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陆炳,他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浑身上下杀气四溢,各门各派的精妙剑法层出不穷,尤其是武当派失传已久的达摩剑法,在他手中使来,如气贯长虹,一招一式都让手中的太阿剑发出阵阵凄厉的剑啸之声,足以慑人心神。
而陆炳左手的鹰爪功,龙爪手等刚猛外功,每一下都带起飞沙走石,在整个人四周腾起阵阵尘雾,声势奔如惊雷,天狼今天才总算看到陆炳的全部实力,暗叹此人实在是难得的武学奇才,自己在旁观战,都获益匪浅。
凤舞在一边喜形于色,尽管脸上也带了面具,但看得出她一脸兴奋,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两道月牙儿 ,随着陆炳的每次精妙的出剑和威猛的拳脚,她握紧了粉拳,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天狼对凤舞这举动有些不解,疑道:“陆总指挥出手,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你不是小时候。。”
凤舞一下子捂住了天狼的嘴,这一下天狼因为重伤而无法格挡,加上对凤舞现在也渐渐地放下了戒备,居然被她得手,只感觉一股幽香从她的掌心里钻进自己鼻子中,眼中却看到凤舞没好气地冲自己歪了歪嘴,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犯了大错,陆炳的耳朵何等厉害,刚才几乎害了凤舞。
只见凤舞的纤足在地上划了几下,却是写起字来:“笨蛋,你想害死我啊。”
天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跟着写字:“对不起啊,一时情急,所以。。”
凤舞的眉头皱了皱:“总指挥看我们弄成这样,回去后还不知道怎么处罚我们呢,现在不赶紧拍他马屁,装得乖巧一点。就等着回去送死吧。”
天狼摇了摇头:“我不这样想,整个计划中,我们就是他引出东方狂的棋子。我觉得这个任务我们完成得很好,回去后也是有功无过的。他应该了解我们的个性,办成这结果,是他预料之中的。”
凤舞笑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好象也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回去后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我这个龙组指挥是没戏了,而你这次伤这么重。应该不会追加处罚。”
天狼看了一眼凤舞浑身被血浸得通红的三处伤口,心中一阵愧疚:“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回去后你还会受什么追加处罚,我会主动领罪的。毕竟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凤舞的表情变得凝重,她摇了摇头:“天狼,你记住,在总指挥面前,不要表现得和我过于亲近。那样反而是害了我,无情的杀手才是他想要的,他最看重你的也是你在这个组织里没有朋友,对我也是一样,明白吗?”
天狼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总指挥的心机实在是厉害,连东方狂都栽在他的手里,现在看起来东方狂撑不过五十招了,今天能全歼魔教这支精锐部队,也是对严嵩父子的正式回击,想必今后他们不敢再主动和我们锦衣卫起冲突了。”
凤舞轻轻地摇了摇头:“天狼,只怕你还低估了一个人。”
天狼微微一愣,正要问个明白时,场中的形势又起了变化,魔教的总坛卫队已经尽数被击倒,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人尽数被擒,而锦衣卫的龙组高手不过是十余人轻伤,这会儿二十多人里除了六七个人把俘虏点了穴道,扔在一起集中看守外,剩余的人全部围在了战场四周,看着陆炳对东方狂的大战。
这场大战也已经到了尾声,东方狂的包头巾已经被陆炳凌厉的剑气震飞,一头乱发,身上汗出如浆,全无刚出场时那个中年文士的儒雅与潇洒风范,而周身的黑色护身气劲已经几乎被完全震散,虽然还是右手三才夺命剑,左手时不时地打出三阴夺元掌,但已经剑掌散乱,不成章法。
“呯”地又是一招石破天惊地对掌,陆炳的身子只是原地晃了晃,而东方狂再也支持不住,向后连退七个大步,喉头一甜,一张嘴,“哇”地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几乎站立不住,匆忙间以剑驻地,才勉强保持着站姿,没有摔倒。
陆炳转视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目光落到了东方狂的身上,眼中现出一阵杀意:“东方狂,你已经一败涂地,本座给你个面子,让你自尽 ,给你留个全尸,还会把你和你的五十三名手下全部装在棺材里给冷天雄运回去,你若是不识好歹,想要对抗到底,那就休怪我把你大卸八块了。”
东方狂又是一口黑血喷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不甘心地瞪着陆炳,嘴角边挂着长长的血涎,吼道:“陆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今天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当心他日遭报应!”
陆炳突然笑了起来:“报应?东方狂,你一生算计敌人,算计自己人无数,这才是你的报应,至于我会不会遭遇报应,那是我以后的事情,只是你肯定是看不到了,本座没兴趣和你继续玩下去,我数三下,你若是不自行了断,本座就自己动手了,你也知道本座的手段,到时候你就会知道速死都是一种奢望。”
东方狂吼道:“神教徒众,宁死不屈,陆炳,老子死也不会向你屈服的!”
陆炳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一!”
东方狂举起长剑,一口血喷在剑上,全身的黑气又鼓起了一点,舞出两个剑花,再次摆出了三才夺命剑的起手式,而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陆炳冷冷地说道:“二!”同时把右手举起来,狠狠地向下一切。
随着陆炳的这个动作,看守俘虏的几个锦衣卫纷纷手起刀落,那几名给点了穴道的魔教高手一个个都身首异处,人头象西瓜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而那几名锦衣卫还不罢休,刀剑继续连连斩下,直把那几具尸体大卸八块,内脏和肠子都流了一地。
东方狂的意志完全崩溃了,这种血腥的残杀他也组织过不少次,但没想到马上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一种强烈的呕吐感在他的嗓子眼里打转,他吼了起来:“别砍了,老子自己上路!”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墨剑缓缓提起,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这颗脑袋就会从他的肩膀上搬家。
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到了这个小圈子里,就连着东方狂有十余丈远的天狼也能感觉到空气中一种从未见过的强大邪气,东方狂的墨剑“当啷”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而站在对面的陆炳脸色微微一变,却又恢复了常态。
天狼向着阴风来袭的方向看去,只见官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子,四十岁上下,皮肤保养得粉白雪嫩,有如妇人,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油光黑亮,脖子短得几乎看不见,而一只脑袋却是不成比例地大。
这独眼胖子穿着上好的绸缎衣服,衣服上尽是闪闪发光的金线,戴着华丽的软脚幞头,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名看起来一身富态,活象个商人的家伙居然是个独眼龙,还戴了一只镶金玛瑙做成的眼罩。
凤舞看到此人,如同见了鬼一般,居然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一下子躲到了天狼的身后,扭过了头,看也不想看此人一眼。
天狼奇道:“怎么了?什么人能让你怕成这样?”
凤舞咬着牙,声音都在打着颤:“他不是人,他是地府派来这世上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