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离开福安客栈的许掌柜今天非常意外走出了福安客栈,他的离开引来福安客栈许多江湖人士怪异的目光。倘若在平时许掌柜会讪讪应付一两声。今天许掌柜却没有应付,他的脚步非常快,快得便是健壮的小伙子也不可能比他快。因为走路快速,许掌柜那下颚的三两根胡须都飘了起来。
他最后停在了繁华地区的一家富丽堂皇的房子前。
房子雕刻精致美观,两头狮子威武雄壮,栩栩如生。这些东西便是普通人十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然而这栋房屋的主人不过用了五年时间,将这些东西都紧紧攥在了手中。
抬起头,牌匾上的字出现在许掌柜的脑海:钱府。
浔阳城若论钱姓出名的人有不少,不过若论道最出名的钱姓人那就唯有钱慎了。往日许掌柜都会在钱府前凝视一会儿牌匾,今天他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他径直来到府门前,而后拿出一个白玉腰牌出来,道:"带我去见钱老板。"
两旁的侍卫点了点头,而后行动迅速带着许掌柜去见钱慎去了。
许掌柜虽两位护卫来到华贵的大厅中。此时此刻一个他难以置信的场景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位大约五十上下的中年胖子,四肢着地,那胖大的头抵在地上,身子一颤一颤。因为身子的颤动,他脸上的肉也一颤一颤起来。
这个貌不惊人,非常平凡的胖子便是许掌柜所敬仰的大老板钱慎。此刻的钱慎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呀?简直就是威风扫地了。第一次许掌柜感觉钱慎是那般龌蹉,那般矮小。
他目光越过钱慎往上望去,一个由檀木为材质,请天下第一雕刻大师木人天雕刻的椅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椅子非常贵重,倘若将这张椅子卖出去,至少可以拍卖五万两银子。然而这张立在这大厅的椅子的意义不单单指贵重了,他是身份的象征。
以前唯有钱慎有资格坐在上面。
现在呢?钱慎伏倒在地,上面坐着一个他见过几面的男人。那是一个青年男人。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看上去显得格外阴鸷倨傲,他的长眉如剑高高翘起,他的脸部狭长如同柄长刀,他最为薄长,显得为人非常刻薄。
此刻他正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钱慎。此时此刻,他如同至高无上的君王一般,高贵之气溢于言表。
青年凝视着钱慎道:"钱慎,你真是太令本座失望了。"
听到这句话,钱慎的身躯更加颤抖了,不过他亦猛然抬起披头散发有些狼狈的头。一双血色的眸子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帘。那眸子透发着无可掩饰的杀意。
钱慎冷冷道:"本座?哈哈,你杨越是什么人?我钱慎做事如何需要你来评价?哎!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说道最后,钱慎悲伤的嚎叫了起来。
许掌柜伫立在一旁没有言语,从钱慎对扬越的态度来看,钱慎并不惧怕杨越,然而为什么钱慎会扑到在地呢?许掌柜可以想象钱慎刚刚一定遭遇到了什么非常的事情,因此才变成如此这般模样。
这时一个人自钱慎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暗忖也唯有此人才可以令钱慎变成如此疯癫状态。
杨越听到钱慎如此言语,面色更是阴沉如水,他冷声道:"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唯有成功和失败!我们这些人眼中的人也只有成功者和失败者。昔日你成功了所以你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今日你失败了,那就当为阶下之囚!"杨越的声音坚决冷漠,似乎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听到这句话,跪倒在地的钱慎顿时站了起来,他的眼睛还是赤红一般,不过他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道灵光,他似乎感悟道了什么。他灼灼的望着杨越,而后忽然平静下来了道:"你说得不错,成功者可以享受一切,失败者唯有地狱之下沉沦,可我并没有全然失败,至少我还有机会翻盘。"说道这里,钱慎的眼神闪现出了一道妖异的光芒。
面对这道光芒,高傲如杨越也不由心颤了一下。
杨越长身而立,他冷笑道:"如今你还有什么本事翻盘?上官飞已死,荆无命离开浔阳城!而丐帮又将杀害上官飞的凶手指向了你?陆君玉的叔父陆长空也来到了浔阳!而且你那个愚蠢的手下竟然抓了原随云的两个女人,三分实力汇合,你还有什么本事翻盘??"
