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宣奇怪的瞧一眼与平日大相迥异的赵云涛,以为他的异常是因为对面的美貌小娘子。自以为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目光在俩人之间流转,暗暗得个结论:赵云涛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配不上丽娘这朵娇嫩鲜花。
翩翩君子长孙宣,喝花了眼不!明明人赵云涛实在在的一名英武俊俏后生,气质冷峻的酷男,完全跟粗人不搭边的,还不解风.情?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长孙县令,饮了这杯!~~~”赵云涛感觉很敏锐,长孙宣多瞟了两眼丽娘,直以为是世家公子哥的坏毛病发作,以敬酒转移他的注意力。
三位男性斗酒还是很猛的,温文尔雅的长孙宣在酒桌上,也是个小高手,他是越喝脸越白,如玉的脸庞喝到晶莹剔透,言谈举止间愈见浊世丰采。姥姥年纪大,慧娘欣赏不来,丽娘是见过现代的各式花样美男的,三人自然不会有任何失态,唯独小芽妹被迷得不知身在何处,痴痴呆呆傻傻愣愣。
“哇哇~~~~”小泥巴醒了在找娘。
丽娘道声失陪离席,长孙宣听到婴儿啼哭,端着酒杯的手微顿,有如斯佳人,奈何罗敷有夫!醉意薰薰的他,居然忘记丽娘的未嫁女发式。
吃饱娘亲香甜奶的小泥巴,皱着眉头哼唧两声,小小身子抖得一抖,丽娘明白:这小子拉粑粑了!吃了就拉,还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换下糊着粑粑的尿布,搂着他的小胳膊小腿洗干净屁屁,擦干换上新尿布。舒服极了的小泥巴,对着丽娘露出一个“无齿”的讨好笑脸,噢噢啊啊两声,打个哈欠继续睡。
“一天睡到晚,小懒猪!!”亲亲儿子的小嫩脸,丽娘宠溺的笑,姥姥说过,没满百日的婴儿都是这样的,先前她还以为泥巴身体有不妥,极担心。
兑了温水洗好尿布,入席身子刚落到椅子上,大门再次被叩响,今儿是怎地了?客人不断,这次又会是谁?
丽娘抬手止住放下筷子欲起身的慧娘,“慧娘你接着吃,我去开门。”打开大门一瞧,是花家的五口人。
“哎唷---还吃着呐,丽娘今儿去不去看花灯?”花大妈耸耸鼻子很香,很自觉的和丽娘进厨房搬碗筷,俩孙媳妇大着肚子就不劳驾她们了。
天还大亮着就全家出动了,喜看热闹的花家人!
与长孙宣见过礼之后,将他上下一阵打量,“哎唷~~~~”花大妈的高亢咏叹调,将长孙宣唬得险些失态,这位老阿婆的嗓门着实惊骇人!
“哎唷~~~~多俊的县令,常理城的年轻女郎有眼福喽~~~~鲜花、水果很快大卖~~~!”花大妈老眼没昏花,看得出这所谓的后族本家,高贵世家子是好相处的,自然没有畏惧心,还开起长孙宣的玩笑来。
丽娘没觉得这是种冒犯,说也奇怪,对着崔瀚宇她是戒备万分,小心谨慎很有几分忌惮,对着同等出生的长孙宣,她却没有那种防备心理。也许是那双澄净的眼,也或者是温润如玉皎皎君子让人卸下心防,丽娘绝对不是只重皮囊的肤浅人,这点,她很自信。所以,第一印象很重要!
斗酒行列加入花长岭和花山竹,队伍壮大自然名堂就多了,花长岭是调动酒桌气氛的高手,传杯换盏间说几个市井小笑话,引来阵阵哄堂大笑。
“丽娘。”花大妈轻扯丽娘袖子,目含疑问丽娘侧头听她讲,“二月里头三个小子要来了。”
丽娘恍然,这是花家的孙辈全都要到常理落户了,老大老幺在这里混得不错,奠好了基石,他们来走平坦大道的。
“那感情好,屋子可能住得下?”
“那么多的屋子,咋能住不下?等安定下来挣了大钱,不愿挤在一起,愿意多交税的自个儿买房子去。”
花家还没分家,一个户头下,赋税交得少些,一旦另起炉灶自成一家,那就等于是要独力承担社会责任和义务了,丽娘估计那三个花哥哥没那么傻。
海桐巷的花家屋子只比李家少两间,完全能住下五个小家,怕的就是环境和收入的改变,会引起某些思想观念的改变,“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这话用在亲兄弟间同样恰当的。
“大妈,如果----他们有了各自想法,要分家什么的,您别搁心上,‘树大开杈,窝大分巢’。您自个儿乐意跟谁家住,就选谁,别有任何顾忌。”
作为掌管财政大权的花大妈,还真不怕孙子们蹦哒,她想的是惹毛了就抱着银子,回桃花镇跟儿子儿媳过,有后路咱不怕!
