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和宝蟾都被捆在柱子上,宝蟾见夏家来人了,立刻哭着诉说道:“太太,香菱想做大奶奶,视我家姑娘为眼中钉,姑娘好意做了点心请她吃,她却在姑娘碗里下药......”
“我没有,亲家太太,我没有,我吐得厉害,在床上了躺了好几天,大奶奶好意做了羹汤赏我喝,奴家唯有感激的,哪能忘恩负义害大奶奶呢。”
香菱哭诉着为自己辩解,她刚被宝蟾撕打过,蓬头散发的,衣衫不整,脸上还被挠了五道血印子。
夏刘氏听了宝蟾的话,恶狼般红了眼睛扑上来,就要踢打香菱,薛宝钗急忙来挡,可是,夏刘氏心里把香菱当做谋杀她闺女的元凶,疯子般的挣扎,哪里挡得住她,薛姨妈和丫头婆子们上前帮忙,却被刘家祥一顿拳脚踢打开,连薛姨妈都吃他推了一跤。
这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贾宝玉就带着奴才赶来,周瑞和几个男人呵斥着把刘家祥拽开,薛宝钗的衣服都被夏刘氏扯烂了,怕被宝玉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羞得忙躲进自己屋里。
周瑞家的见薛宝钗被欺负,拽住夏刘氏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摔了个仰八叉。
夏刘氏顺势躺在地上撒起泼来,嚎哭道:“老天爷呀,你咋不开眼呢,薛家仗着有好亲戚做靠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毒杀我女儿,还想对我下毒手,赶尽杀绝了好谋夺我夏家财产......”
“宝二爷,我真的没有......”香菱吐得几天没吃东西,被捆了快一个时辰,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薛姨妈便解释说,香菱这都三个月了,吐得厉害,水米难进,大奶奶就让宝蟾做了羹汤陪她喝,没想到,喝完汤大奶奶就成了这样。
“定然是香菱想要做大奶奶,毒杀我闺女!”夏刘氏又冲上来要打。
周瑞家的忙挡住没好气的对夏刘氏道:“亲家太太,既然羹汤是宝蟾姑娘做的,又是她亲手拿给奶奶和香菱姑娘的,你该问她的嫌疑才对,怎么就咬定是香菱害死你家姑娘的呢?”
“这还用说吗?定然是香菱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取代我们姑娘做大奶奶,这动机傻子也知道的。”刘家祥立刻插话道。
“可是,宝蟾姑娘也是薛大爷的屋里人,难保她就没有取代自己小姐的意思。”周瑞家的立刻反唇相讥。
“先害死自家小姐,再嫁祸香菱,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青儿跟着补了一刀。
刘家祥不由就冷笑道:“早听说香菱姑娘是你们爷打死她女婿抢来的,果然是被看做心肝儿宝贝的,连我家姑娘都被她比下去了,更何况一个屋里人呢?”
男人们都在商量要不要报官,听他提起呆霸王打死人的事情,哪里还敢吱声儿,周瑞家的勉强辩解道:“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家姑娘分明是砒霜中毒,香菱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没个帮手,哪里去弄砒霜来呢?”
哪知道夏刘氏一听这话,反倒不哭不嚎了,指着薛姨妈说定然是她母女两个的主意,她们和香菱串通好的,骗了她闺女的嫁妆,再把香菱扶正。
宝玉见闹得不是话,就进屋去和薛宝钗商量,怎么处理才好。
青儿见众人没了主意,就故意问宝蟾道:“宝蟾姐姐,你说,那羹汤里是先放了砒霜你端进屋的呢,还是后来才放的砒霜呢?”
宝蟾啐了青儿一脸,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亲手做的羹汤,盐倒是放了一大把,那又毒不死人的。”
“这就怪了,你家大奶奶请香菱姑娘喝汤,临时叫去她自己屋里,香菱哪有砒霜往汤里放呢?大奶奶又不傻,看着她放毒药,还去喝不成?”青儿又故意装傻问道。
“姑娘就让我做羹汤给香菱喝,我赌气在香菱那碗汤里放了一把盐,做了记号送到大奶奶屋里,然后,就去请香菱......”
“既是这样说,香菱姑娘是没有机会下毒的了,至于你和大奶奶......”青儿故意不把话说完。
周瑞家的冷笑着接过话头儿道:“若非宝蟾谋害主子,就是你家姑娘自己服毒。”
刘家祥怔了一怔,想起金桂曾问他要过砒霜药耗子,莫非被宝蟾这小蹄子得了去,偷偷下在金桂的汤羹里。突然指着宝蟾道:“定然是宝蟾这小蹄子做下的,没想她如此工于心计,竟然蓄意谋杀主子,嫁祸他人。”
“你血口喷人!”宝蟾话未说完,肚子上就被踢了一脚,夏刘氏显然信了兄弟的话,边打边怒骂道:“我从集市上把你捡回家,打小儿养着,何曾亏待过你半点,你竟为个男人毒杀小姐!”
