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流了一下眼色,麻子山一伸手,正好抓住了同样想要看热闹的店小二,“小二,这怎么回事儿啊?”
店小二急着出去看热闹,陡然之间被人这么一拉,老大的不乐意了,可麻子山这只手便如铁铸的一般,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只得小意的道,“客倌你是有所不知,咱这玉盘城,本来有一家帮会,叫玉蛟会,这玉蛟会通着本城的县尉大人,掌管着玉盘城的黑白两道,水陆码头,像咱这小本生意,必须得按时给这玉蛟会上交份例,这样才能保证生意兴隆,不受骚扰,原本一直都是这么来的,可是前段时日不是新县令大人到任嘛,看不惯这玉蛟会的霸道,便想整治整治这玉蛟会,这不便闹了起来嘛。”
“哦,还有这事儿?”铁钧三人不由暗暗称奇,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玉蛟会在玉盘县应该盘踞了不少年,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这县令初来乍到,便朝玉蛟会开刀,当真是个愣头青啊。
想那东陵的新任县令来头不小,对铁钧又有敌意,可是到了东陵之后,也不是没有敢立刻轻举妄动嘛?东陵还是一个下县,以铁家为代表的地头蛇刚刚崛起几年的时间,便让夏江夏东流这个有来历的县尊大人忌惮不已,更何况是玉盘城这么一座上县,便是想要当强项令,也得看时机啊,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过来了,和本地最大的地头蛇战在一处,却是闻所未闻的。
那店小二本就是个人精,在这客栈迎来送往,早就将一对招子练的纯熟无比,看到三人有疑惑之色,顿时便明白他们想什么了,便笑道,“其实也没那么复杂,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怪那位县尊大人,县尊大人与他们做对也不是为了扶持什么人来和玉蛟会抢地盘,其实县尊大人也很无奈,这一切都是那位小姐惹的祸。”
“小姐?什么小姐?”
“县令的小姐啊。”小二提到这位县令小姐,立时便眉飞色舞起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原来这玉蛟会在玉盘县横行霸道这么许多年,气焰渐渐的嚣张了起来,可是再嚣张也不会傻到无缘无故的与新来的县令做对的地步,只是他们平时横行无忌,在街上横冲直撞,却是触怒了一个人,便是那县令的小姐,姓方名紫萱的。
这方紫萱小姐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也是有来历的,据说幼年便随着师父离家修行,直到一年前方才回到方县令的身边,倒是学了一身的好武艺。
随父亲来玉盘县上任没多久,便撞上了玉蛟帮的少帮主任青蛟在闹市纵马,撞飞了一位过路的行人,这位方大小姐顿时大怒,便上前与之理论,结果好死不死,这位任青蛟任少帮主见方大小姐生的貌美,心下暗喜,竟要当街强抢,不料方大小姐看起来斯文的紧,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力分子,又练的一身好武艺,当场便将这位任青蛟任少帮子给废了,双方的梁子就结大了。
玉蛟帮能在玉盘镇盘踞这么多年,闯下这一片基业,也不是没有后台的,人人都知道玉盘县尉冯少铭是玉蛟帮帮主任天九的把兄弟,却不知道,玉蛟帮帮主任天九还是黑风山玉松洞洞主王龙海的记名弟子,而这个玉松洞洞主王龙海在燕州地界上也是一号人物,在燕州十大高手之中排名第六,虽然并非是先天炼气士,但也是开宗立派的人物,有这样的人物撑腰,任天九当然不会将方县令放在眼中,在得到自己儿子出事的消息之后,当晚便鼓动码头上的苦力围在县衙门口,要方县令交出凶手,这方县令当然不肯,双方便扛上了。
这方县令初来乍到,还没有来得及熟悉情况,偌大的玉盘城是一个认得的人都没有,整个衙门捕快体系完全掌握在县尉冯少铭的手中,冯少铭又是任天九的把兄弟,自然不会帮着他,所以,堂堂的县令竟然被一群苦力围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被他关了禁闭的方大小姐出头,冲出了县衙,直接冲到了玉蛟会的总坛,将玉蛟会总坛砸了个稀巴烂,偌大的玉蛟会竟然没有一人能够阻止,没有一人是这位大小姐的对手。
也亏得这位大小姐这一次留了手,没有再伤人,局面方才没有向不可收拾的方向滑落,不过经此一事,双方便更没有和解的道理了。
于是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位方县令来了玉盘县几个月,都没有履行过公事,全陷在这事儿上头了。
