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谁,我和你真的不熟。”锦谡禾有些恼怒,后面这个跟着他的姑娘,便是之前见到他不管不顾问他是谁,问完之后又不管不问自顾自转身离开的蓁一。
在他看来此女不但行为粗鲁,目中无人不说,还非常的黏人。
锦谡禾一路疾走,来到了夏园的拱桥上。
蓁一也脚步匆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预备经过一条狭窄的拱桥。
“锦公子,我们去找我……找你的随从吧!”夏环佩四下寻了他半天,总算在夏园寻到,见到有他人在场,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锦公子是我先碰见的,此时我们正要去秋园赏桂,姑娘还请自重。”蓁一哪里会把夏环佩放在眼里,两个女人针锋相对,最受伤的便是此刻站在拱桥上进退两难的锦谡禾。
他本来欲去后厨寻夏芊钰,如今却被两个大美人围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魅力,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抢手,如今脸上哭笑不得的神情已经将他深深的出卖了,他很想离开这里。
于是他张嘴准备说话。
夏环佩却和蓁一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谁自重?你让谁自重?我告诉你,贺家主母都要给我几分薄面,你居然敢如此说我,再说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夏家未来的女婿,还轮不着你来动手动脚。”夏环佩自小跟着夏芊钰没大没小的惯了,也是个泼辣货。
如今夏芊钰懂得收敛了,夏环佩却还将泼辣继续发扬光大,看她锲而不舍的追锦谡禾几条大街便可看出一二。
可是夏环佩惹错人了,若是其他人家的姑娘,说不定已经被吓哭了,但是蓁一……她居然动手推了夏环佩一把,“你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妖冶的红唇,红得随时都要滴血一般。
这一推,彻底惹火了夏环佩,她和蓁一打成一团,两个女人打架,老三样,揪头发,拧胳膊,语言攻击。
站在一旁的锦谡禾几乎被吓傻了,就这样愣愣看了片刻,觉得再这样打下去,真的有碍观瞻,于是站在中间准备将两个女人分开,结果两人已经打红眼了,嫌锦谡禾是个障碍物,两人均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结果他一个重心不稳,从小拱桥上面跌了下去。
拱桥架在一个荷花塘上,水倒是不深,可是全是淤泥。
……
“不好了,锦公子掉进塘子里了,蓁一郡主,夏姑娘两人……反正烦请各位爷快去看看吧!”玉蝶着急忙慌的在后厨的园子外面喊着。
正在听甄丁御厨口灿莲花的夏芊钰不由一惊,她好像听到蓁一和夏姑娘几个字眼。
这是绝对不能放在一起的字眼,不说两人性格都刁钻,光是电光火石的暴脾气,又都有疼爱的长辈撑腰,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有可能结下梁子,更别说为了锦谡禾了。
“不好,王爷,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夏芊钰赶紧拉了拉蓁胥。
转头对甄丁说道:“甄大厨,刚刚多有叨扰,您且忙着,换个时间再来讨教。”
然后一行人便在玉蝶的带领下,朝着事发地点走去。
锦谡禾掉到荷花塘里以后,两人暂时停止了你推我搡,夏环佩二话不说,便下去救锦谡禾,蓁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俏丽的锦衣,有些犹豫,但是见夏环佩已经下去了,她也不好屈居人后,也跟着下去了。
结果二人在泥浆里继续打起来,深秋了,天气很凉,一身泥浆的锦谡禾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看着两个大家闺秀在荷塘里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不可开交。
他有些无奈,脑袋里想的是,若是娶了这两个中的一个,那他一定是整个大唐最倒霉的男人。
正在万念俱灰之际,看着有人朝这边跑过来,但是对他来说绝对不是救赎,而是更加郁闷的开始,因为此时他狼狈的模样,被一众衣冠楚楚的公子看见,更显得他像是一只……落水狗。
环顾了一圈,并未看见夏芊钰,他轻轻吁了口气。
赵福和王钊跳下荷塘将锦谡禾架出了荷塘。
看到蓁胥,蓁一也不敢再动手动脚,而是由着玉蝶将她拉出了荷塘,玉蝶拉了她出来,然后又去拉夏环佩,三人衣服上都糊上了厚厚的泥浆,活像一只准备上炉子里烤的叫花鸡。
