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祁昀,同为医者,更是生出几分敬佩,这几天祁嫣虽然一直躺在床上,却没闲着,把这个屋子里的藏书看了个遍,无论是杂记、野史、正史、奇闻异事,包括律法,要了解一个时代,文字一直是最好的渠道。
可是看了几天,祁嫣才理清,这里根本不是自己历史书上所熟悉的古代,虽然魏晋南北朝之前都一样,可之后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历史轨迹,这大楚已经是第三个朝代了,建国已有百年,经过二十年前那场动乱,自然国力大伤,边境更是战乱不断,但现在已经渐渐平定,隐有中兴之势。
不远处绿萼在晒被子,红绡做完早饭过来帮忙。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少夫人有些不一样了,”绿萼小声问。
“哪里不一样了?”红绡淡笑,不以为意,她还真没看出来。
绿萼皱眉,“我也说不山来,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以前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可感觉就是不一样,看着让人移不开眼,而且她最近特别爱看书。”
“这有什么,少夫人以前也爱看书,快别多想了,”红绡用手指戳儿一下她的额头,笑她。
绿萼嘟嘴,“那怎么一样,以前少夫人只看诗词歌赋,这些书可是从来不看的,天天看完就哭,要不就是看着西北方发呆,都不理咱们。
红绡一顿,幽幽的低叹道:“也许那些都看腻了,换一换,这样也好,总是看那些悲春伤秋的诗词歌赋,好人都看出病来了。
隐隐约约的听着两个人说话,祁嫣勾起唇角,她还要想办法让两人慢慢适应她的变化。
红绡走过来,“少夫人,开饭吧!”|
“好,”祁嫣笑着站起来,走在前面。
红绡一愣,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少夫人以前很少笑的,即使笑也是那种悲悲切切的笑,这笑多了什么呢,从容,开朗。
红绡摇摇头跟上。
这绿芜院在侯府是最不起眼的院子,在最偏僻的东南角,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外加两个小耳房。
正房是祁嫣住的那间,也就是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那间,两间厢房一间用来用餐,一间红绡和绿萼住着,两间耳房,一间是厨房,一间堆放杂物。
走进厢房看着桌子上两盘儿白脸克张,清汤寡水的素菜,祁嫣一愣,“就吃这个啊!”
祁嫣这几天天天躺在床上吃,因为伤到嗓子,每天都是清粥,还真不知道她们的生活水平差到这种程度。
“少夫人......,这几天一直下雨,庄子里的东西一直没送过来,所以......,”绿萼连忙吞吞吐吐的解释,生怕祁嫣心里会再想不开。
祁嫣心里已经明白,抬手打断她,“没事,那咱们就吃吧,我都饿了,”说完,率先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红绡绿萼诧异的对视一眼,少夫人今天怎么这么好哄,没有哭也没有发脾气。
三人默默吃完饭,绿萼收拾碗筷,红绡服侍祁嫣漱口。
祁嫣把茶盏递给红绡,然后问道:“老夫人把她的东西都给我做了嫁妆,如今谁管着?”
“还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姚嬷嬷管着,少夫人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个?”红绡问
“一会儿你拿我的对牌去取二百两银子,再想办法弄些鸡鱼肉蛋进来。”祁嫣吩咐。
红绡一愣,未等开口,绿萼已经抢先问道:“少夫人不是一直都不让用的吗,说是怕小侯爷说你贪图荣华富贵。”
祁嫣垂眸,掩去眼底真实的情绪,露出一抹看破红尘浅笑,“我一直不用,他就不认为我贪图荣华富贵了吗!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如今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祁嫣的笑凭的凄凉,为死去的祁嫣然。
绿萼噗通跪在地上,哭着道:“少夫人别难过,奴婢再也不说了,小姐说得对,好好活着才最重要。
红绡也跪在地上,跟着哭了起来,哀莫大于心死,拖拖拉拉这些年,寻死觅活的成了亲,却还是落得这步田地,少夫人这是对世子冷心了吗。
祁嫣赶紧把她们拉起来,“这是干什么,不让我难过,你们两个却哭成这样,诚心勾着我伤心是不是?”
祁嫣故意板起脸来训斥她们。
两个丫头慌忙止住哭,红绡擦干泪道:“奴婢这就去,晚上咱们好好的大吃一顿,”说完破泣为笑,绿也跟着笑了起来。
红绡出去后,祁嫣又坐在树下拿起那本律法,她要尽快熟知这个朝代的法律。
提起这些书,祁嫣对祁昀的敬佩又增加了几分,据说都是祁韵生前给祁嫣然留下的,在这个知识文字匮乏的年代,居然有如此丰富的藏书,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她还要了解到最新的律法,这样才能更好地适应这个时代。
绿萼给她沏了一壶茶,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又拿了一把团扇遮太阳,茶水清香四溢,祁嫣陶醉的深吸了口气,有些遗憾的道:“要是再有盘儿糕点就好了!”
绿萼脸一红,难过的自责道:“对不起少夫人,都怪奴婢太笨,什么都不会做......。”
绿萼从小就一直流浪,跟祁嫣然进入侯府后,老夫人爱屋及乌,按着自己屋里大丫鬟的排序,赐名绿萼,一直服侍祁嫣然,侯府里的大丫鬟,明着是奴婢,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金贵几分,自然不会那些厨房的粗活。
红绡虽然年长几岁,但一直贴身服侍老夫人,自从搬进着绿芜院,勉强能做几样,也只是吃不死人罢了。
祁嫣忙安慰她,“没事儿,你不会做我会做,等红绡回来买齐了材料,我给你们做西洋点心。”
“真的吗?”绿萼一听说有好吃的兴奋的两眼发亮,“可是什么是西洋点心,少夫人你什么时候学的?”
祁嫣淡笑,看着手里的书不以为意的道:“以前和父亲游历海外时学的,只是进入侯府后老夫人不准,就再也没做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