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之不断的纠缠,令吾厌倦了。===- ..”
莲谳、杀诫、朱厌,三口经历百年的剑,连结起三个人的过往、现在与未来。
如今杀诫已毁,莲谳却似带着一莲托生的遗愿,总是在提醒吞佛童子,过去一剑封禅的百年,并非虚幻妄想。
声沉意凝,吞佛童子处变不惊,手心内侧抹过朱厌剑锋,殷红的魔血压下莲谳对朱厌的影响,紧接着剑尖由下而上邪挑,冷漠无情反刺剑雪,意欲打破宿命纠葛。
寒梅冰封,激烈驳火,数来数回,不容他人搅局。螣邪郎虽是狐疑吞佛童子行为,但见大悲文殊重创失去反抗能力,还是猛将邪剃挥动转攻无法动弹的天人文殊。
一方,为求达成魔君任务有进无退;一方,为苍生净化魔氛舍生无畏。倒乂邪剃狠快精准,游龙般杀向天人文殊。深知离功成还差片刻,大悲文殊为争取时间,决然合身扑上,挡在天人文殊身前。
情势不利,剑雪手头骤然加劲,莲谳圣气大盛,将吞佛童子逼退数步,旋又仓促发掌格开邪剃力救僧命。然而螣邪郎杀意十分坚决,倒乂邪剃受到阻拦,反手又见邪鞭扫动,找准空隙越过两人,继续卷向天人文殊。
双魔皆是尖战将,要护两僧安全不失,剑雪难免束手束脚。所幸,天人文殊施法至此,亦将至完结之刻。
吞佛童子见状,朱厌攻势迅即一转,招分表里,一者反扑剑雪,暗地熊熊魔火却是深入地底,欲断佛脉新生之机。天人文殊眼看目的将成,终能抽身动作,足下跨步翻转,单手捏印催动法咒,金色佛光凝若实质,誓阻吞佛童子施为。
佛魔之力冲击刹那,魔火虽盛,奈何一瞬之失,佛脉已然重新焕发活力。霎时,中原据地网相连,清圣气息如同血液循环般,一气贯通来回往复。虽是受制于浮动魔气压制,但异度魔界魔化天下的计划,遭受破坏已成事实。
不忿之下,螣邪郎长兵架住莲谳,邪鞭如同毒蛇吐信,刁钻杀向大悲文殊。纵有剑雪代为接招,吞佛童子却由地下暗施杀招。天人文殊一时救援不及,大悲文殊登被魔火焚化,壮烈捐躯!
“你们?!”
愠怒低喝,剑雪无名手中莲谳剑化千影,倏起迷雪漫天,寒芒凛冽,冻气逼人。惊觉剑招非同可,螣邪郎与吞佛童子不待多思,倒乂邪剃与朱厌猛一交错,齐心同力破招。然而明了天人文殊难撑久战,剑雪眼看剑招被破并不死缠烂打,当机立断挟人而走。
“被他们逃了。”
“汝不讥笑吾的失败,倒是令吾对汝刮目相看。”
“哼,大爷还得将此地情况禀报魔君。吞佛。你自己看着办吧。”对手实力略超估计,螣邪郎心知再追无益,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欲离。
“不雪耻了么?”
“哦!通知时间地,其他我会解决。”
“没有我,他不会对你感兴趣,也不存在机会。”
只有“我”而不是“我们”,螣邪郎的示威嘲讽,毫不掩饰地一目了然。吞佛童子却若未见,自顾自地盘算低语。
“最后的目的地,是一莲托生的葬生地。那里,十分适合埋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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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日午,离开西苗进入西武林,知晓翳流一会令慕少艾心情郁结痛怒,陪同着将帝獒入土为安,回程时,闻人然有意放慢了脚步。山野之地酒香浓郁,不急着赶回的闻人然,想想遂道:“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也好。”
来此地地处偏僻,来往之人稀稀落落,这家野店的客人却是不少。不过两人心里有事,也无关注的心思。挑了角落的桌子坐下,闻人然唤来店二随意叫了几个酒菜,便道:“早先要不是你制止,我肯定不会让翳流好过。”
“杀人出气无意义。翳流不灭,南宫神翳尚有顾忌。若将人逼上极端,难保他不会抛下面子,做出两败俱伤的选择。”
“丧家犬发起疯来最麻烦,我懂。”
并不经常将苦恼流露在外,一整天过去慕少艾勉强算是收拾好心情,道:“此刻细细想来,南宫神翳对帝獒下手的目的,也非尽如其所言一般。”
“危言耸听?”
