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飘渺须弥山,四莲法座传功将至重要关头,须弥山上层云涌如cháo,一个金光灿烂的巨型佛字,伴随清圣之气直冲云霄,悬浮在中原神州大地之上,广耀四方。
菩提界外,就在寻回灵佛心与宿香之后,yu界高层便加派诸多人手封锁四方逃生之路,只待天时一到,魔佛波旬重生降世,即会下令灭其一界生灵。
而在此时,身受后九翎三箭的大悲忏慧大限将至,在沐灵山自然生力的维持下,蹒跚着走向人生的尽头。身侧叶小钗在yu界之人拦阻之下,挥动手中刀剑劈开一条无回血路。
心如止水,肢似枯木,形同岩石,气如川流。斩不尽的邪祟,灭不完的妖邪,动不了叶小钗禅定之心。青玉剑、白玉刀之天命,从接下的那一刻起,便已无从逃避。
“……到了。”
虚弱话声未落,大悲忏慧奋起最后心力,手中木杖轻轻点地,三人瞬时化光影飞入菩提界中。片刻之后,青莲法座人方进入须弥山,顿感源源不绝的四莲之力涌入一页书身躯。于此同时,久伴同修的四道气息亦在不断衰弱,即将归于寂灭。
传功已至关键,其余四人皆无暇发声。大悲忏慧放下木杖,静视着身前两人,面sè无悲无喜道:“吾大限将至,叶小钗,多谢你陪我走完这一程。在吾传功完毕之前,有劳你代为护持了。”
“啊。”
大悲忏慧品xing值得钦佩,而今生命走向尽头,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叶小钗亦知此时何者为重,重重颔首向外而去。
沐灵山正yu跟上,却闻大悲忏慧继续说道:“玉菩提的传人,可否再留片刻?”
“大师有言,沐灵山自无不可。”
身前佛者渡世所为,乃将一人渺小之力还诸世界之爱,以自身鲜血代替世人之痛苦罪责。就算生机将近仍不放救世之心,此等渡世大爱,由不得不让人心生敬重。
沐灵山立在原地默然凝视,大悲忏慧周身青芒闪烁,不断流入梵天体内。一时之间,青莲法座舍生之举,多年行走江湖之感触,使得沐灵山脑海不时涌现近年经历,更与过往所思一一比照,自有其所得。
掌心摊开,一粒顽石尚在。曾由眠月石所引发的疑问,到了今ri或许早已有了答案。无论自身承认与否,亦只剩迈出那一步所需的勇气欠缺。
体内青莲之力愈渐削弱,大悲忏慧气至弥留,犹如未觉,轻轻叹笑道:“同行至今,与汝忏罪完毕,以后你宜依佛法而行。”
“此生之罪,真可一言而放?吾yu依佛法而行,佛法又该往何处去求?”
“yu取一乘,勿恶六尘。六尘不恶,还同正觉。智者无为,愚人自缚。法无异法,妄自爱着。将心用心,岂非大错?”
身躯青光减弱,不觉寂灭之刻将近,留下一段反思之时,大悲忏慧循循诱道:“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如此,是罪非罪?”
智者无为,愚人自缚。六尘无好坏,好坏起于心。即是与佛无差,此身苛求又是为何?一点绕不开的心结束缚,仿似被点点剥透。得失、罪善、是非,一时放却,不过刹那顿悟,回归当下而已。
见沐灵山心有所悟,一时沉思不语,大悲忏慧稍候片刻,语调温慈依旧,声却如暮鼓晨钟:“而你之佛法……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矣。”
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大悲忏慧一言落下,沐灵山手中厚土包裹的顽石之上,倏然生出丝丝缝隙,绽放出暖心的温阳光芒。久敛其xing的种子,仿似得到生机灌溉,顽强地钻破自身伪装,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枝条虽是幼小,依能熠熠生辉。
智者不自缚,此心勘破阻碍,由顽石长成树苗,终有成长为遮风挡雨的大树之ri。一夕了悟,心下恬然,沐灵山双手合十,温声叹道道:“今ri始知罪xing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
“善……金sè的生,红sè的死。生也未曾生,死也未曾死,生死一如,何足忧喜?”
前路再多障碍岔道,难挡智者明澈之心。终见迷惘之人一点佛火由心而生,从此不绝,大悲忏慧满是欣慰的一字脱口,最后一道青光没入梵天躯体,右手重重垂落。
菩提界外的佛字之上,金光蓦然大盛须臾,随之化作点点金叶飘散,再无形迹,渡世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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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蓝历境之内,花舞纷纷,男生女相的白衣黄发男子,独坐巨树之旁,目光温柔投注琴弦之上,十指轻拨优篮琴,优雅琴音缓缓流泻,回旋婉转,如歌如诉。
“大哥,你又在弹这种软绵绵的调子了,我不噶意。”
弦音陡停,雅瑟风·流回身看着冀小棠,语带关切道:“小妹你换心初愈,可不宜再做激烈的运动。”
“哦,说到换心。你瞒不了我,这心虽然是交易的人抢来,但犴妖族那两个老妖怪,绝不会这样放过我。”
对自家兄长的xing情底细十分了解,冀小棠眉间恼sè一闪,冷笑一声道:“随便想想都知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乱开支票了?”
