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局长
我回到宾馆,拿了那副象棋,想想,又把最初张总送我的那个手链也带上,我去了孟局长办公室。
好久了,我一直要去孟局长办公室的,但一直都没去。这一段时间确实很忙,要不然,我早就去了。我这时候多带点东西,主要是,想贿赂一下孟局长,让他别骂我。
当然,孟局长能帮我调个位置更好,我觉得张青人太阴险了。我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他还不忘记对我的打击。
我把象棋放在暴力,那个手链戴在了手上,然后到市局,把车停在门口的停车位,就向局里走去。
其实,这个社会,私家车已经比较普遍了。但是,我们公安局门口的私家车却寥寥无几,即使停在那里的几辆,也都是几万块钱的低档车。
我感觉到一阵的悲哀。公安是一个比较体面的高危工作,最起码,在我们这里是,但是,收入还不如一个工人。
同时,公安有些职位,比如刑警或者治安警察,又或者经侦支队的,每天都过手几百甚至上千万,但是,到自己腰包里的却只够温饱。
我在特警的时候,问过一个保险公司的朋友。他说:“你们警察,一般是不会卖给你们生命险的,特别是你们特警,我们根本就不和你们打交道。”
有一个老特警调查后说:“一个香港的特警,一年工资就能买个宝马,一个人的工资可以养一家人。我们一年的工资,可以买一匹死马,一个人的工资,可以让一家人吃糠咽菜。”
制度的不同,和社会发展的不平衡,我们且不去管他。但政府提出的高薪养廉也确实该实施,要不然,肯定有人会受不了诱惑。
我直接去了七楼。我们一般都觉得八是吉利数字,七不大吉祥。但是这些领导就是不一样。对他们来说,就是住什么地方,也不能住八楼,当然,最好是七楼。因为:七上八下。
我本来想敲局长的门进去,但想了想还是到了隔壁的秘书办公室。我敲门进去,就有一个民警问我:“你好,什么事?”
我笑笑,说:“自己人,我张凌所的教导员,来找孟局长的。”
那民警笑笑:“奥,那,你和孟局预约了吗?”
“没有,不是,你告诉孟局,说王元坤来找他就行了。”我急急忙忙的说,我知道正常要预约的,但是,我还真不敢给孟局长打电话。
“那你先回去,孟局今天都安排满了,你预约好再来吧,行吧。”那个民警也很客气,毕竟都是自家兄弟。
我傻笑了一下:“哥哥,你给孟局长打个电话,就说王元坤来找他,他要说不见,我马上就走。”其实,我还是有把握的,只要孟局不是太忙,他应该会见我的。
那兄弟的脸就有点不一样了,对我不再那么客气:“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权利帮你问,我们只是负责孟局长的预约安排,我们现在也不太适合给你打电话,局长正在和人谈话。”
其实,我知道,他这是对我很客气了,毕竟,别管大小,我还算是一个领导。说不定那天,我忽然就升了,也说不定那天,他就调到我的管区了,所以,他还是不敢怎么得罪我的。
我也忽然意思到,我这人和领导走的太远了。我要是没事就来一趟,和这些秘书都熟了,他们看我天天到领导这里来,也就不会难为我了。
我忽然拿出电话,说:“你不帮我打,我自己给孟局长打电话了。”
那秘书说:“你别打了,你打的电话也是到我们办公室,也到不了局长那里。你要不先回去,我等局长休息的时候,问问他有没有时间见你。”
我才不相信,我会把电话打到他们办公室。但是,我却知道了一点,领导的所有预约都是他们安排的,领导的工作电话也要他们先来过滤。唉,想想,领导也不容易当。也怪不得,人家都称秘书是“二号首长”。
但是,我知道,我打的电话,肯定在孟局长自己那里。因为,我每次都能打到孟局长手里,而不是这几个秘书接的。
我拿出电话,找到孟局长的电话,对那个秘书说:“你不帮我问,我就打了,电话16858------”
我也不想打电话,我也怕孟局在忙,一会再骂我。但我报出他的电话,是为了让他的秘书知道,我有他私人的电话,让他相信我和孟局的关系。结果还真有效果了,我的电话还没报完,那个秘书就打住了我的话,说:“停,手机拿来我看看。”
我把手机递给秘书,米说拿起来看了看,说:“行,你等一会吧,等孟局长谈完话,我问一声,只能这样了。现在局长正在和刑警队张支队谈话,通报也不合适。”
我点头笑笑:“行,谢谢你哥哥。”
我和这秘书在这里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就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有人看看我,现在,秘书答应给我通报,他们看看我,其余时间,几个人一直在忙,根本就没人理我。看样子他们这种情况也常见,也许是确实很忙。
和我招呼的秘书,把握让到一个椅子上,就说了一句:“你要喝水,饮水机下面有杯子。”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我无聊的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是两间屋连一起的,但两间屋都有门。这两间屋里面坐了七八个人,肯定不能都是孟局长的秘书,但是,我没法问。
