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郎中说的这个来劲,那家伙唾沫星子横飞,说到吓人的地方还故意学着棺材里面王寡妇的冷笑,还别说虽然他们没听过王寡妇说话,但这冷笑声还真挺他娘的唬人,听的那小贩一身的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缩着脖子还等着听下文呢。可此时情况有点变化,当瞎郎中说完这一段的时候,他趁着间隙了口几口汤,可一抬头居然发现只有这小贩还眼睛冒光的等着听故事,赶坟队的哥七个居然都是一脸的疑惑,但怎么听个故事能听出这种效果来了?他们寻思什么呢?
瞎郎中自然不会明白的,因为他口中形容的那个红衣女纸人,哥几个见过,而且见过好几次。老吴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据李焕讲那牌位自从离开了坟坡子地下之后,应该一直都在那澡堂子柜台下面的暗格里藏着的,应该是没有离开过澡堂这,但这些蹊跷事某不是跟这牌位的黑铜芋檀症它没有关系,那这个最合乎常理的解释就没了,剩下的只有那鬼一样的女纸人了,难不成还是它在作怪?
“哎?姜瞎子,你说这东西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哎不对,好像是在哪见过啊!等会啊都别吵吵啊!好像,好像是...”胡大膀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始终就想不起来那是怎么回事,正转神费劲,就听见老四在旁边低声的说:“这故事里的场景当然见过了,你忘了咱们去干白事的时候夜里守灵,那红衣纸人不就在院里吗?”
胡大膀被老四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拍着腿嚷嚷道:“哎!还他娘是哎!姜瞎子你说的这是我们遇到的事啊?你准是听谁说了之后自己给改编了!不行,这故事是我的,既然都让你说出来了,你得给我点钱!不用多,刚才说多少字一个字给一分就行!快那钱!”
瞎郎中张着嘴愣了一下之后有些奇怪的反问他说:“不对啊!你这是明抢啊!再说这事可是我当年遇见过的,虽然那天夜里不在王寡妇院里,但事后是听那福天说的,这人从不说瞎话,他说的事肯定发生过,没假。”
小贩这时候好不容易能插了句嘴,对瞎郎中说:“叔啊!你还认识那见鬼的人啊?哎呀!他没让那王寡妇给掐死啊?那天晚上是咋离开的?”
瞎郎中这次真是没看出来哥几个反应有些不对劲,见有人还想听故事,他也乐意说,就呲牙继续讲到王寡妇死后发生的一系列蹊跷事。
那天夜里守灵的人都跑光了,一个个回到家还吓的哆嗦,絮叨着什么王寡妇活过来要来拿他们的命,有的胆小的甚至都裤裆走水了。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胆小,那时期的时局动荡,妖魔鬼怪军阀流寇横行,咱们现在所说的那些民俗故事,大多都是出自民国到解放后一段时间里,这一时期那怪事多的都碰头,那还真是低头见鬼抬头见死人,总之那灾祸怪事横行,加上这人迷信的厉害,把一些原本平常的事都能编出花来,那时候的故事如果都能写在书里,也是一本民国版聊斋异志。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说当时的人太过于迷信,这先迷而后信,万事都怕一个信字,要是信了那就纯属是自己吓唬自己,人吓人吓死人。
福天一低头瞅见那没合棺材盖里的棺材中竟躺着那被他扔出的纸人,端端正正的,就跟那死人一样,可却微微的笑着,眼珠子居然还能瞅着他。这把他给吓的当时头发都炸起来了,嚎叫出几声就退到墙边,后背顶着墙全身哆嗦的都能当筛子抖稻谷壳了。此时福天暗骂那些畜生光顾得自己跑了,居然不叫他一声,害得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此时觉得自己想跑也已经晚了。
正在这时候忽然院门自己慢慢的动了一下,这也没有风,完全就是受到什么外力被推开的。福天战战兢兢的看着棺材不敢乱动,忽然传来院门打开的嘎吱声,在这大半夜让人听的特别起鸡皮疙瘩。
福天贴着墙看不到外门的动静,再加上天黑,隐约的能看到院里的棺材和那半扇木头门。原本都已经快让棺材里的纸人给吓虚了,正转着眼珠子在院里寻找王寡妇,他此时最怕王寡妇从哪张牙舞爪的跑出来,但这门开了却让他有点反应过来劲来,他感觉可能是那跑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回头来看看情况。
想到这福天就有些激动的贴着墙往门边挪,尽量保持离那口棺材最远的距离,脚下在不停的移动后背的衣服蹭着粗糙的墙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等他好不容易挪到门边,伸手扶住了这半开的木门,犹豫了好几次才抬头去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贴着墙,外面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静悄悄的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活人气了。
福天闭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问了句:“有人没?”正如他所想的,没有人回答,但手中的木门却异常的干涩,感觉别说是风了,要是不使点劲都推不动,那它刚才是怎么打开的?不是被外面推开的,难不成是从里面拽开的?
越想越害怕此时赶紧离开才是上策,管它棺材里是怎么回事,反正他现在是没见着王寡妇躲在哪,蒙着头直接冲出去完事了。心里头这么想着,福天腿上发酸的厉害,但不敢多犹豫抬腿就要从这半开的小门里冲出去,可前腿还没等卖出去,眼角忽然发现一抹红色,福天僵着脖子慢慢把头转回到院里,居然看到棺材里面躺着的纸人竟坐了起来,黑布隆冬的夜里模模糊糊的能看清红色的衣裳,还有那一张大白脸。没等福天来得及害怕,忽然见那纸人居然突然把脸转了过来对着他,僵硬的脸上裂开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模样分明就是那王寡妇,她怎么还成纸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