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得伤她
乔子墨便一直沉默着,直到出了刑狱,二人立在阳光下。
云歌点点头。
“她说了什么?” 之所以让云歌去见徐如昔,乔子墨便想着女人与女人终究好交流些。
“讲了个故事。”
“故事?”乔子墨挑眉,不些搞不清杀人案与这所谓的故事有什么联系。云歌不想多说,徐如昔的故事她并不想告诉旁人。
也许在男人的心里。一个沦落风尘的姑娘想着用自己去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这本身就很是荒唐了。
出身花楼,便是入吴府做小妾都委实侮辱了吴这个姓氏……
还谈什么报恩?在所有人看来,徐如昔都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花楼出来的,能当上吴玄的小妾,这哪里是报恩,明明是昊玄施恩。“她说的话可信?”
“她并没多说什么。不过我觉得她并未说谎,也许吴玄真的不是真凶。”
“……案子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乔子墨苦笑道。
二人回乔府,云歌唤上小主,乘了王府马车回承元王府。
回到王府,日头己经西垂。
刚入院子,余妈妈迎上前来。“哎哟我的少夫人啊,您可回来了。王妃晌午便派了人来传您。奴婢回话说您去乔氏看外祖母去了。王妃便差人来说,您一旦回来,请去一趟主院……”
云歌应了。
可让余妈妈意外的是,这位新少夫人并没有一脸焦急的转身去主院,而是闲庭信步般继续向院子里走去。余妈妈头大……
“少夫人,王妃似乎唤的很急。您是不是先去看一看……”
记得新夫人入府时,不管王妃何时相唤。这位新夫人可都是放下手中事,立刻前往的。便是如此,王妃还总是不满。
王妃等了半日。少夫人终于回府了。
可似乎……
“云逸可好?”云歌轻声问道。“好的很,晌午奶娘还抱出来晒了半个时辰太阳。”
“那就好,我有些饿了,去准备晚膳吧。”云歌又吩咐。余妈妈苦着脸望向小玉。小玉这孩子伶俐,别看年纪小,却很有眼色。余妈妈自信小玉一定能读懂她眼中的意思。
小玉确实懂了。
只是……“妈妈快去准备晚膳吧。饿着姑娘便不好了。”
余妈妈重重一叹,只得转身去吩咐。云歌这才看向小玉。“人小鬼大。”
“才不是人小鬼大。那余妈妈在院中作威作福的,她以为我不知啊。不过是小惩大诫。王妃寻不得姑娘霉头。自不会让余妈妈好过……”
“小鬼头。”云歌笑骂道。
在余妈妈颇为怨念的目光中,云歌坦然用了晚饭,又吩咐小玉上了清茶。茶足饭饱后,云歌这才施施然的起身。
今天诸葛翊衙门有事,一早己告知云歌会晚归。
承元王妃却选在今日发难。
有些事,便是再躲,也终归躲不过……
小玉扶着云歌,余妈妈在一旁执灯,云歌清楚的看到余妈妈走起路来,膝盖有些发直……
想起用饭时,春桃私下告诉她,寻不到她,王妃怒极,便罚余妈妈跪了两个时辰。
为此,整个院子的奴婢们可都是拍手称好……
王府主院灯水通明,乔妈妈借机遁走。云歌视而不见,小玉立在院门外,小身板有些发颤。
这主院看上去美伦美幻。上眼望去满院的花朵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似真似幻,美不胜收。可想起王妃那张虽美却冷的脸。小玉觉得自家姑娘此行凶多吉少……
“你在院外候着吧。我自己进去。”
“姑娘,还是小玉陪你吧。”
“不必了。你那小腿颤的还能走吗?”被嘲笑了,小玉低头,果然看见自己双腿有些发抖。只得一脸歉意的退到一旁安静的候着。
云歌抬头看看天。
真黑。
连星星都看不见一颗……随后她轻轻一笑,迈步进了主院。
今晚的承元王府主院显得很是诧异,许是白天太过热闹了,王妃又骂又吵的,互补一下,晚是便显得分外死寂。
云歌一路向里走去。
她自然清楚有护卫在暗处保护着承元王夫妇。
也清楚在这些护卫眼中……她此时便如一只垂死的蛾,越往里走,越是飞蛾扑火。
果然,随着她渐近,花厅瞬间灯火辉煌。云歌抬眼,便看到高居上位的承元王妃。见到云歌,她冷冷一哼,气场无比强大。
“参见王妃。”云歌屈身行礼。
“不敢当,你还知道这里是承元王府啊,你还记得你是承元王府的世子妃啊……本王妃以为你忘记了呢。”
果然,一开口,就无比尖酸。
