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早弄死你们的后娘,以后,不定有什么更毒的招。”摸摸肚子,这样的胎教,好是不好呐?
“这次,估计是手下的人太过贪钱,你们才能逃过一命。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唉,长令,‘君子,可欺之以方’,我不希望你们当君子!要当伪君子才活得长久。当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坚守一定的底线之后,无底线。”
又警告他们:“我们之间的话,谁都不能说哦,包括你们爹爹、爷爷,因为,说了,丽娘姐姐就没命了。”三个孩子乖乖点头连声保证。
装出糖醋排骨,凉拌鸡块,鱼香肉丝,两条桃花鱼也端出来,卤肉当然少不了,还有素菜之类,大骨汤,满满当当的也是五荤四素一汤。
小玉莹牢牢记住这些话,双胞胎细细咀嚼,越品越是有理,虽然跟爷爷、爹爹和夫子教的不一样,但是,好像---可能会更实用。最后,三个孩子长成腹黑属性满条的三货!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花大妈、梁婶子也沾光享受了一顿美餐,花大妈对姥姥唠叨着:“你有丽娘这样的外孙女,享福噢!天天都有好吃好喝,还惦记那帮子白眼狼干吗?我跟你说---”贴了姥姥的耳朵:“丽娘肚子里揣了一个!以后啊,你就带曾孙子,好好享受天伦,别东想西想的了。”
姥姥看看丽娘肚子,又惊又喜,她马上要升级成祖姥姥,悄声问:“那头---连家,知道不?”花大妈摇头,使个眼色:“全都不知道,你是第四个知道的。瞒紧点,所以啊,没个老人看着、顾着,就李大柱那老实疙瘩,你放心吗?”
姥姥点头明白,这才安心住下,不再惦记不孝的两个儿子。
闲不住的姥姥抢着洗碗刷锅,被李大柱赶出厨房,又拿起扫帚收拾院子,归整乱七八糟的东西。
丽娘安置好瞌睡的三个孩子,到小布店为姥姥买了两身里外成衣、鞋袜,几块布,老人家穿的衣服是补丁贴补丁,寒酸得看不过眼。
不想给孩子丢脸的姥姥也没客气,烧水洗澡换衣,焕然一新的姥姥看起来精神许多,畏缩之气也散了一些,老有所依自然气度会有些不同的。
“丽娘,那三个孩子,怎么回事?”
“很快就会走的,是崔家的贵人,崔家您知道么?”
姥姥恍然点头,实在是崔家太过有名。
“高门大户是非多。也不用太敬着,平常心对待!您呐,就当不知道是崔家人,只做是远亲串门的。”
第四天的黄昏,长岭才带着有些狼狈的崔爹一行到家。
十八个孔武有力的护卫,一名花白头发管家模样的老者,加上崔爹,一共二十人。除了崔爹还算干净整洁,其余人等都是身上黄泥点点,就连长岭大哥也是邋里邋遢,看来,路上遇到大雨给阻了归期。
二十来岁的崔爹模样长得一般般:国字脸,浓黑眉,眼大有神,鼻子高直,一身普通便服硬是穿出了官威,整个人最令人瞩目的是满身的凛然正气。
幸好小玉莹没贴着他长!这是丽娘鉴定之后的第一想法,否则,长大了怕是不好找婆家,太刚太硬!
见到李大柱、丽娘,崔爹第一时间拱手施礼,哪里敢受他的礼!俩人赶紧避开后,反倒冲他施大礼,被崔爹阻止了,坚持不肯受丽娘、李大柱的礼,俩人也没再客气。
“多谢俩位慈心,救下犬子及小女,瀚宇铭感于心!多谢!”声音和人到是很配,板直!
“不用~~不用,贵人,没啥!不敢受礼~”李大柱手足无措,被一行人的气势震慑住,只会说这两句话,丽娘低眉垂眼站在他身后。
老管家倒是感谢的话说了一大箩筐,将崔爹请进客厅首位坐定,护卫都在院子和门口站着,姥姥带孩子在对门梁嫂子家玩,丽娘沏上大麦茶后赶紧去喊人。
“究竟---三个孩子遇到些什么?”崔瀚宇询问,脸色平静波澜不惊,但是焦灼、心疼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各种情绪。
李大柱摇头:“见他们三个时,是在镇里的乞丐聚集地,小玉莹已经高烧到咳嗽不出来了,都是穿的破烂衣服,还是大人衣装……”
“爹!~~~~~”三声整整齐齐的喊,打断了李大柱的话。三个孩子扁着小嘴从大门跑进来,护卫们见到小主人都跪下了,喊了声“爹”之后,三小谨记丽娘的话,要哭!只管哭,使劲的哭!
