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章[求医]
那护卫似乎有些挫败。尤其是云歌那句有喜的女人容易疲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这许多,而且一路上对她也是诸多照顾。他们去时才用了半个时辰,回来时却愣生生用了两个时辰。主子恐怕都等急了,他是有心吓这女人一吓,却不想这女人并不感兴趣,还一幅他好无聊的表情。护卫脸色僵了僵,指向木门。
“我家主子便在屋中,夫人自便吧。”说完,调走离去,不过片刻功夫,己消失在那羊肠小路的尽头。
云歌回身,觉得男人这个物种当真不可理喻。
她不过是不想耽搁时辰,怎么这护卫便一脸不高兴的。不是他们急匆匆的抓了她来吧。想不通便不想,反正走到这里了,云歌可没胆子自己一个人走回头路,如果真被阵法困住,饿死在阵中岂不太吃亏了。
她向前几步,用手轻叩房门。
并没有听到屋中有什么声响,可房门便这么吱呀呀的开了。装神弄鬼,云歌心中轻哼道。
既然人家请她入内,她也便一脸坦然的迈步进了屋子。乍从明媚的阳光中行到屋中,云歌的眼睛有瞬间的不适。如果换个人,也许第一时间便会睁大眼睛,可云歌没有,她不紧不慢的半闭着眼睛,直到让眼睛适应了屋中的亮度,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同一时间,稀疏的巴掌声响起。
云歌听声望去,只见暗影中,似乎有个人影半靠在屋中角落的软榻上。只是逆着光,云歌看不真切。随后,一个有些低哑的声音徐徐开口。“明云歌,开国候府嫡女。现在是承元王府世子翊的正室。不过数天前与世子翊闹翻,一气之下搬出承元王府,现在居在自己的别庄。”
她的身份,也许全锦阳的百姓都清楚,所以这人乍一说出,云歌心中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最后那几句,让她心中一动。
“这些都不算什么秘密,公子能知道也不算什么。我人即来了,公子什么时候放了我的属下?”
“世上曾言明二姑娘生性胆小,性子更是娇弱。可二姑娘却成了御封的伺墨女官。都说开国候府三姑娘貌美,可三姑娘却只做了侧室,而二姑娘却是正室。
传言二姑娘貌丑无盐,可二姑娘却生的青春貌美。
看来世上的传言当真欺人。依在下看来,二姑娘哪里胆小?哪里娇弱?敢一人来赴约。这份勇气,着实让男子汗颜。”那人却不理云歌的问话,自顾自说着。
云歌此时倒是放下心来。
因为她从那人声音中听出了异样。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并未因这男人的话影响心情。
“我人即到,公子是不是依约放人?”
“……在下说的话二姑娘没有听到吗?我在夸奖二姑娘呢,二姑娘不该一脸娇羞的笑笑,然后道句‘公子谬赞’吗?”那人依旧不理云歌的问题。
云歌好脾气的笑笑。如他所愿的说了句‘公子廖赞’。
那人声音似乎一哽,随后有笑声传出,笑声过后,便是一阵猛咳。云ding表情淡淡的看着,心中想着乐极生悲了吧。
咳了半晌,那人才勉强止住,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丝凝重。“二姑娘也该看出我为何请二姑娘来此了。”
“恩……‘听’出来了。”云歌淡淡的道。
那人似乎又是一滞,随后好像说了句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云歌并未听清,随后那人缓缓直起身子。他这一直起身来,上半身便前探了些,云歌也便将此人看清楚了些。
看上去是个参年轻的公子。至于长相,云歌觉得看过诸葛家兄弟的长相后,很难再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色。不过这人,倒也生的俊郎。只是似乎长期被病痛折磨,所以人显得过于清瘦。
“治好我,我放你和你的属下离去。”那人不再废话,直言道。
云歌沉默片刻。点头。
“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擅医?”云歌的果断倒让那人意外了。以他探来的消息,她可是一直将医术藏的很好,便是自己病了同样请郎中来看,须知那郎中的医术可没她高明。
“不管怎么知道的,你绑了我的人,便表示势在必行。我何必多此一问。”能从哪里得知的?不是从皇宫探来的,便是从承元王府探来的。不过云歌也相信,不管是皇帝还是诸葛翊,都不会将她擅医的消息随便透出,那便是这人也是个有几分势力的。在皇宫或是承元王府都有密探。不过那也与她无关,她只想救回自己的人。
那人深深看了一眼云歌,随后绑绑伸出手臂。
云歌觉得自己若是再做作的说什么男女有别有情矫情,也便上前在chuang边落坐,然后为他探脉。一探之下,脸上神色变了变……“可还有救?”那人轻声问道。
云歌沉默半晌。
便在那人一脸落寞之时,云歌才施施然的开口。“……有。”