“嗯……我想最直接目的还是激怒我,让我难以冷静思考。呵,这么多年过去,他对老人家我的了解,还是不曾有一遗忘。”
“你还笑得出来?”
慕少艾重情的弱,关系亲近的人,都会有所把握。南宫神翳拿忠烈王府开刀,就算慕少艾外表掩饰得再好,心下也定然极为气怒。
见不得对坐之人又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闻人然道:“慕少艾,你敢否认现在十分想铲除翳流,替忠烈王讨回公道吗?”
“呼呼,想尽快处置翳流麻烦的人,可不是只有我。”
“话这么倒也没错……留名忠烈王府的人不是少数。就算忆秋年云游山水去了,三教**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南宫神翳为什么这么急切吸引咱们注意?”
虽然报复忠烈王灭派之仇,对南宫神翳乃是必行之举。但如此挑衅慕少艾,显然算不得高明……而这样做的唯一理由,只有可能他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因而另有盘算。
米白的长眉一抖,慕少艾笃定道:“事情尚在计划,你吾无泄露的可能,看来有人想脚踏两条船哦。”
“所以他们真不适合做盟友。”
“没了瀚海的危机,他们会有此反复,可以理解。”
“但我却不想谅解。要不是玉阶飞的缘故,北辰胤又确实助咱们解开万圣岩封印,我绝对不会同意那个计划。”
“安啦,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
就是这事和翳流牵扯太深,闻人然才不放心慕少艾掺和进去。不过他既打定了主意,再要将之扭转也非易事。
两人交谈间,简单的饭菜已被送了上来。只是和菜色相比,酒壶内飘散的香气,却是难得的醇厚。有这等上品佳酿,难怪此地虽非繁华城镇,常有回头客与闻名而来的好酒之人照顾生意,自也能赚得钵盆满溢。
尤其邻桌披头散发的醉汉,脚下已经摆满了空酒坛,可见脸上笑开花的店头家,是多么的高兴欣喜。
“这间野店竟然有这种好酒……百世经纬一樽中,饮吧!”
品一口杯中美酒,甘冽爽口余劲绵长,令纠结心绪稍舒。微有些讶异,慕少艾放下酒杯道:“拿诗号开玩笑,有意思吗?”
“开心就好……到酒,鬼梁天下家的喜酒,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唔,我准备先走一趟落下孤灯,让羽仔一起去沾沾喜气,顺便舒缓最近变得郁卒的心情。”
“这样啊,那我也勉为其难赏个脸好了。”
孤独缺要是被斩了一臂,回罪恶坑定然是死路一条。但鬼梁天下这边显也不能放松,闻人然听见慕少艾的回话,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便设法传音雪鸦代为找人帮忙处理。
“你架子真大哦?”
“没办法,谁让我比较出名呢?”
话刚完,闻人然便听见一连环“啪嚓”脆响,却是身后邻桌的那位醉鬼,喝着喝着倒了下来,连酒坛也一并压成了粉碎,接着东倒西歪的晃来晃去。
听见周围人议论纷纷,这醉汉似乎还不是第一天如此,已经在这蹭喝好多年的样子。闻人然不免有些惊奇。
“燕歌行……抱歉,打扰诸位。店老板,老规矩。”
疑问之时,忽闻一声淡冷如月,但见一个月白的钱袋鼓鼓囊囊,四平八稳落在柜台之上。野外道上,缓步走入一条雍容华贵,尔雅疏冷的清俊身影。
见掌柜热情的像是看到亲爹一样,闻人然不禁愕然道:“看旁边这些吃饭的人突然激动的表情,该不会他们吃的饭钱也被‘老规矩’了?”
“怎样,羡慕人家有钱豪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