则,味道会更加诱人。
侍卫门正在吃饭呢,突然听到一阵急促地马蹄朝这边迫近,间杂着刀剑撞击的声音。
“锦尧哥哥,有人朝这边来了......”青儿脱口说道,猝不及防被嘴里的羊肉汤呛到,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锦尧蹙眉训斥道,阁下碗筷给她拍背。
笑弥陀早带着侍卫来到帐篷周围守着,两个侍卫默契的跃上马背,迎上去查看究竟。
青儿被锦尧的镇定感染,也定下心来,呛咳缓解之后,接着大快朵颐。
羊肉汤的味道显然很对锦尧的胃口,他不再说话,把饼掰碎放进碗里,然后,用大铁勺舀了勺子羊肉汤浇上去,刚要开吃,发现青儿傻啦吧唧的望着自己发呆。
“怎么不吃了?”锦尧夹了一块羊肉喂到青儿嘴边。
青儿张嘴咬了一小口,握住锦尧的手腕儿,又不让他撤回筷子,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偏不一次吃完,那滋味,哈哈......
帐篷外边一片混乱,不过,有锦尧在,青儿笃定的很,不是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吗。
不一会儿,就听到笑弥陀高声禀报道:“小王爷,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洒家抓到南宫无双了,看这脸上的折子应该是真正的南宫无双。”
“恶心的话待会再说。”锦尧的回答让青儿秒愣怔,这家伙,竟然如此奇葩。
“奴才给孙少爷请安,对不起孙少爷,奴才犯了滔天大罪,把一个可能是孙少爷保护的人给弄丢了......”
青儿一听这声音,似乎就是那天把自己扔进月亮湖里的女人。
湖水寒冷刺骨,现在想起来,还浑身打颤呢,青儿下意识地往锦尧身边靠了靠,含在嘴里的羊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怎么了青儿?”顾不上回答外边的问话,锦尧伸手把青儿揽进怀里。
“外边那女人,好像就是那天把我扔进月亮湖的,差点没把我冻个半死,她还说,我是南宫无双,说我专喝女人的血......”青儿做心有余悸状,希望借恒郡王的手以牙还牙。
“你去过蓝月亮客栈?那是我外祖父家的店铺,由一个老家奴和他女儿打理着。”锦尧抱紧青儿,想起青儿在雪地奔逃的情形,锦尧的声音越发温柔,安慰她道:“青儿妹妹别怕,他们以为你也是童颜不老呢。你先把饭吃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孙少爷,奴才该死,奴才以为那女娃是南宫无双的手下,无意中看到你的徽章,这才知道知道是你的人,可是,那姑娘却突然失踪了,我们父女二人就去月亮湖附近寻找,却遇到南宫无双,被她一路逃到这里,被笑师傅擒获。孙少爷,老奴罪该万死。”
“青儿,你说吧,该怎么处罚他们父女?”锦尧没理外边的人,只是稍稍提高了声音,以便让外边的人也能听得见他和青儿的对话。
“不知者不为过,不过,那位姐姐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还有,我的行李还在他家里呢。”
青儿话音刚落,就听那女子欣喜地喊叫道:“爹,是那女娃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