不过,有很多的大领导,都是从领导的秘书干起来的。确实,他们比较明白官场的规则,而且,他们也都和其他领导接触的机会比较多。这样,无形中,为自己在官场奠定了基础。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听到那里响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接待我的那个秘书站起来就出门了。我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局长办公室。
大概过了一分钟,那个秘书过来,到我身边,恭敬而小声的说:“你过去吧,孟局长说可以见你。”
我道了一声“谢谢”,赶紧出门到局长办公室去了。
孟局长的门没关死,我看到孟局长正在低头看什么。我轻敲了两下门,小声叫了一句:“报告。”
孟局长抬头看看我,笑骂道:“你那小样,赶紧进来,说,又惹什么事了。”
我干笑了两声,对孟局长说:“报告领导,我没惹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老人家。”
“你别嘴那么甜,我也不是老人家,我才四十多岁,都让你给叫老了。”孟局长很和蔼,别人传言的脾气古怪,我还从来没见到过。
我把包放在孟局长的桌子上,站在他的对面,对孟局长说:“孟局长,我是没事,弄点好玩的来孝敬你。”说着,把象棋拿出来了。
孟局长看着我拿的象棋,脸上有了更多的笑意,说:“来拿来,我看看,我平常还真的没事就喜欢下下象棋或者围棋的。”
我把象棋递给孟局长,孟局长和我说着话就把象棋打开了,他用手拿起来一个,对着阳光照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象棋有什么瑕疵,也跟着皱起了一点眉头。
孟局长看完象棋看看我,还是没张开他脸上的阴云,问我:“这是什么料子的?那里来的?”
我心想,你这是懂那,还是不懂那,看完还问我什么料子的。但我不敢在孟局长面前打哈哈,就如实的说了:“孟局,这个朋友送的,说是象牙的,我觉得不像,哪有那么大的象牙。”
孟局长的眉头皱的更狠了,拿手指头点点我,不太友善的说:“小王,你是让你哥哥犯错误呀,你说吧,你有什么事。”
我一时没明白孟局长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让他犯错误,而且,我还真没有什么大事找他。于是我说:“我真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老人家。”
孟局长眼一翻:“真没什么事,要有的话,现在就说,要不然就过期了。”
我赶紧说:“这样吧,孟局长,要是有方便的岗位,你帮我调一下,我和我们所长不太对乎。”
孟局长斜着眼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想法。年轻人有想法是对的,但是,你才上去几天,再干干吧,现在就给你调不太合适。”
我不知道孟局长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就是要调一下岗位,不是想升职。于是,我赶紧说:“孟局长,我不是想往上提,就是想换个地方。”
孟局长看看我,对我一指:“来,把你手上的那串木头拿给我。”
我心里说,这领导就是黑,我本来就想送他的,但怕他嫌贵重不敢收,没想到,竟然直接找我要。但是,我还是顺从的拿下来给了他。
孟局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带在手上了,然后把被往座椅上一靠,说话了:“哎呦,你这几个月,还真混的风生水起的,东西没少捞。”
我心里说:我心不够黑,要是有你的一半,我早就发家了。
但是,我还是恭恭敬敬的说:“没有孟局,就是弄点小玩意。”
“小玩意,你这手链多少钱,你这象棋多少钱,总得几十万吧,还拿来腐蚀我,我马上给你充公。”孟局长不客气的说。
我一下愣了,这象棋能值几十万吗?我觉得就是万把块钱,要不然,还真不敢拿来给孟局长。我就是当一个不错的玩物给他拿来的。
孟局长看看我的表情,把脸往前一伸:“你不会不知道吧,看你跟真的似的。”
我摇摇头:“孟局,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觉得值万儿八千的,给你平常休闲的时候玩玩。”
孟局长又盯着我看了一会,他应该也是相信我了,对我笑笑:“饶你一次,你这手链充公了,想换个地方是吧,还真有个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孟局长说着,又把手链拿下来,在手里搓了起来。
我一听还真有戏,赶紧凑过去问:“那里,孟局长,只要换地方,那里都行。”
孟局长还在玩着他的手链,看都没看我,说:“刑警队的政委还没任命。”
我一听,傻了,那是正科,我是副科,这完全不是一搭,孟局长在那我开玩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