养了几天,三个孩子仍旧瘦得很,小玉莹遭的罪厉害,瘦得脸上只剩那对大眼睛了。看了这样的三个孩子,老管家老泪纵横,“……呜呜~~~大公子!二公子!小姐!真是受苦了,看得老奴心疼~~~呜呜~~~”
崔瀚宇忽地站起身,迎上去搂着流泪的三个孩子,也许是情绪酝酿得够了,“哇~~~~”大河决堤,洪水泛滥,将崔爹的刚硬给冲得一干二净。连连温语:“爹爹的宝贝们受苦了,不哭不哭~~~爹爹给你们报仇~~~啊,乖,别哭了~~~”哄不来孩子的人,也就只会那么两句,反反复复的说。
“爹,去全顺杂货再买些碗筷回来吧。长岭哥,一会送两盘菜到你家,你先回去梳洗,报平安!”丢个眼神给长岭,他知机告辞回家了。
丽娘拽着悲切的老管家出了客厅,老管家有些莫名,拉他出来干吗?他要伺候大小主人呐。
使个眼色示意他离客厅远点,眼神闪烁了几下,老管家对丽娘拱手谢过,老人精!指指院子里跪着还未起身的十八护卫,老管家点头明白,丽娘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姥姥已经将灶火点燃,菜也切出一些了,丽娘扎了围裙只掌灶,食料现在都是姥姥动手切洗装盘,为夜市准备的卤肉,正好拿来招待客人。
“那个---小娘子,还是到酒楼去吃吧!人多,怕不好收拾。”老管家踏进干干净净的厨房,见如此多肉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让小主人的恩人如此破费。
“您觉得这顿出去吃,合适吗?哭得浑天忽地的。”
老管家收声没有摆世族高户的嘴脸,自觉的坐到烧火板凳上,当烧火工。
客厅里,哄了半天的崔爹气馁了,孩子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回答他,倒显得他是在自言自语。
“小祖宗们吔~~~到底要爹爹哪般啊?真是要命!”一抱抱了三个放到椅子上,掏出帕子为三个孩子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擦了还流。
“再哭下去,爹爹也想哭了~~~~”
蹲在孩子们的面前,崔瀚宇不停的拱手服软,真是服了!从来不晓得孩子们哭起来有那么多眼泪。
玉莹本来就还没养好,哭得太过厉害,脸色都青紫了喘不过来气,吓得崔瀚宇三魂出窍,抱着不停的为她顺气。
满院子的菜香,如果,忽略那震天的哭声,这应该是个温馨有爱的黄昏。
“唉~~~小主人们遭了大罪,查出来谁干的,一定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心疼的老管家恶狠狠道。
丽娘张了张嘴,咽下即将出口的话,算了,管那么多闲事,能坐到贴身管家位置的,哪个不是老油条?
李大柱买好碗筷回来,护卫头头帮着清洗,其余的,全都离得远远的,有几个还跑到外面守卫。
哭得累了,坚持不下去的小玉莹,开口就问:“爹爹,什么是花楼?拐子说,说我到花楼能要个高价。什么是小倌、娈童?拐子说哥哥们长得‘男生女相’,很值钱!”
这两个问题,雷得崔瀚宇里外焦了三层!虚岁三岁的女儿,如果不是总听到这些话,绝对是记不得如此清楚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扯着脸皮勉强露个笑脸:“玉儿,那些是不好的话,爹爹也不懂。”他心里恨得想杀人。
“爹爹骗人,不懂怎么知道是不好的话!”玉莹转身拿背对着崔瀚宇。
“爹爹,您有很多绿色帽子吗?奴仆说娘总是给您戴绿色帽子,可是,明明没见过您戴过什么帽子啊!~~~”长志装得很天真,眼神是真正的纯洁无暇,丽娘姐姐说过,要使劲装!
崔瀚宇觉得他幻听了,眼睛定定的看这小儿子,绿色帽子?难道---不会,不会,温柔端庄的妻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长令再丢了颗炸弹:“娘怀孕一个半月了,老大夫说要静养,可是,娘亲很体贴我们,还带我们上庙里为母亲上香。唉~~~不知道我们遇到坏人后,娘有没有危险,肚子里的弟弟有没有事。”
他脸色愁苦,好像真是为后娘担忧似的。
自己离家已有两个半月!崔瀚宇虎地站起来厉声问:“长令,这事你如何得知的?”见儿子迷惑、惊恐的眼睛,温言再问:“怀孕!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玉莹奶声奶气的回答:“我和哥哥在后院玩,见到娘的贴身丫鬟琳儿,送一白胡子老爷爷出后门,悄悄跟着听到他们这样说的。”
如果一个孩子的话,令他怀疑孩子在撒谎,三个孩子皆是如此说,连不记事的女儿印象都如此深刻,那,事情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崔瀚宇一屁股坐到地上,脑子里理清思路,一线接一线,如果,事情倒推论,妻子不忠是绝对的事实!而且,为了给野种扫清障碍,三个孩子会遇险,就太“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