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冰魄
漆黑的身影,枯瘦而高。
夜风里,长衫飞扬,乱发飞扬,说不尽的沧桑。
杀气。
浓浓的杀气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扑面,如刀!
“你是谁?”竹叶青铁青着脸色,勉强压制住惶恐,喝问道。
黑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宛如木头般,赫然屹立风中。
那枯瘦的身影仿佛已快要被寒风吹倒,却仍旧那般的坚定不移。
“我是谁并不重要!”黑影冷冷说道。
竹叶青道:“那什么才重要?”
黑影道:“你的脑袋!!”
竹叶青冷笑一声,点点头,说道:“我的脑袋当然重要!这本不需要你提醒!”
黑影冷漠道:“如果你不交出你手中的东西,我敢保证,我的剑会马上会刺穿你的脑袋!”
“呵呵呵,你好猖狂!”竹叶青不屑笑道。
他虽然面上在笑,可心底里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全身莫名其妙的冰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时不时的泛上心头。
黑影冷笑道:“你不信?”
竹叶青道:“不信!”
黑影道:“你会相信的!”
竹叶青的双拳已经握紧,手中的碧玉长笛光芒大增,散发着苍翠而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大厅都映成了苍翠的绿色,远远看去就像是蕴含着无穷法力的圣器一般。
透过那苍翠的绿色光芒,李云欢就清楚的看见了那漆黑的身影。
漆黑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他!”李云欢禁不住感叹道。
绿色的光华之下,那漆黑的**轻轻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漠然道:“看来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竹叶青不屑一笑,接着拂起长笛。
轻奏。
悠扬、清脆、婉约、动人的笛声接踵响起。
优美的曲调,勾魂夺魄,扣人心弦,让人不禁沉醉其中,为之倾倒。
···········
沙沙沙······
优美的曲调背后,隐隐有刺耳的沙沙声响起。
从远方,渐近。
渐渐逼近。
“这是什么声音?”李云欢不禁自言自语的问道。
沙沙声越来越近。
已然近在眼前。
“难道是······?”李云欢面色瞬间煞白,急忙对门口的黑影高声呐喊,“快躲开!!!!!”
“沙沙沙········”
李云欢话声呐喊而出的刹那间。
几乎同一时刻。
客店外。
淡淡的月色下,一群群狰狞恐怖的蝙蝠,似死亡之神般密密麻麻,蜂拥而入,只一瞬间,那矗立在门口的瘦削的黑影已经被成群结队的蝙蝠包裹的严严实实,已经被完全湮没。
“雪蝠!!!”李云欢失声喊道。
竹叶青冷笑,得意道:“一点没错!”
李云欢愤怒不已,骂道:“你好狠毒!”
竹叶青不屑,笑道:“多谢抬举,我是毒神,要是不够狠毒,岂不是显得有些浪得虚名呢?”
他说着双手捧起剑匣,得意道:“我以为会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呢?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看来天剑注定是我的!”
叮叮叮·······
忽然间,一串串强烈的剑光从客站门口迸射而出,向四周散开。
一只只体型巨大的蝙蝠全都被强烈纵横的剑光撕裂成碎片,化作点点肉末血雨纷飞而下。
寒夜,血雨,扑面。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不可能。”竹叶青疯狂的呐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客栈的门口。
一群群蝙蝠躯体散开后,
漆黑的身影,枯瘦的黑影赫然屹立在风中,依旧坚定不移。
漆黑的剑,握在他的手中。
剑锋如墨,融化在月光里,融化在朦胧的夜色里,化作寒星一点,骤然刺出。
寒星一点,快如闪电。
等到竹叶青醒目时,剑锋已然刺入眼眸。
“好快的剑!”竹叶青四个字没说完,漆黑的剑锋已然刺穿了咽喉。
鲜红的血,滚烫。
顺着悠长的剑锋,缓缓流出,喷洒一地。
“我说过,你会相信的!”漆黑的身影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利索的将利剑从竹叶青的咽喉里拔了出来,放回了剑鞘。
当长剑离开竹叶青咽喉的时候,他的身子就倒了下去。
轰隆一声,狠狠的摔落在地上,像是一摊烂泥。
剑匣子还在他的怀中,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然而无论他抱得再紧,他都已经不可能在拥有剑匣里的东西。
“你没事吧?”黑影人回身问李云欢道。
李云欢笑了笑,竭力支撑着旁边的柱子站起身,道:“死不了!”
黑影人道:“死不了,也离死不远了!”
李云欢禁不住大笑,“想不到顶顶大名的冷面杀手冰魄林非凡也会开玩笑了,真是罕见,罕见啦!”
“你的东西!”冰魄拾起竹叶青抱在怀中的剑匣,然后递到了李云欢面前。
李云欢接过剑匣,笑了笑,道:“多谢了!”
“你曾借我马匹,我现在替你解决强敌,互不相欠,何言谢字?”冰魄说着转身离开,迈着坚定不移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客栈门口走去。
李云欢道:“深更半夜,你要去哪里?”
冰魄道:“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
“呵呵,天涯之大,何处才是该去的地方?”李云欢自顾自笑,待一眨眼在朝着客栈门口望去时,那冰魄的枯瘦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已三更。
客栈外,寒风肆意,风声呼啸而起,门窗嘎嘎吱吱响个不停。
此时此刻,狼狈不堪的客栈里,除了三具冰雕之外,已然只剩下李云欢一个活人。
虽然与死尸共处一处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却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忍冻挨饿要好上千万倍。
想及此处,李云欢只好无奈而吃力的迈上台阶,在二楼倚栏便桌前坐下来。
这桌子正是竹叶青方才做过的。
酒桌上有酒。
酒壶边有杯子。
杯子里盛满了慢慢的美酒——竹叶青。
酒香四溢,沁人心脾,李云欢禁不住端起了酒杯,在鼻子边轻轻嗅了起来。“哎!如此美酒,你却无福消受!可悲,可叹啊!”
“怎么可悲?怎么可叹了?”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妙龄女子温柔而动听的声音,柔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