说起来,这位方紫萱大小姐也是个人物,也不知道她究竟师承哪里,一身武艺是非同凡响,不仅仅玉蛟会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便是任天九后来搬来了玉松洞的援兵,也没有能够将这位大小姐压下来,当然,这位方大小姐也不是一个人,手下还有四个侍女,四女联手,练就了一套剑阵,端是厉害无比,不仅仅是玉蛟会的任天九在这套剑阵之下吃了亏,便是他从玉松洞请来的援兵,号称玉松洞洞主座下的第一高手徐海也仅仅是勉强胜了四人一招,却并没有将她们制服,双方真的变成了持久战。
这种结果,对方大小姐的影响是不大,可是对一心在武林中立足扬威,对一门心思开宗立派的玉松洞主王龙海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堂堂燕州十大高手之下,座下数名弟子,竟然奈何不了一名女子,当真是丢了大人了,可惜他也不好意思亲自出手,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呢,再说了,能够教出方紫萱这样的,实力也绝非他能比的,就如素秀璇对铁钧的背景忌惮无比一般,这王龙海对方紫萱的背景也十分的忌惮,所以,丢人就丢人吧,总比得罪人强,于是乎,便有了现在玉盘县的古怪局面,玉蛟会与县衙双方没事儿便会邀战,双方碰面乒乒乓乓的打上一阵,然后各自回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了,玉盘县的居民倒也习惯了这些,将这事情当成是一种热闹来看,便有了现在这种景象。
一番话娓娓到来,听的铁钧三人是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这诡异的事情?三人本能的都感觉到有些不对,不过店小二解释完之后,发现麻子山的手已经松了开来,便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店门口去看热闹了。
“老麻子,你怎么看?”
“事情没这么简单,这里头透着古怪”麻子山淡淡的道。
没有古怪才怪呢
就算是那玉松洞主忌惮方紫萱的背景,摆个姿态,将这件事情了了也就是了,这天天的在这城里闹这么一出有意义吗?
还有那方紫萱,不管怎么说,也是县令的小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三次四次五次的在县中人面前抛头露面,就是为了教训丨几个小混混,她图的是什
扬名立万?
玉盘城的层次太低了,扬不了她的名。
为她老子争夺玉盘县的利益,那就更不该了,实力已经展现出来了,现在应该谈判的时候了,这么无休无止的打下去,对她老子会有什么帮助?
难道双方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让县城居民隔几天看一次热闹不成?
本能的,两人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倒是凌清舞没心没肺的,觉得事情笑的紧,一个人在那里呵呵直笑。
“你看呢?”想了想,老麻子向铁钧问道,“这县城里头,恐怕有些古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和我们有个屁的关系?”铁钧想了想,摇头道,事情是透着诡异,可是在这个神魔的世界里,诡异的事情多着呢,要是碰到诡异的事情就盘根究底,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才是正道。
只是,他们不想惹事儿,可是事情却偏偏要惹上他们,就在铁钧几人说完话没多久,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起身,离开桌子好几步远。
几乎就在他们移步的同时,一个人影轰的一声飞了过来,准确无误的落到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头,将桌子砸了个稀巴烂,汤汤水水的溅的到处都是,惊叫声一片。
三人同时皱了皱眉头,铁钧与麻子山都是领悟了精神力量的家伙,这里距离大街又不远,这人被抛起来的时候,两人便察觉了,凌清舞算是慢了一步,不过反应也很快,怕在人摔落下来之前避了开来。
但不管怎么说,好好的吃着饭,却突然之间落下来个死人,总是会让吃饭的家伙心情不爽的。
是的,是死人,这个人在被抛起来之前便已经死了。
有麻烦了
铁钧和麻子山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不解。
为什么会有麻烦,因为在店小二的描述之中,双方冲突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只是比武论输赢似乎从来都没有死过人,现在倒好,他们的屁股刚刚坐热,还没摸清怎么回事,人便死了,还落到了他们的桌子上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然明白,麻烦上头了,最让他们郁闷的是,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