夏芊钰很想笑,但是无奈乔装打扮之后的自己,此时是一个稳重的男子。
贺鸿祯被淤泥的腥臭味,熏得轻轻扇了扇鼻子,转头对玉蝶说道:“去让他们尽快烧出热水来,让几位洗洗,然后准备几套干净衣服。”
玉蝶脆生生应了,手脚麻利的朝着秋园那边跑去,今日若不是经过,还不知几人要在泥浆中折腾到何时,所幸此时为秋天,塘中只有一层浅水。否则所有丫鬟小厮都去春园帮忙去了,只留了几个在秋园照应着贵客带来的随从,真就麻烦了。
在大户人家当丫鬟难免要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场面,可是纵然这样,玉蝶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实在新鲜得很,想要笑,又顾不上。
蓁胥看着弄得一身泥泞的蓁一,又好气又好笑,怕她着凉,忙跟贺鸿祯打过招呼后,带着蓁一下去了更衣去了。
“你谁呀,干嘛揪我耳朵?”夏环佩冷得瑟瑟发抖,冷不丁被人揪着耳朵,忙急吼吼的嚷嚷道。
夏芊钰见剩下之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觉得也没有必要避讳,走上前去牵着夏环佩的耳朵,“你说我是谁?今天你丢人真的丢大发了,既然事情因你而起,我罚你这两天好好的跟着锦公子,看他有没有冻出三长两短。”
夏环佩听出来是四妹的声音,忙转过头来打量,整张脸就剩下一双眼睛还黑白分明,但是纵然如此都依旧能够看出好看的轮廓。
“别过来,你现在的手上全是淤泥,我这模样贺公子的贴身丫鬟给我打扮了半天呢!”跳远了一些,夏芊钰这才说道。
锦谡禾已经冷得不行了,牙关上下磕,说道:“别站在此处说话了,我,我都快冷死了。”
……
“这样不行,需要赶紧熬碗姜汤喝了,锦公子一直在发抖,这样下去,怕是去不了烧尾宴了。”禹歌笑给他把脉之后说道。
“小的这就下去准备。”春熙懂事的转身退了下去。
听到此处,锦谡禾轻轻的撑着身子坐起来,“不可能,我来干什么来了,就是为了吃今日的宴席的,这种大场面怎么能够少了我?”
已经盖了厚厚的被子,可是他还是嘴巴乌青,一张脸灰白,被冻得不浅。
“你的身子怎的就这么弱了,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就没事了,为何你倒这样娇贵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夏环佩站在他的卧榻前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还说,不是你,他能够从这么高的地方跌倒到泥浆中吗?险些闹出人命,你还有理了,幸好没事,否则你如何脱得了干系,今日的宴席你也别去了,在这里好好的照顾锦公子,将功补过吧!”夏芊钰如此说完,夏环佩自然不干。
她一把将夏环佩拉到一边,耳语道:“我知道你对他的意思,此时正是好机会,好好表现,难道你想让他被蓁一抢走吗?”
如此说完夏环佩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再未反驳,而是将春熙端上来的姜汤端了过来,走到锦谡禾床边,“今日都是我不好,害你……喝汤吧!喝下去热乎点,发身汗就好了。”
锦谡禾张大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一口汤正好灌进他嘴里,然后又是一口,差点把锦谡禾呛到……
“这就是要命的温柔乡了,对吧?”禹歌笑轻声耳语道。
“你羡慕?”夏芊钰反问。
“有点……”禹歌笑不否认,嘴角含笑,说完后静默的站在一旁。
贺鸿祯就有些不快了,“你们这么一折腾,我后厨的事情都险些耽误了,此时正是配菜的环节,夏掌柜,若是没事,就陪我走一趟吧!我想要上菜之前,每一道菜都有你品尝过之后,觉得无虞之后才端上桌。”
这算是莫大的荣幸了,夏芊钰心中有些惊诧他为何对自己如此信任,隐约想起甄御厨今早说的话,更觉不妙,他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直觉总感觉贺鸿祯会是个难缠的角色,但是又说不清楚何处难缠。
“夏掌柜,你不会不愿意吧?我帮你乔装打扮,可不是白费功夫的,今日宴席之事,我爹交由我全权负责,我不想有任何差池。”贺鸿祯一向自傲,说话也是这种让人不快的语气。
“这倒不是不可,只是我有要求。”夏芊钰想了一想,点头说道。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贺鸿祯就喜欢夏芊钰的敞亮干脆。
“我品菜,一杯绿茶,一杯清水,两副碗筷,不能有人打扰,品菜之后,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我一家之辞,不可翻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