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伟笑道:“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边,过会再问你。我问你一个其他的问题,不涉及你的行规,这样总可以了吧。”
天狼点了点头:“这就要看你想问什么啦。”
黄宗伟沉声问道:“三天前,我们英雄门尊主赫连霸突然接到大汗的消息,说是大汗最心爱的孙子把汉那吉不知道为啥跑到汉人那里去了,要尊主赶快回大汗的牙帐议事。而尊主刚走,你就混进来劫狱了,现在我问你,是不是此事也与你有关?”
天狼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事就是我做的。”
黄宗伟没有料到天狼对此事答得如此爽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站起了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阵子天天蹲在大门附近的那几个商贩都是你一人所扮,你如果天天在这里,又怎么会有办法去劫持我们的王子?”
天狼笑了笑:“这个计划早就安排好了,不过最后能成功,主要还是靠了你们的那位小王子,如果他自己不想走,即使我肯出手帮忙,也不可能把他一个大活人从大汗的本部劫走的。”
黄宗伟的黄须微微地动了动:“此话怎讲?大漠南北人尽皆知小王子是大汗的正妻伊克哈屯可敦最宠爱的孙子,他怎么可能叛逃你们汉人那里?”
天狼摇了摇头:“是啊,大汗确实够宠这个孙子,但你们大汗更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半年前你们的大汗看自己的外孙女长得不错,便借着酒醉占为已有了,可是他在做这事之前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答应和强大的沃儿部联姻,而送出去的正是他的这个外孙女。”
“结果沃儿部落威胁要翻脸开战,你们的大汗就把本来已经跟小王子定亲的那吉所部落的公主送了过去顶替,你们的这位小王子未过门的老婆就这么没了,这事不假吧。”
黄宗伟“霍”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这事由于太过丢人,乱伦加上悔婚,传出去大汗的脸也没地方搁了。
蒙古大汗俺答曾经严禁议论此事,有传言出去的直接割舌处死,所以除了当天参加婚礼的几百名王公贵族外,几个月来无人知道此事,就连英雄门内,也只有当天参加婚礼的赫连霸、黄宗伟和张烈三人才知道。
黄宗伟厉声问道:“说,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事情一定要问个明白,哪怕是用刑,也要撬开天狼的嘴。
天狼仍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黄左使,愤怒已经战胜了你的理智,你这个样子,可是会让赫连门主失望的啊。”
黄宗伟定了定心神,仔细一想,问道:“天狼,你的意思是小王子主动来找的你?”
天狼点了点头:“不错,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就在你们来找我做上次那单交易前的三天,小王子就已经托人找上我了,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睡他妹妹,抢他老婆的爷爷,要我想办法带他逃离你们蒙古大汗本部,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他不惜让来人把这个夺妻之恨也告诉了我。”
黄宗伟黯然无语,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小王子从小就给他奶奶娇掼坏了,做这事,倒也合情合理。
张烈突然开了口:“这么说,上次你跟我们做那丝绸生意,也是跟此事有关?”
天狼笑了笑:“那倒不至于,跟你们做那笔交易,纯粹是为了钱,一箱丝绸换二百两黄金,这种十几倍的暴利生意,上哪儿找啊!再说那个小王子又不是在你们英雄门这里。”
黄宗伟摆了摆手:“现在我不想跟你说上次交易的事,那次钱货两清就已经结束了。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人从可汗本部给带走的。”
天狼嘿嘿一笑:“其实这事呢,说起来也要感谢你上次给我的黄金,我先是找了个一向偷偷和你们蒙古各部做走私生意的商人朋友,带上那四千两黄金,在西域一带买了不少蒙古急缺的生活用品,然后运到你们那里亏本甩卖。”
“我那朋友本就和你们不少部落的首领关系不错,又做了这笔生意,自然可以从几个嘴没那么严实的首领那里证实一下小王子的事情是否属实。”
黄宗伟恨恨地骂道:“奶奶的叛徒,要让大汗知道了非灭了这几个部落不可。然后呢?”
天狼继续说道:“然后嘛,就是顺便知道了可汗本部的位置,我那朋友的商队里有个会算命的道士,能掐会算,到了可汗本部后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就连你们的大汗,也想找我的这个朋友给他算算命,所以小王子那里就有了机会抽身。”
黄宗伟不信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出了上次那事后,大汗也对小王子防备严密,一直牢牢地看守着他,你也说了小王子本人都没法到你的那个客栈,而是通过了身边的亲信去传消息,光靠你一个商队和一个算命的道士,就能把人给带出来?”
天狼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个商队里还有个朋友,跟我一样精通易容之术,对了,黄左使,你刚才这张脸也是你们英雄门的那个百变神君帮你变的吧。”
黄宗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他娘的,你是不是把那个小王子的亲信给易容成了小王子,再把小王子本人打扮成商队里的汉人,这样才混水摸鱼把人带出来?”
天狼哈哈一笑:“黄左使果然聪明,小王子的那个侍从跟他可是从小吃一个奶长大的,熟知他的生活习性,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再加上我朋友的那个易容术,至少要五六天后才会败露行踪,而这段时间以内,小王子和我那朋友的商队早就一路狂奔到大明的地盘啦。”
黄宗伟眼珠子一转:“可是我们尊主三天前就接到这消息,急急赶往可汗本部了,你是故意放出消息,引尊主离开,继而想救出那展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