“云歌怎么敢忘,不知王妃深夜传唤。有何重要之事?”深夜传唤,几个字简直堵得承元王妃心疼。
自从上次祠堂走水后,她便病了。
虽是宿疾,发作起来也颇为难缠。以往她宿疾发作,儿子都会嘘寒问暖,不说每日侍疾,也定会来陪一陪她。可这次,她病了数日,儿子竟然只出现一次。
而且还是来和她谈明云歌的。
他告诉她,明云歌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让她善待她……
笑话,堂堂承元王府,岂是那三品开国候府的丫头能进的。便是皇帝赐婚又如何,如果不是开国候……此时高坐殿堂的兴许便另有其人呢……承元王妃是越想越气。
“你嫁进王府一个月,却三天两头回娘家。怎么?承元王府苛责你了。让你隔三差五的回娘家告状。你既然那么舍不得娘家,不如搬回娘家住……这样也省得两头跑。”承元王妃冷冷的道。
其实承元王妃这人面虽冷。可出身摆在那里呢,便是骂人,也不会如市井泼妇那般。如果是市井泼妇,此该便该说她不安于室,红杏欲出墙了。最好再扯上乔子墨,来个表哥表妹相见欢。
“王妃怎么能这样说呢。我祖母年事己高,最近身子不好。做为孙辈,理当时常回去看望……难道云歌孝顺也是错吗?”
“明云歌,我们之间不必遮遮掩掩的……上次王爷进宫见陛下没有将你赶走,下一次一定让你再进不得承元王府半步……你且等着。
好,回娘家是你去尽孝,那你院中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我承元王府是娶媳,可不是收留孤儿之处……何况那孩子不是有爹有娘吗?为何留在我承元王府……”
这是,秋后算账。
“孩子是我幼弟,做为长姐,教养幼弟难道犯了哪家规矩?”
云歌应道。
承元王妃今天是故意寻云歌晦气的,可不管她说什么,明云歌似乎都有话可说。而且她晌午唤她,她竟然此时才来。可见在心里,是不把她当回事的。
这点承元王妃无法接受。
即是故意找茬。不管云歌说什么自然都是错的。
“你进我承元王府,便该守我承元王府的规矩。明天就把那孩子送回开国候府去。”
“恕难从命。”云歌硬气的道。
承元王妃气的涨红了脸……“来人,少夫人不敬长辈,给我掌嘴。”
云歌不动声色的直起身子,轻轻一抖,手掌己悄悄捏了东西。承元王妃命令一下,有婆子上前,二话不说扬起手。眼看那巴掌便要落下,云歌则随时准备着……
就在这时,一道戾气挟着银光而入……
随后,那婆子捂着手退后,云歌随着声音去看,竟然看到那婆子满手是血,一脸痛意,却又碍于承元王妃在上,不敢喊叫出声。
“属下参见王妃,世子有命,在承元王府中任何人不得伤世子妃丝毫……”云歌这才看清,一个黑衣人执剑跪在她身前。
那剑尖上尚淌着血水。
承元王妃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滴下水来。“焰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属下清楚,王妃便是将属下凌迟,属下也没有怨言。属下奉世子爷之命在府中定护世子妃周全……”
黑衣人掷地有声的道。
云歌小脸有些白,其实便是这个人不出来,她手中也有东西可平安脱险。既然来主院,她怎么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听这人的意思,是奉诸葛翊之命暗中护她的……
他竟然……
云歌垂首苦笑。承元王妃看了云歌半晌,最终挥手示意焰炔带云歌下去。
“世子妃,请吧。”焰炔上前。云歌点头,迈步跟上焰炔的步子。出了院子,小玉迎上前来,看到焰炔一身黑衣,便如炸了毛的母鸡。迈步挡在云歌身前。“你是谁?”
焰炔看看小玉,眼神颇为挑剔……
“焰炔,世子爷的隐卫。小丫头,你那小身板,只要我想,一脚便能把你踢出院子,你还是闪到一旁吧。”
“你才小呢……”小玉不服气的反驳。
这个小的定义……怎么说呢?可以很正统,亦可以很邪恶……小玉的意思一定是很正统的反驳。可这话听在焰炔的耳中却不那么中听。
小……丫头。“属下只负责在王府中不会有人加害世子妃,世子妃出府时还请多加小心。”焰炔说完,飞身闪进夜色中……
轻功?小玉怔大眼睛。“走吧。”云歌笑笑,觉得小玉不顾一切挡在她面前确实很有勇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