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广州府,李过已经准备强攻了。要是不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这些人都坐井观天,不知道自己的厉害。这三天里,李过作了军事上的准备。
而这三天里,广东按察使武卫道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虽然武卫道并没打过仗,但是熟读兵书的他也做好了防御。
什么弓弩箭矢、滚木礌石都备得足足的,最重要的是,广州府城的城墙上有大炮。尽管大炮不多,每个城门附近也有十几门,但武卫道认为,这已经足够了。守城本来就占据着优势,大炮的射程要远一些。所以,武卫道尽管听说了李过的虎军也有炮,但并不在意。
武卫道想象着李过的军队在广州城下被炮砸死,被礌石弓箭打死,心里不觉得意起来。或许这一战能打败李过,万一李过在攻城的过程中被打死,那可就了不得了。要是那样,自己想必一定会被朝廷封官封爵,一定能光宗耀祖的!
带着足够的信心和充足的想象,武卫道这几天倒是勤勉,一副与兵卒共艰苦,摆出名将的模样。
可是,如同大多数的明朝官吏一样,武卫道以及属下的将领们、平素贪婪成性、克扣军饷,此时的做作却来得晚了一些。
守城的士兵议论纷纷。
“武大人现在倒是勤勉,听说这次是来真的了,杀死敌方一个士兵赏二两银子呢。”
“不勤勉成么?外面可有那么多的广西兵呢!这也是临时抱佛脚罢了,咱们武大人的家业拿出些许银两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说,赏银你以为他会自己掏腰包么?”
“不错,你们以为得那二两银子容易?听说李过的兵可了不得了!得是要用命换的。”
“嗨,你们就瞎操心,上官让咱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嘘!别说了,巡夜的来了。”
巡夜的是按察使武卫道,其实他听见了士兵们的议论,但他故意装作不知,士兵们的士气不高,这他是知道的。这个时节,更是要以安抚为主。
不过,武卫道还是很有信心。到了第三天早上,武卫道一大早起来,来到了南城门。据观察,李过很有可能从这里进攻。
安抚使李日业也一早就上了城楼,看着武卫道这几日有些憔悴,李日业便说道“武将军忠心为国,实乃广州府城百姓福祉,望武将军克敌制胜,成败在此一举!”
武卫道晒然一笑“还是大人调度有方。”
两个人正寒暄着,有人禀告“大人,李过的军队开始移动了。”
武卫道和李日业远远的向城外望去,只见李过的军队缓缓前行,队伍的前面是一排四匹马拉的大车,大车上装的是大炮。
李日业毕竟是文官,看见大炮,心里发慌,便说道“这里便交给武将军了,我这就回去备好酒菜,等着将军凯旋。”说完,李日业便下了城头,不过他倒并没有急于返回府邸,而是准备着在城内观察一阵。
看见李日业走了,武卫道冷哼了一声,心里骂道,胆小鬼,不知道城上也有大炮么?
武卫道便吩咐“来人啊,等李过的大炮到了射程后,咱们再开炮。”
可是,李过并未如他所愿,倒是令武卫道大失所望。
在离广州府城的城墙约有六公里的时候,李过命令炮队停止前进,并准备射击。
李过知道,当时最大的炮在城头发射也只能射五公里,而且准头不足,自己的炮能射八到十公里,不过在六公里以内是最准的,当然,到了五公里处,还要准一些。李过只是不想冒险,这是真正发动战争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一定要减少最小的损失。
第二军的五十门虎式炮已经安置完毕,士兵们正在用李过发明的三角尺和圆尺丈量城门的距离和角度。李过的北海大学院培训了弹道学等炮兵的科目,这些操控虎式炮的炮兵们也全部经过训练,所以,士兵们动作熟练。
以前的孩儿兵小头目刘三虎现在执掌炮队,见到李过前来观看,信心十足的向李过行了个礼。
李过命令“三虎,要打准!”
“李爹,你就放心吧,咱们先试射三炮,再打保证一打一个准!”刘三虎说道。
“哼!可不要把牛皮吹破了。”李过笑道,他对自己的手下和武器都有信心。
刘三虎在此校正一门正准备发射的大炮,拍了一下那个炮兵的后背,那炮兵早就准备好了。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向着广州府的南门飞了过去。只是炮口过高,炮弹擦着城楼顶打进了城里,一炮将一间房子打塌了。
虽然没打中城楼,但是城上防守的武卫道却吓了一跳,李过的炮打得这么远?于是,武卫道也命令城头上的明军发射大炮!
于是,城上的明军开始还击,十几门大炮轰隆隆的打了起来,声势颇为壮观。只是这些炮都是前膛炮,只能射到四五公里远,而且,装弹很慢,第一轮发射之后便又安静了下来。
城外,刘三虎第一炮没打中,没敢回头看身后的李过。只是赶紧命令炮手把弹壳卸下,重新装弹。然后,刘三虎眯着眼睛,认真的看准方位,再次调整大炮的射击角度。
然后,刘三虎喊得“发射!”
轰!炮弹射了出去。
刘三虎盯着那颗炮弹,可千万要打准啊!只见那炮弹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正打在了城楼上。
城楼上,按察使武卫道正盯着城外,气愤异常,为什么自己的大炮打不到李过,而李过的炮却打进了城。
但武卫道没时间多想,他猛然看到城外又打了一炮,他的视力突然变得非常清晰,他看见了那枚长圆锥型的炮弹,正向他砸来。
“三虎,打得好!就这么干!”李过看见了第二颗炮弹准准的打到了城楼上,大约城楼的梁柱被打折了,城楼顷刻间塌了下来。
“全体炮兵准备好!”刘三虎亮起了红旗,炮兵更重视用旗帜指挥,隆隆的炮声中,只有鲜明的旗帜才能让炮手们看得见。
在城内,李日业待了片刻,正准备回府衙,却听城楼上喀拉一声巨响,他被吓了一跳。
城头上顿时乱了起来,不大的功夫,城墙上跑下来士兵,跪倒李日业的面前,“安抚使大人,不好了,按察使武卫道大人被敌人的大炮打成肉泥了!”
“啊?”李日业吓了一跳,他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李过的炮兵开始发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