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脱鞋、掏兜……
一系列事情干下来,转眼间,这胖子便只有一件短褂外带半载短裤遮身,手上却是诸般事物堆成小山。而这个时候,胖子也已经来到杨昭近前,两个相距不过数尺,已经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距离了。
杨昭一眼扫过,便知胖子手至少有七八件品级不凡的法宝,价值不可估量。
“你这是……”
“没啥,师哥我说话算话,师弟你能停手放俺一回,俺身上这些宝贝,便全是师弟你的了!”
箕胖子嘎嘎一笑,一副海派模样,不过转脸便现出些尴尬神色。
“嘿,本来还有一串檀香珠,只可惜刚刚用它消解师弟你的制脉术,已是废了,还有……惭愧!那惊神钟是哥哥执掌极地千宝宫的信物之一,师弟你宽宏大量,就免了这个吧!”
杨昭冷眼看着胖子一番声色俱佳的表演,心中倒将这胖子的身分肯定了八成。
刚刚这厮用以摆脱禁制的手段,正是千宝宫诸法门中,代表性的嫁衣法,有此一手,这胖子便不是主事人,也必是高层人物无疑。
想了一想,他也点头笑道:“师哥言出必行,小弟佩服,不过,既然师兄说咱们是同一类人,便都应该明白一句话,所谓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呢?”
“师弟你过虑了……”
胖子还是一副笑脸迎人,但一碰到杨昭那冰冷如霜的眸子。却也打了个嗝,忙改口道:“呃,好吧,说实话,俺确实也有那么一些考虑!”
“这头一条嘛,就是消灾免祸,师弟你也看见了,剑魔那老妖怪日后必不与俺罢休,这好不容易瞒下身分,算是暂时避过锋头。如何还能再树强敌……嘿嘿!”
说到这里。胖子却是嘿嘿一笑道:“师弟现在比起剑魔是差了些,可像你这般,修血神子能修到血神现世的,这在天外近万年来还是头一份儿。惹不得。可是惹不得的!”
杨昭听了此话。却没有一点儿反应,只是冷笑不语。
胖子见打不动他,只能接着再扯下去:“接下来想的便长远了些。哈,师弟应该知道,修血神子这种魔功,即便是在天外之界也实是不怎么能见容于世的。当然,以师弟的实力,天下大可去得,可是仅仅是横冲直撞,如何还能享受到此界的乐趣?”
“今日你我二人有缘结交,又一见如故,若师弟你不嫌弃,俺这作师哥的愿意为师弟你提供几个享乐的地方,也能增进咱们之间的交情不是?”
听到这里,杨昭心中已是雪亮,这胖子果然奸滑,虽被血神子给晃花了眼,以为他是个面生的,但能马上想到笼络人心,以图后事,其眼光便是一等一的长远。
“还有……”
箕胖子倒是说上了瘾,不过这回却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很是紧张的样子:“还有,师弟你实在不会挑出手的地方。刚刚还好,没弄出大动静,否则又是一桩麻烦上身!”
“嗯?出手还用挑地方,这是哪儿?”
这个理由李珣却没听明白,他四面打量了一下,入眼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此时与胖子闹了半晌,天色已微微亮,勉强能分辨个东南西北,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
箕胖子摇头道:“刚刚我听你说极地北海,便知师弟你估错了位置。照我的估算,这儿应该已经出了东海海域,离极地北海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嘿,这里不是海,是河喽!”
“河?”
杨昭眉头一皱,心中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这一夜飞过的距离。
不错,他以血影妖身的状态赶路,速度起码是正常时的两倍有余,飞了半夜,已足以抵过平日一天的路程,那么这里已经是……
“若我所料不错,这里已经是剑影宫的地界,也是这极地之界里,位置最飘忽的星海所在。”
“而且,这些日子,剑影宫与星际宫火并,正是如火如荼。剑影宫还好说,可那天星老儿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每日控着那星河来回飘荡,座下弟子也是满处乱飞,一个不小心,指不定咱哥俩儿就给陷进里面去了……咦,师弟你在听吗?”
杨昭闻言回神,却也不刻意地掩饰,只是点头道:“星河为天地造化,为天星投影,运转则以星辰移换为纲,星力牵引之下,移位、涨缩倒是寻常事,未必是天垣自主操控。”
胖子闻言一奇,接着便大喜道:“师弟果然见识不凡,看上去禁法造诣也是有的,如此能耐,不如便随了哥哥我吧,在本宫挂个客卿头衔,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麻烦二字尾音未消,杨昭便突生感应,约数十里外,数个生灵气息突兀出现,直向这边飞过来。
胖子明显不如他敏感,犹自唠叨个没完,杨昭瞥他一眼,沉声道:“有人飞来了!”
胖子脸上一紧,似乎也用了什么手段,很快就现了来人的踪迹:“娘的,这味道儿一闻就是星玑宫的,天垣老儿的弟子同他都是一个脾气,有理也说不清的,师弟,咱们躲躲?”
看他这模样,杨昭便知,这胖子与星玑剑宗的矛盾,恐怕不只是一个怕麻烦便能解释得了的。
不过杨昭心中此时也有了算计,对胖子的招呼竟也同意了。两人当即没入海面之下,潜得并不深,可藉由光影反射,足以隐匿身形,并收起周身气息,其手段竟还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刚刚隐下身形,海面上便遥遥传来一声剑吟,杨昭也算是御剑的大行家,剑吟声一入耳,便知御剑这人修为相当精湛,其真息与剑器交通往来,振荡之声如鸣金击玉,正是其修为精纯明透的表征。
如此修为,御气飞天亦是等闲事,御剑飞行实在是最从容不过。
剑吟声在二人刚刚停留的海面上止息,随即远方又有几人追来,但仅听其剑响,便知修为比最先这人差了许多。
很快这几人便在海面上汇集,有人开口道:“玉禹师兄,可看到刚刚敲钟那厮?”
那被称做玉禹的,应就是最先御剑而来的那位,闻言回应道:“不曾见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