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一章[暗潮]
可是心中竟然不由得便幻想着诸葛翊毒发,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
诸葛翊一人在黑暗中痛苦的哀嚎着……
乔子墨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自己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恐怕身旁的吴玄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那张异常俊美的脸此时便像被什么吓到了,白的惨人。
见二人再不开口拒绝,云歌在心中终是轻轻一叹。
她可以轻松说服他们二人帮她造势……
助她隐瞒住翌帝,便做出她依旧在府中的样子。可是便是她真的寻到长孙一脉……哪怕那人真是她的生父,她又真的能救回诸葛翊吗?如果救不回……云歌晃了晃脑子,逼自己不准多想。
随后她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计划,在乔子墨和吴玄即惊诧又不解的目光中,小心布置着,最终二人点点头,看云歌的目光带着钦佩。这世上,不是哪个女人都敢不惜一切去挽救自己夫君的性命的。
也不是哪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子以命相搏的。
他们二人啊。
当夜,云歌将几个心腹丫头招进屋中,逐个叮嘱一番,木桃便负责照顾孩子,不管王府发生任何事,她都不必理会,只保证孩子安全便是,虽然不知云歌有什么打算,可木桃本能的觉得王府似乎有事发生,不过出于对云歌无条件的信服,木桃点头。
随后是亦桃,元春,元夏几人……
每个人都叮嘱了一番,云歌想想再无遗漏。这才示意丫头们出去。
她需要静一静,将细节设想周到……几个都转身离去,只有元春一人没有动,云歌看向元春,对于这个心腹大丫头,云歌是颇倚重的,她也相信,便是她不在,元春也能独挡一面,甚至云歌觉得对于应酬之类的事,元春做起来比她还要得心应手。
见云歌望向她,“夫人,请带着元春。”她虽然不知云歌有什么安排,可是本能的觉得自己需要陪在云歌身边。
云歌摇头。
“你留在府中,我不在的府中时,王府诸事由你安排。”
即是涉险,云歌并不打算带元春几人,毕竟都是新嫁娘,成亲不过月余,何况她要去的地方,便是带着元春几人,作用也不大。
如果她有危险,带着她们不过是途增伤亡,没有危险,自是不必她们在身边相护。元春摇头……“夫人,王府中事,可以交给旁人,元夏或是小玉都可以。别看小主年纪小,可安排起事情来井井有条,何况外院有管事,内院只有几位小主子,再加上元夏几人,足可以应付,还是让奴婢跟在夫人身边吧。”
以往元春对于云歌的吩咐从未反驳过。
可是今天元春心中却觉得十分慌乱,心突突的跳着,不跟在云歌身边,她如何能安心。
云歌有心拒绝,可是以元春的性子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以前不管她吩咐什么,元春从未这般过。突然间,云歌想到元春的新婚夫君似是跟着诸葛翊一同出府了。
想到此,云歌终是点头。小夫妻小别胜新婚,何况此时出去,不知归期,也许途中能让元春夫妻重逢呢。
至于危险……
其实云歌不愿承认她并未细想过此行的危险程度,那人不是自称她的父亲吗?而且诸葛翊也觉得那人十有八九真的是她的生父,云歌还是宁愿相信虎毒不食子。
只希望诸葛翊小心些,不要被旁人所害。
又盼着他露出些马脚,让那人认出他来,想来那人若真的她的父亲,自不会加害诸葛翊,云歌知道的心情十分矛盾。可是一刻没有见到诸葛翊,她便一刻此心难安。
元春见云歌应了,一脸高兴。然后很有干劲的去收拾行装了。
云歌摇摇头,心中更是坚定元春定是思念她的夫君了,所以这才般干劲十足。
心中掠过思念二字……
云歌不由得有些失神,她心中也十分思念诸葛翊,以往在一起时不觉得,分离后才知道相思有多苦。
云歌不由得想,那一年,他以为她不在人世间……心里该有多苦。
那一年的伤心,与梅沁发作有没有关系?如果便因伤心之下引得梅沁早发,云歌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这一~夜,云歌细细将自己离开后可能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又将与吴玄,乔子墨商量的事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直到确定算无遗漏。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随后的两天,云歌把自己关在内室,任何人都不见。