夏家的打自家丫头,薛家人自然袖手旁观,宝蟾虽然刚烈,怎奈被捆在柱子上,躲闪一下都不能够,情急之下脱口喊叫道:“太太,我没有害死小姐,是她自己......”
这话越发激怒了夏刘氏,气得直接一头撞在宝蟾肚子上,隔年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你们把香菱放了,我自有话说!”宝蟾疼得忍耐不住,舅老爷往她身上泼脏水,自家太太恨不能要她的性命,若送到官府坐实了,定然是没有活路的,哪里还敢再包庇夏金桂,横着心对宝玉道:“宝二爷把香菱放了,我自有话说。”
薛宝钗急忙走出屋来,让把香菱和宝蟾都放了,镇定地对宝蟾道:“我知道宝蟾姐姐生性豪爽耿直,定然不会冤枉好人的。”
宝蟾便不再遮掩,对众人道:“我们姑娘前儿问舅老爷要过砒霜,说是用来药耗子,回家也没见她配耗子药,想来是给香菱准备的。”
“没准儿是和他家舅老爷串通好的呢?”周瑞家的故意追问道。
“那该问舅老爷自己!”宝蟾话音未落,刘家祥就急得发誓道:“我若知道她的心思,就不得好死!”
宝蟾也不理他的碴儿,自顾自的讲述道:“我因不愿服侍香菱,故意在一碗汤里放了盐,并做了记号,这才送到大奶奶屋里,等我把香菱请来时,发现汤碗被调换过,我怕奶奶喝了多放盐的汤骂我,就悄悄地又换了过来,想必是大奶奶把耗子药下在香菱的汤里,不小心自己喝了。”
周瑞一听这话,不等宝玉发话,当即命人把刘家祥送官,告他一个和夏金桂同谋,毒杀香菱未遂,却把自己外甥女儿给毒死了。
多亏宝蟾替刘家祥作证,说大奶奶让他送药时,确实说过用来药耗子,这才打了五十大板当庭释放。
没能为闺女讨个说法,还害兄弟平白的挨了五十大板,夏刘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就和刘家祥商量,找到冯渊的管家,自己出银子让他打官司,定要报那薛家欺负自己闺女的仇怨。
这案子被贾雨村瞒得严严实实,却派公人守株待兔,薛蟠从姑苏办货回家,就在薛府街门外被擒获,绑回金陵府。
薛家为了保住薛蟠的性命,不惜花血本上下打点,依旧被判了个秋后问斩。
因为急需要银子使唤,薛宝钗不得不收回借给青儿的那间店铺,连“薛记”成衣铺、当铺、香料铺以及棺材铺一起卖了,不惜倾家荡产也要保住薛蟠性命。
呆霸王荒淫好色不假,倒也并无大恶,失手打死冯渊,确实不是存心想要杀人,可是,冯家这次连贾雨村一起告了,说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审理此案的官员唯恐连累到自己,哪敢往轻里判给他活命的机会。
薛蟠的孤朋狗友里,有一个叫黄金荣的,平日多得薛蟠接济,薛蟠没了,无疑是断了他的财路。他因秦钟和贾宝玉打过一架,被逐出贾府私塾,本就嫉恨贾府,这次念及和薛蟠的情分,就递了匿名帖子,状告贾雨村为了几把古扇子,逼死石呆子,经大理寺立案查实,因牵扯到贾赦,详查之下,便又引发贾赦卖官的案件来。
正是屋漏又逢连阴雨,大老爷被下入大牢不说,连二姑娘的女婿也受到牵连,孙绍祖本是交了三万两银子捐的六品挂名官儿,为了在一等大将军麾下讨个职位,送了五千银票给贾赦,也被定了一个贿赂朝廷官员罪,不过,他正随恒郡王征战漠北,这件案子暂时被压了下来。
菜蔬大上市时,“青儿果蔬”却关门了,刘家屯的佃户就靠着卖菜维持生计呢,青儿家的马车,还有张老爷的马车,便都派上了用场,每日往返无数趟,去城里送蔬菜,却哪里跑得过来。
后来,青儿就写了一个小广告,让王狗儿誊写了四五十份随菜送给老主顾,说是为了确保蔬菜新鲜,“青青果蔬”开通田间直销服务,订购菜蔬的主顾,可以亲自到地里选择瓜果蔬菜。
刘家屯离城里二十多里地,乘坐马车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京城富商云集,他们每日菜蔬需求量大,品种自然也是多多益善,要的就是蔬菜新鲜品质好,倒也不会计较几个车马钱,青儿运用现代经营手段,在广告推销方面颇下了一些功夫,不到一个月,亲自去地里采买菜蔬就成了京城生活品质的标签,那些有钱人比着炫耀,竟然比在城里开店铺生意还要红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