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阳斜照,夕月湖披金霞。悠长箫韵传荡,情如暗潮汹涌,涛涛尽,永驻心间。
“有人在针对她?”
“前日若非三口剑随行,风飞沙已陷危境。”
神情沉稳内敛,略带孤高冷漠,但闻心系之人讯,皇甫定涛犹不眉心一紧,道:“仙灵地界,保护不了她吗?”
“该说因为她是风飞沙,所以才会危险。”
“娘娘?”
皇甫定涛是名足够睿智的人,不必太多言语便领会了闻人然的意思。而能大致猜测出玅筑玄华大限之期,显见也只有那些人而已。
“仙灵地界并非是非之地,神力传承又有其所限,轮不到他人染指。此非内因,当是外患……而知晓仙界规矩,大的嫌疑人,应该来自地狱岛?”
闻人然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你该明白,吾所在意者,只有封绯一人。”
“但女娲神力总需要有人继承。实不相瞒,我今日来仙灵地界,主要的便是为了此事。”
月神的身份来历,目前只有玅筑玄华与三位神官知情。若非皇甫定涛值得信任,闻人然也不会来找他商议。
毕竟月神与风飞沙之中,总要有一人承接女娲神力。与其让圣阎罗见缝插针,还不如坦诚相告慎重处置。
排箫声止,风浪渐歇,皇甫定涛闻言心思百结,沉默许久方才问道:“你认为,吾该退让吗?”
“我非仙界之人,不会在意你地狱岛重犯的身份。但是你要明白,一旦月神被有心人伤害,你就会失去唯一的机会。”
“如有缘至,即使心也会遇到;如有缘尽,任何心中的不舍,也法挽留。”
虽视风飞沙为一切,皇甫定涛却从愿不勉强。而且,听闻人然之前解释,月神与三口剑亦有纠葛。风飞沙若与月神相认,难道还会强迫月神承接女娲神力?
皇甫定涛轻声一叹,淡然再道:“吾清楚你的意思,只是一切还是等到吾与她再遇一谈吧。”
“由你。不过,你是目前地狱岛在仙灵地界,为数不多的犯人之一。如果对方有意下手,请你倍加谨慎。”
“吾明白了,请。”
微风乍起,箫声又作,却是有别先前,别含淡淡愁绪。遥望着闻人然离开夕月湖,皇甫定涛收回视线,仰首放空心神,长长感叹道。
“风中飞沙般的自由,在于聚散不定,随时四散天地。封绯,你又认为该怎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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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闻人然与仙灵地界接触的同时,天踦爵也与问天遣达成了一致。虽然,邓九五之罪不能轻赦,但如今海防边境危急,问天遣自然明了事分轻重缓急,当下便暂按此事。
而辞别了皇甫定涛,与天踦爵碰头的闻人然,在了解详细之后,便问:“直接把信交给问天遣,让他带回地狱岛通知夜帝圣阎罗,你是要逼东瀛走上台面?”
“越早暴露东瀛的威胁,对神州就越有利。夜摩市的宝物秘笈都被你搬运回去了?”
“是啊,所以你有事就赶紧说,我还得回去一趟。”
“寂寞侯利用货物的情报,误导了东瀛势力。按理而言,东瀛不会再轻易出手。而你若把握,岂会置自家人于险地?”
“话虽这样讲,我又不像某人不顾妻儿老小,成天在外面鬼混,当然得时常回家了。”
“闻人前辈真风趣。”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慧眼。”
自家人知自家事,要比脸皮厚度,闻人然肯定是自愧不如的,所以立即摆出一副敬佩的表情,打住话题道:“怎么,你也打那堆宝物的主意?”
“身外之物,天踦并兴趣。不过落在你的手上,终究是烫手山芋。”
“所以我准备回去之后,就让雪鸦把价值低的那部分,部送到紫耀天朝。”
而所有的奇功秘录,都也事先留下副本……毫节操地回答完,闻人然接着又道:“寂寞侯信不信,我不愿理会。而他们也管不着我究竟夺回多少货物。”
“分担风险,明智之举。”
天踦爵偏头思索道:“虽然未必会有多少效果,但这样将东瀛之祸挑明,紫耀天朝便不得不与之对敌。”
“不错。对了,你有去苍云山吗?”
“那是自然。”
千年一击之后,失去正面侵略苦境能力的异度魔界,定先设法恢复魔龙之源。天踦爵的主要目标始终是异度魔界,这一点直到它彻底覆灭,都不会有所改变。
天踦爵道:“要令魔龙复活,光靠特殊地气蕴养,短期内很难完成。六祸苍龙在苍云山大兴土木,建立王朝祖庙。魔界伺机使用蕴龙生龙之法,确有可能使魔龙之源重生。不过,王朝龙气虽对六祸苍龙运势有所影响,但如今他是创世真龙命格。魔界这样做,有一定几率会被六祸苍龙反噬。”
“也就是说单独铲除魔源,并不影响六祸苍龙的运势?”
“收效必微。”天踦爵肯定回应。
“创世之格……先有末日,方有创世。其实你我都该明白,值此关头出现一名应天之龙,他之天命为何,恐怕早有定案。”
天命真龙在天命完成之前,总有逢凶化吉的天运护持。但在异度魔皇降世的关口出现,难令人隐生联想。
而因早有预知之故,闻人然相当确信,六祸苍龙传道天下是迟早之事。所以一直到现在,闻人然都只将目前的寂寞侯视为敌人,并未把六祸苍龙当作对立。
然而因为殷末箫之故,天踦爵对六祸苍龙与寂寞侯的信任着实降到了谷底。
“吾不会刻意针对六祸苍龙。但你要怎样让吾相信,百年前、百年后,同样是施暴者伪装成受害者,惺惺作态的六祸苍龙,会有改过从善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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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心,心在人间。多情薄情,情系江湖。
原本是避世安闲之所,近来心筑清巢却几经战火,再难寻回往昔安定。而在今日,怀着深仇大恨的故国猛士,凶悍问杀而来!
沉重的锁链砸烂门框,俦刚劲横扫方圆,摧折满目疮痍。八岐太岁强势踏入,冷扫泪痕与风随行一眼,随即眼射恨火,凶相毕露地死盯着翩翩公子。
“莫召奴,叛国卖主之恨,囚禁数十年的死仇,你准备好偿还代价了吗?”
“你被真田龙政欺骗了。”
“所谓。他要的战争,也是我所需要。神风营不死个一干二净,少主又如何能够继承鬼祭将军的霸业?”
虽是万分奈,莫召奴却仍耐着性子,劝说道:“八岐太岁,东瀛百姓需要的不是战争,你为何不明白?”
“除了鬼祭将军,我不承认东瀛任何人的领导。当年若非你贪生怕死偷走文诏,现在的东瀛也不会为岩堂掌权!”
“鬼祭政权早已覆灭,你该认清现实。”
“我呸,陈词滥调,废话连篇。”
越是思考越是急怒,越谈越是恼火,恨意难平的八岐太岁,愤然挥舞双手铁链,出手便是夺命之招。
“只要少主还活着,鬼祭一系就生生不息。今日我一定要让你跪地求饶,先废了你的武功,再震断你的经脉,然后带你去少主面前,剖腹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