席间花长岭和赵云涛比较谈得来,同为武者的话题自然多,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的聊得热乎,而仙人县令,已经被灌得昏昏然不知所以然了。
这餐饭吃到华灯初上才收筷,费时一个时辰,赵云涛借李家的驴车,送醉玉颓山的长孙宣回东区,伶仃大醉的李大柱自去睡觉不提,花家人邀姥姥、慧娘一同去赏灯。
芽妹帮着丽娘洗碗刷锅收拾,顺便等着哥哥回转一起去看灯,“丽姐姐,要不背上小泥巴一起去,反正他也不吵不闹的!”
丽娘婉言拒绝了,去年乞巧节的惨剧记忆犹新,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疙瘩去受番惊吓。何况姥姥说过孩子没过百日,夜间出门有很多讲究,没必要去招些牛鬼蛇神般的秽物回来。
“丽娘真不去么?今年的花灯是历年最好的,规模也是最大的!”赵云涛回来领小妹,出言邀请丽娘一道观灯,有美同行游灯河也是乐事一桩。
丽娘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衬得笑容愈发甜美,“真是不能去,爹爹醉酒,丽娘得在家照顾他,小泥巴还太小,怕上街惊着了。”
“你们也注意些个,玩高兴些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俩兄妹没再过多言语,芽妹点亮五色的莲花灯笼拎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哥哥袖子告辞观灯去也。
关上大门,丽娘进屋去看李大柱有没有反胃呕吐,或者是口渴喊饮水,除了呼噜震天外,没有别的异相,醉得很有品。
烧水给儿子洗了个澡,而后自家也泡个香喷喷的干花澡,丽娘坐到屋檐下呆呆望清冷夜空,脑子里前世今生的乱七八糟过了一遍。
“哎~~~~多愁善感的文艺范,真不适合我!”
起身在院子里转上两圈,听着大街上的歌吟鼓乐声,看看红彤彤的远处灯楼,觉得自家院子还是冷清了些,等小泥巴会跑会跳会闹了,这家里才真正的有了鲜活生机。
也许给姥姥找老伴的事,得快些动作了,说不一定能来个老蚌衔珠,给她添个“小舅”,李大柱的第二春---明儿就探探他口风。
这个元宵灯夜平安渡过,没有发生走水事件,小偷小偷是时时都有不算什么,不过有一桩姥姥所说的“新鲜事”。一豪富公子哥一掷万金,力捧花街醉芙楼的美姬云仙儿,白花花的万两白银摆在当街,引得万人围观,赤果果的炫富!
“这些败家子哦~~~~也不怕招了贼人的眼,热了窃盗的心哦!”回想当时的场面,姥姥一直反复这句。
“招贼不算什么,给家族招灾招祸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花楼自家弄的噱头,那位万金买得美人笑的公子哥很快就有麻烦喽!
整个春节过完了,一切恢复正常次序,生活再次开始忙碌,丽娘本想找机会探李大柱的口风的,结果忙得实在没时间。今年北区来的批发人数增加了,焉巴猴14家人的榜样很给力,动了心来试水的人多了33个,丽娘既要锅头边卤肉管着厨房,还要顾着小泥巴,忙得吃饭都是战斗式。
芽妹和秦家俩小子的第一日收入很不错,一个半下午就卖去三十斤卤肉,各自揣着120文铜钱笑得傻呵呵,决定要坚持到底的挣钱。
“爹,还得再请人!”想了想,丽娘补充一句:“请两名使女,两名跟您出门采购的壮汉。”壮汉既能当劳工使,又能做保镖。
哄着泥巴的姥姥眼睛一亮,女婿多带两壮汉到乡下收猪肉、下水的也安全,李老实腿脚不好真要发生个什么事,完全的使不上劲出不了力。
“大郎,如能请到会几招拳脚功夫的,多出点佣金也值!”
李大柱低头考虑半晌,点头:“会拳脚的练家子不好请吧?”
丽娘接过呀呀噢噢的泥巴,看他是不是饿了,摸肚子还鼓鼓的,将他放到摇篮里。李大柱伸头冲着外孙做鬼脸,泥巴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李大柱乐了:“泥巴~~~我是姥爷----你的姥爷,等你长大了,姥爷给你买匹大马~~~挂上铜铃铛,叮铃铃儿---铃儿响叮当~~~骑马喽~~~~”
“试一试,能请到自然好,请不到再说。”
美目亮闪闪,丽娘倒是下了决心要为李大柱请两个,天平盛世发生的不太平之事多了去,最怕的是随着李家的生意扩大,会被穷疯了的泼皮货盯上。
第二日,李大柱请托秦超选两名小工兼随从,随从是为的保障生命安全的,自然不敢再找北区的。使女的名额还是给了北区人,批发小贩们拍着胸口保证,定为东家找到慧娘般好使唤的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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