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吱声,符生就一屁股坐在了甲板的地上,做足了哭天喊地的样子:“周一尘啊,周大人啊,您老怎么阴魂不散,我不管去哪都要撞见你……等一下,你不会真的是阴魂吧?那天去高天齐宅子的人也有你一个吧,死了那么多人,我以为你也已经……”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对,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一个阴魂,咱们谁也没看见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鬼门关。”完,我就转身走到甲板的角落里,坐下来看两岸风景了。想想我遇到符生的那几次,不是入狱就是死人,一次比一次倒霉,这次在船上,我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还是远远躲开的好。
符生见我没有睬他,也觉得没意思,在甲板上随意走走,找了几个路人聊天,还没过十分钟,他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
“尘,”他试探着问我:“你坐船是要去哪啊?来听听呗!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要去吴国的吗?怎么现在绕了一个大圈去西蜀啊?是不是和白起闹掰了?按理你这么大的功劳,他应该在云侠镇给你封个一官半爵的,你是吧?怎么你还这么一副穷酸样呢?你是不是也要睡在甲板上?我跟你……”
“好了!符生少侠,符生半仙,符生大神,您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十秒钟的沉默。
“你静好了吗?”
我瞬间有种跳江的冲动。
“一个人在船上呆着你不无聊啊?有个人陪你话不是挺好吗?你们后来闯高府的事我都听了,真别,你们本事还挺大啊,只可惜我那天不在场,不然要是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你是不是?”
“……”
“你们是起义成功了,云侠镇在白起的管理下也肯定越来越好,只是我的生意就难做了,你也知道,我就会做法事赚赚钱而已,眼瞅着白起就要把云侠镇建设成一座乱世里的世外桃源,这日子太平了,可就没什么人算命作法了。但是我听,西蜀之地,外族众多,各种教派汇杂,再加上那里地形独特,天灾不少,那的人可是很信些命理的,我怎么也得去碰碰运气。想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连云侠镇的大门还没出过,所以这次一定要挑个最威风的方式出门,这不就上了这艘船嘛。没想到,还真有人造出了这么一艘船,我符生算是来对地方了。哎,你知道我是拿什么换的船票吗?”
“……”
“你怎么猜都不猜一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没有现在这么闷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和白起在一起呆久了变成了这样?白起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太正经太严肃了,他不过二十来岁,却俨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心智,你他和等闲酒馆的老板娘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一个是太守家的大少爷,一个是出身市井的泼辣女,你这段非常时期产生的感情,能走多远?”
我听着符生从一部自传聊到八档爱情伦理剧,终于忍无可忍:“符生啊,看到对面那位大哥了吗?就是那个满脸胡渣面相友善的高个子船员,那位大哥一直对云侠镇的事情特别好奇,就愁没有个朋友跟他好好一。而他自己跟着这大船走南闯北的不知道去过多少地方,尤其是西蛮密教汇集的地方,来来回回去过好几趟,你要去找他聊一聊一定大涨见识,也不枉花了大钱跑上这条船啊,我们都见过那么多次了,该聊的不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也没啥新鲜感了,你是不是?”
“你的……好像也有道理,那我就去找那位大哥聊聊?你不会觉得我抛弃你了吧?”
“不会,不会,完全不会。只要你聊得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符生这才放过我,跑去九弟大汉那边,那大汉也是实诚人,乐呵呵地就聊上了,而且两人迅速成为了一对好基友。我眼看着他们俩从黄昏聊到日落,从日落聊到月升,我都已经睡了好几觉,每次醒来还是看到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甚欢,突然感觉,那九弟大汉也真是个神奇的存在。直到这船上亥时的锣声敲响,楼里的客人纷纷下到船舱里准备就寝,符生才又回到我旁边坐下,顺手递给我一个毯子。
“拿着,我九哥给的,”符生一脸开心的样子对我,“尘,还真是如你所,我九哥可是没少在外面跑。他本是河南一个黄河渡口的船夫,因为手艺不错,后来被曹操的军队征召,参加了赤壁之战,结果曹操大败,他倒是没被火烧死,却入了蜀国的大牢。本来他以为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突然有一天,诸葛亮去了牢房里,把他连带着另外十五个曹操的旧水兵放了出来,偷偷训练他们熟悉这些机械船,从此,他们就在这条船上做船员了,他们十几个船员,原来就是战友,后来又一起出狱,一起出船,关系非比寻常,便按照年纪排了个序,结拜成了兄弟,九哥正好排行老九。这条船本来很是机密,诸葛亮只用它来沟通和西南各部的关系,后来被西蜀一个大财主发现了这件事,买下了他们这一艘,为自己做生意。”
“我去,你怎么做到的?引他出这么多事来?”
“我啥也没做啊,就了句,大哥,你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啊,他自己就叭叭了这许多。”
“奇了怪了,西蜀自己的水军可比北魏强多了,不然也不会赢了赤壁之战,更何况既然是用来沟通长江两侧的各族各部,又何必找来黄河上的水兵,训练起来也更困难。”
符生耸了耸肩:“我也有一样的疑问,但是我九哥自己,只要是孔明大人的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猜也许是为了照顾那个同样来自北方的船长。”
“他还和你了船长的事,那个船长到底什么来头?”
“尘啊,我之前和你话的时候,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一提到这条船和那船长,就这么感兴趣?可惜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想听故事,请明天早起。”
“符大哥,有话好好,发什么脾气这是,我之前……之前就是太累了而已,你跟我一那船长的来历,我就告诉你一些白起和蕙娘的私房事,你看怎么样?”
“私房事”三个字的话音还没落,符生就猛地坐了起来,一双丹凤眼从墨镜的上面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望着我:“咳咳,这艘船的船长冯布并不是和他们一起从大牢里出来的,而是诸葛亮特别任命的,他们所有船员都不太知道冯布的底细,只是从他的装束上看,他应该来自长白山的某个密教。”
“为什么诸葛亮又要请另一个密教的人来当船长呢?”
“应该是与这条船的能量来源有关吧。九哥他们十几个兄弟在船上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条船到底是怎么运作起来的,诸葛亮当时对他们的训练也只是教他们学会使用和护理这船上的机械武器而已,只有那个冯船长知道如何启动和驾驶这种船,而且还非常神秘,并不允许他们船员靠近,后来他们发现其他的机械船上也是同样的人员配置,船长都来自某个神秘教派。所以,九哥他们与这个船长也算不上亲近。”
如果到一时间产生的巨大能量,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水晶了,难不成那姓冯的船长也和高天齐一样,拥有操控水晶的能力?我收到的字条上写着要我带转灵水晶去救吕诗,如果这条船上就有转灵水晶或者其他什么水晶,我岂不是更有把握?不管怎样,我得去查一查那个船长。
符生见我半天没有话,有急了,问道:“哎哎,该的我都了,到你了!白起这么正经的人有什么私房事啊?快跟我。”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白起曾经逛过香怡苑,而且还是和香怡苑的老板娘共处一室。”
“什么?那个老太婆?!白起的口味不会这么重吧……我一直猜不透白起是怎么看上了蕙娘,啧啧,现在看起来……原来……嘿嘿。”
“这个……王八青菜各有所爱嘛,哈哈~哈哈~”我跟着尴尬地笑了两声,白大哥,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我只是不心了事实。
(“阿嚏——阿嚏——”白起又揉了揉鼻子。“怎么了今天?一直在打喷嚏,”蕙娘翻了个身,靠在白起怀里,“要不要去给你倒杯水?”“不必,秋天快到了,可能是天气燥热,有些上火吧,阿嚏——”白起抬起手臂,搂住蕙娘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