一个有字,直让那人瞬间怔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云歌。有救?真的有救?“真的有救?”“自然,我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只是你的病有些棘手。我用的方法有些血腥,你如果能接受,我便治,不能,放我和属下离开。”
“再血腥也不过尔耳。即如此,姑娘便下手吧。”
云歌觉得他和这人也仅是萍水相逢,实在称不上朋友,只是心中对这人却并不厌恶,这点云歌有些奇怪,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滥好人,人家劫了她的人威胁她,可她非但没气,反而觉得这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
云歌觉得自己也病了,病的还不轻。
只是即己答应,她自会履行。“我得准备一下,三日后动手。”那也深深看了她,随后点头。
“我复姓长孙,名唤向凡。”长孙向凡,云歌点点头,有些意外于这人竟然将名字告诉她,长孙这个姓在大越不常见,不过云歌也没在意,姓有千百个,姓什么并不稀奇,姓明的人,其实也不多呢。那人说完姓名后,眼睛眨也不眨的望向云歌,见云歌一脸淡定,眼中似乎有些意外,细看之下又似乎夹杂着失落。不过那人也没再说什么。
看了云歌半晌,那人打了响指,很快,那护卫头领推门而入,唤了榻上那人大哥。
“放了那些人。”
那护卫点点头,望向云歌的目光 此时却带着微微的……不屑。
云歌心头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他,为何露出这种表情,不过她也没放在心里,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认识了长孙向凡,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个长孙向凡……怎么说呢,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他看她的目光,看似陌生冰冷,可云歌却奇异的从中感觉出几分热度。很奇怪的感觉……云歌微微屈身行了礼,这才退出房间。
她并不知道,她离开后,那人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她的背景沉默良久。
依旧是来时的马车,待云歌上了车,发现车依旧停在空地上。此时云歌知道这完全是她的幻觉,或者称障眼法更恰当些。然后马车缓缓驶动,很快驶离了空地,过了在概一个时辰后,云歌便听到了车外传来王相的声音。
王相一脸懊恼的唤了声姑娘。
云歌掀帘去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些接她来些的护卫己经不见了,车子四周都是她熟悉的脸孔。
王相便垂首立在马车旁,一幅请罪的表情。云歌知道这怪不得王相,那些护卫的功夫明显高过她的护卫,所以失了手也没什么好丢人的。现在她无事,他们也无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必自责,事情己经解决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庄子吧。”王相点头应是,自己跳到车辕上充当驭夫。
车子再次驶动。行出片刻,便再次勒马。
“姑娘,是翊世子。”
诸葛翊,云歌以为自己的幻听,可下一刻,车帘被掀开,露出诸葛翊俊美的脸孔,他的脸似乎有些苍白,看到她,眸子沉了沉。“阿翊。”她本能的轻声唤着,一声阿翊,让车外男人的脸色似乎瞬间好看了些,随后他轻轻一纵,勿自上了车。然后用着平静的语气淡淡哈吩咐道。“走吧。”
王相并没有迟疑,再次挥动马鞭。
车子吱呀呀的行进着,车中的空气却是凝滞的,云歌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份死寂,于是淡淡的开口。“你怎么找来的?”
“谁?劫走你的是谁?”所问非所答。
云歌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对诸葛翊说出长孙向凡的事,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本能的,她觉得还是瞒着诸葛翊稳妥些。
“不认识,不过你放心,己经解决了,他只是求医。”
他?还是她?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求医?谁会知道她擅医?无数的疑问在诸葛翊心头窜过。迎上云歌有些闪躲的目光,诸葛翊心头一空。有种把握不住的彷徨感觉袭向他。她在瞒着他,瞒着他。她,不信他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