一片伫立的许掌柜一阵冷汗,他没有想到杨越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了。他便是因为金恩擅自行动才急冲冲来到钱府的。钱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嘴角却有勾起了淡淡的微笑,他道:"丐帮、陆君玉、陆长空,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哼,丐帮自诩仁义之师,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有哪里会大动干戈?至于陆君玉、陆长空,或许在陆长空未来之前,我还有些担心陆君玉年少气盛,如今陆长空以至,恐怕陆君玉想来于我钱某人挑衅,也会被陆长空阻拦住。"
"如今我所担心不过就是原随云而已!原随云再厉害又如何?他难道还能单枪匹马杀了我不成?对于一个原随云,我还是有把握的。"说道这里,多年来商海生涯磨练出来的自信勃然而出。
许掌柜、杨越都不由为钱慎拍手叫好。钱慎的确分析得滴水不漏,的确他们所对付的人不过是原随云罢了。
许掌柜眼眸转动,而后上前望着杨越道:"原随云早就已经知道龙啸天与我们和金钱帮联手了,如今李寻欢已死。而原随云一心将李寻欢当做可以一战的对手,恐怕在那时他早就已将我们当成必杀之人。如今抓了沉落雁、小花两人正好令原随云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引动干戈。"
许掌柜、钱慎两人都有着绝世辩才,杨越虽聪明,此刻面对两人连番游说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而且他身后的人也不希望钱慎等人就这般死在他们的手中,因此也点了点头,他道:"好,既然你们如此把握,那就令你们对付原随云,倘若原随云死了去,你可再回成你浔阳城第一首富的位置。"
钱慎淡淡一笑,他缓步向着前面那高高台阶上的椅子走去。他来到杨越身旁,扫了一眼杨越立足于后的椅子,冷笑望着杨越道:"还不快点滚开。"
杨越脸顿时一沉,寒光一闪,他顿时拔剑向着钱慎的头颅砍去。钱慎冷哼了一声,左手如电抓住那柄来势汹汹的一剑,铿锵一声,长剑握在了钱慎那肥胖的手中。
继而鲜血染红了长剑,鲜血往下低。
钱慎不以为意,他冷笑望着杨越道:"杀我之前,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的主子是否想要杀我,否则你们的计划将功亏一篑了去。"
杨越听得脸一阵泛白,他脸上流露出阴沉沉的颜色,此刻杨越若能杀了钱慎他绝对不会任何留手,不过他却不能杀。他杀了钱慎,那他也绝对会死了去。
杨越强忍着愤怒,将剑插入了往回收。
然而长剑似乎和杨越的手粘连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他都拔不动。
杨越大吼道:"钱慎你不要太过分了!"
钱慎眯着眼微微一笑道:"杨兄那里说的话呀?我怎么会过分呢?在下不过是想为钱兄将宝剑插回去罢了,难道杨兄看不起钱某人,怕脏了你的剑吗?"
杨越脸又是一阵青白。
他心中恼火不已,然而却不能发出来。权衡利弊之下,他缓缓松开了剑柄。
钱慎得意的握着带血的剑尖,啧啧称赞道:"好剑,好剑!"而后钱慎手指一抖,长剑回掠,闪电般,如同毒蛇向着杨越的剑鞘而去。
然而长剑进入剑鞘前,却在杨越的右手手臂划了一下,鲜血直流。
然而钱慎那胖脸上没有任何搀扶的意思,然而大步上前,望着杨越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将杨越踢下了台阶。
杨越摔得狼狈不堪,血迹从台阶上一路甩到台阶下。
许掌柜和两位侍卫眯着眼望着钱慎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是跟随钱慎的老人了,对于钱慎的性格也自然知道不到,然而他们也不由一阵惊恐。此刻的钱慎如同魔化了的妖魔,非常可怕。
此刻的钱慎不可不谓之狠。然而此刻的杨越也不可不谓之狠。钱慎所表现出来的恨是对别人。而杨越所表现出来的狠是对自己。此刻,许掌柜不由高看了杨越一眼。
杨越的武艺可以步入高手之林,而钱慎虽通武艺,然而和杨越还有一段距离。因此钱慎动手不可能瞒得过杨越,然而杨越面对钱慎那不可测的袭击,杨越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杨越暂时放下了高傲、高贵、自信、冷漠,将自己化作一个泥土中求生的平民。对于杨越许掌柜不得不佩服。他佩服杨越更佩服培养出杨越这等性格的幕后人。
钱慎哈哈大笑望着杨越,冷冷道:"杨兄弟,希望你可以摆正你的位子,你在他面前其实不过就是一条狗,一条狗而已。"
杨越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他狼狈的抬起了头,平静的望着已经坐在椅子上的钱慎,道:"钱老板,希望你往后还可以像今天这么嚣张。"
钱慎挥动那胖乎乎的大手,悠然道:"我也希望杨兄弟不要永远在我面前想现在这么狼狈才好呀。"
杨越非常平静道:"那就未来再看吧,告辞!"
杨越蹒跚着脚步离开了钱府。
钱慎眯着眼睛,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可怕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