便是连两个小团子被奶娘抱来,云歌也是避而不见。府中开始有留言传出,说是云歌满月酒那日染上了怪病。那之后的几日,乔府也传来消息,说是乔大夫人突然间染上恶疾,虽不致命,却是手脚生疮,郎中请了数个,都摇头,诊不出是何原因。
翌帝闻言,派了御医。
御医诊过,猜测可能是某种疫病,建议翌帝小心应对。
还未等翌帝有所安排,锦阳竟然同时有数人暴发这种怪病。虽不至死,可却是奇痒,有人甚至痛苦的用头撞墙。
翌帝一时焦头烂额。
他并不相信疫病之说,可是却无法证明。想着最开始传出有问题的是承元王府,有心派人去府上探探虚实,可想着诸葛翊不在,整个王府只有明云歌一个主子,不过翌帝相信,王府的暗卫绝对不比他的皇宫少。
若是被人察觉……
倒显得他小气了。只是不查明,他也着实无法安心。
最终,他还是派了御医奉旨入府给云歌诊病。说是诊病,自然是掩人耳目的,整个锦阳,谁人不知承元王妃明云歌医术高明。
不过想到这几日,承元王府安静异常,又想到王府中隐约传来的关于明云歌的异常,倒没谁阻止翌帝所为。
御医不过几个时辰便回来了。
并且证实了此症确是从承元王府传出来的。实是因为明云歌的病症最是严重,不仅手足生疮,便是连那张脸,也变得难以入目。青青肿肿,还流着脓水……几个御医见后,都险些吐出晌午的饭菜。
翌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也并未多想。
心中只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他一心想着要了明云歌的性命,此时她竟然身染恶疾,而且还将恶痴传染至乔氏,以至最终在锦阳散播开来。便因此一事,承元王府在百姓心中高贵的形象便荡然无存。
以前明云歌因一身医术,颇受推崇。
可是现在却是一身骂名。对此翌帝自是乐见其成的。
何况翌帝最近也颇多心事,以至确实云歌在府中养病,便不再理会,只一味的和臣子们商量另言皇后之事,毕竟诸葛翊没在锦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便是诸葛翊侥幸有命活着回来……到时木己成舟,便是他反对也是无用了。
不过臣子们依旧是各执一词。
诸葛翊一时三刻也无法说服那些老臣,心下自是恼怒……
不由得把一切都怨到诸葛莹莹身上。如果没有她,此事何必这般难办,如果皇后不是她,而是明云舞那个蠢女,也许此事早己办成了。他也不必这般忧心,生怕诸葛翊会突然窜出来。
对诸葛翊,他是即倚重又提防,明知他心中只有明云歌,可是每每想到诸葛莹莹那微醺时唤‘阿翊’的那一幕,诸葛翌都觉得心头仿佛有把火在烧。
事情一时僵持下来,想来今日是无论如何没有进展了,诸葛翌自然是急在心中,最近玉锦也闹的越发不像样子,竟然不顾他的冷脸,自做主张搬进了皇后寝宫。玉锦的性子和未嫁前的流言本就让老臣们诟病,这下更好了,老臣们更是有理由反对到底了。
一句逾越,不知规矩,但己让他无法反驳。
心中有气,又不想看到玉锦,诸葛翌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皇宫偏僻之处,待他回过神来,竟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诸葛莹莹现在暂住的宫外。他回身怒瞪宫人,宫中身子一瑟缩,心中自然是感慨服侍人的活计难做。皇帝要走,他难道还敢出言相拦不成。又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见到翌帝,守在宫外的几个侍卫似乎颇意外,几人齐齐跪地行礼,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几人的膝盖有些抖。
不过诸葛翊并未在意,连理会几人都嫌多余,转身便要离去。
心中的怒意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有更加汹涌几分……他怎么能无知无觉走来这里。诸葛莹莹那个女人,心中记挂的既然是诸葛怀,他何必去看她那张冷脸。
几个侍卫身子不由得一松,以为危机终于过去之时,诸葛翌突然驻足,随后转身,便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信步走进那荒废的宫门。
一跨进宫门,他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
他虽然是蓄意将诸葛莹莹迁来这个偏僻之处,可并未让宫人克扣她……毕竟是一国皇后,便是心中狂怒,也不会行那小人行径。
只是这院子为何这么荒凉……诸葛翌心中突然涌起不祥之感,就好像刚刚,他明明己经迈步走远,可心中却好似有个声音在唤他……
最终,他终是回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