“这嘛……”
在冀小棠面前,雅瑟风·流总是显得有些弱势,有些尴尬地温顺答道:“对方希望你加入犴妖族,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哈哈哈,你认为我有可能答应吗?”
“唉,登天之难!”雅瑟风·流果断摇头。
兄妹扶持至今,各是肚中蛔虫。听见雅瑟风·流答案,冀小棠背过声不耐道:“那你还问?”
“为兄是怕你惹上妖界的麻烦,以后永无休止。”
“麻烦,还不知道谁是谁的麻烦!命有一条,有本事就上门来拿呀。”冀小棠满不在意地答道。
眼见冀小棠全不肯听,雅瑟风·流还是不愿放弃,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道:“小妹啊,凡事不能强出头,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真是符合你的个xing,干脆你代替我加入犴妖族算了。”
没好气地再度拒绝,冀小棠忽然抽剑不发一言,露出有所防备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松了口:“大哥,要我加入妖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替我说服马上来的那个人,让他劝忆秋年接受我的挑战。”
雅瑟风·流微露惊讶地问道:“嗯?你上回失败,与来人有关么?”
“和他过了几招。”
“哦,他之剑法有达到你的标准吗?”
“虽然不尽理想,但勉强可以接受。”
对自家小妹的嘴硬知之甚深,雅瑟风·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她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了嘴硬这个坏习惯。
“苍峰点墨,山高既得赏秋叶;碧水凝弦,谷幽何妨听瀑声。闻人然冒昧,打扰优篮琴静修了。”
静思未有所得,雅瑟风·流突闻清怡诗号传入,接着一道蓝影进了优蓝历境,立在自己身前拱手一礼。
“雅瑟风·流,见礼了。”
雅瑟**人如谦谦君子,还礼之后,温声问道:“不知阁下今ri来意是?”
“这……闻人然这次或要强人所难了。”
稍一怔神,闻人然唯有苦笑着回话。毕竟天君丝乃是菩提弓满弦的必备之物,无论任何条件都需将之取得。
“阁下此言何意?”
“此次闻人然乃是为了应付波旬之劫,特来向先生求取天君丝。”
耳闻挂心之物忽被提及,雅瑟风·流不由眉头微蹙,但生xing谦和温文,也没有直接拒绝,沉吟片刻,犹豫着答道:“当年取得天君丝,乃是吾个人之因缘。阁下如此强求,怕是有些不妥。”
“天君丝对我而言并无大用,在下可以素还真的名义作保,一旦波旬之劫结束,定将天君丝归还。当然,先生若有其他要求,闻人然亦可尽量满足。”
来找雅瑟风·流,闻人然绝不会什么都不准备。以雅瑟风·流兄妹二人对紫嫣夫人的关心,把希望宫城背后隐藏的yin谋告之两人,乃是早有的打算。此番借取天君丝,除了对付波旬有大用,也是恰逢其会。至于为什么拿素还真的名义作保……似乎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只是雅瑟风·流迟疑间尚未开口,冀小棠闻言已经回身盯着自家兄长,虎视眈眈喊出声来:“大哥!”
“嗯……这……唉,罢了!天君丝暂借于人也无不可,不过雅瑟却是另有所求。”
有些话不能当着冀小棠面说,雅瑟**虽是妥协,终还是私下传音请求道:“舍妹一直对当年之败耿耿于怀,还望阁下能说服忆秋年前辈施手,指点一二。”
果然又是这件事……闻人然刚刚听见冀小棠开口就觉得有些不妙。
斟酌一会儿之后,闻人然还是认真地传音答道:“先生有所不知,其实上回无论是我,抑或家师出手,结果都是一样。这种心结得在她自己身上找毛病,光靠我们很难起作用。”
“唉,她现在xing子自信地近乎于自大,也与幼年生活有关,还望阁下莫要见笑。只是不让她自行认识到错误,又谈何矫正?”
“……这个要求并不难为,若是非此不可,我会代为传达家师。只是我不觉得家师赢了冀小棠,她就会放弃纠缠家师了。”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说什么?”
雅瑟风·流还想再说些什么,哪晓得冀小棠这么迫不及待,只好干咳一声说道:“小妹,闻人兄答应说服忆秋年出手,你该满意了?”
“大哥你这样讲,我自然很是满意。不过一码归一码,这次失去天君丝,我就会很久都听不到禁忌之弦了。况且他还欠我一场比剑,今ri就一并解决了罢。”
ps:xx和谐的词真多,连雅瑟的名字都打不出来……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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