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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推是她的父亲,按常理她不应当去算计他,有这样的念头都是不孝的。
苏霏漠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算是狠心。无疑她这样做,对苏子推来讲,是明白无误的算计了。这也违反了“天地君亲师”中,最基本的伦常道义。她这么做真的是不对的吗?她不该如此吗?
这个常年视她为无物的人,是她的父亲,无视自己的嫡亲血脉,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凉薄的声名狼藉之徒,偏他又是个被人有口皆碑赞誉的人。那么事情就应该归到苏霏漠母女不贤良上去了,阿娘带着自己幽居于府中一角,低调隐忍,连一句抱怨都没有的女子,到底哪里对不起他!当她们母女挣扎是生死边缘之际,他这个一家之主在做什么,对她们又尽到了什么责任!
当苏霏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秉性和之前有所不同时,对心底产生的这些责问和怨气,便再也不惊异了。也许她的心里一直是有怨恨的,只是一直隐藏在最深处,并不能见光,而今日借着重生册的机缘,她终于要亲手做些大逆不道之事了。
苏霏漠将事情仔细的思量一遍后,更坚定了决心,她不是个愚忠愚孝之人。她渴望保护的,永远是身边至亲至爱之人,目前这个圈子里,没有苏子推的位置。
有了决断之后,苏霏漠抬头凝视鲜三郎的眼睛,既没有点头称是,也没有摇头否认他的话。只是平静、无悔的看着他,用目光告诉他,她心里的决定。
众人正说着话,派出去打探步颜及陈二等人下落的人,进来禀报。
“陈二等人安全抵达道观,某已经和他联络过,让他们暂时先安顿在那道观之中。只是步颜娘子,吾等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不待那人讲完,苏霏漠打断道:“你说什么?步颜没有找到?”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尾音部分甚至有些尖锐的刺耳。
苏霏漠一听到步颜失踪的消息,便失了分寸,那些冷静和沉着消散一空,心底的慌乱压抑不住的翻上来。
升平见苏霏漠变了颜色,安慰道:“我听说这步颜武艺高强的很,想必只是一时失去踪迹,应该不必太过担心。阿沫莫要心焦,我再多派几个人手出去,让他们扩大查找的范围。”
鲜三郎凝神看了苏霏漠一眼,也出声道:“你可找人绘一幅步颜娘子的肖像,某让十六弟出去探查一番。”
尽管册子失灵了,那些以前出现的记录都消失了,但是那些消息,在苏霏漠心里却烙印成痕,尤其是步颜的遭遇。今日听闻步颜失踪,她怎么可能如一般人认为的那样,步颜必是平安无恙,应该没事的想法。册子上记录了步颜前世那样的遭遇,苏霏漠怎么可能再沉稳、从容的像是没发生什么要紧事一般。
苏霏漠见他二人应承继续派人寻找,心下稍安。鲜十六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寻找步颜的事情,怕是当真要着落在他身上。当下答应绘好图像后,立刻给鲜三郎送去。
鲜三郎见再无別事,便带着武平告辞而去。临走时武平郑重谢过升平公主送来的宝刀。
升平公主笑着说:“常言道:宝刀赠英雄,那把刀能给武都尉用,也是它的福分,算的是个好归宿。”苏霏漠这才知道,升平公主又替她还了一个人情。
升平公主转回身,见苏霏漠还和先前一样,笑的没心没肺的。就略带忧虑的看着苏霏漠,道:“那事你真的考虑好了吗?真要那么做?”
升平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康氏幽居颐园,和阿娘在次年亡故是否有什么联系,直觉告诉她,这些事必定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只是她们现在都窥不破内里的玄机。
升平公主知道处在现在这个局面上,苏霏漠那么做应该是个不错的法子,如果是她处在苏霏漠的位置上,也会那么选择。但是这事搁在了苏霏漠的身上,她反到有些踌躇了。原因是,她真的把眼前这个人,当自己的亲妹子待。她的姐姐、妹妹不少,但只有这个她素未谋面的,只是在儿时的记忆里,不断的被阿娘提及的人。她心里才真的认同,她是自己的姊妹。
眼前这个和她没有血缘的人,她们中却有一种浓于血的亲情在。她明白升平公主这是舍不得,让她受哪怕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
苏霏漠看着升平公主,那张略带忧虑的脸,一下眼眶发酸。十年之后,她终于除了康氏等人之外,又有了一个亲人。眼下虽然多了一位亲人,却失踪了另一位亲人,苏霏漠的心情晦暗起来。
苏霏漠强自按捺心情,拉着升平公主的手道:“姐姐,你这可真真的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咱们为什么要平白放过这个机会呀,我知道姐姐是怕这事儿,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我一辈子的污点。可一辈子那么长,这点事儿,真的值得人,一直记得吗?”
“怕什么,这事要是说到丢脸,可不是我一个人丢。到时候,自然有着急的人。”
“再说了,就算有人非要一辈子记得,我丢脸的事,咱们也得先活着。且活的更好,才能让那个算计我,让我丢脸的人丢更大的脸。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到最后,苏霏漠扯着升平公主的袖子,摇晃起来。在苏霏漠的记忆里,她从未做过撒娇的事,现在对着升平公主做起来,却福至心灵、得心应手。
升平公主见苏霏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一副泼皮惫赖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苏霏漠的发顶,有些无奈的道:“好吧,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一辈子那么长,可能真的没人记得,这芝麻绿豆点的事。”
升平公主本是个豁达之人,此时看苏霏漠并不介意,这些枝末小事。也放开心胸,和苏霏漠商量起别的事来。
“我看你身边老的老,小的小,没几个得力的人。这两日我仔细的给你选了两个人,有了这几个人,以后咱们通信就便意多了。”
大周朝熟识之人,互赠使者、家姬、青衣小婢等事非常普遍,到没有什么出奇的。升平公主这样说,一是她这次给苏霏漠的这几个人有些与众不同,需要说道、说道,二是怕苏霏漠想多了。
“小西和小米跟了我很久了,行事稳重,以后你要是有事可以吩咐给她做。”苏霏漠也不跟升平公主客气,她俩现在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语言上的推辞都是矫情。再者,这本来就是她所希望的,就直接点头道谢了。
苏霏漠见升平公主一心为她着想,连这些都替她考虑到了,有些内疚的说:“姐姐,我刚才和鲜三郎讲的那些关于书卷装订成册的事,也是我临时起意。又想着那鲜三郎此次来京,所图甚大,如果这书册借着他的手,传扬出去。一是对那些寒门学子,确实是件有利之事;二是那鲜三郎借此扬名,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升平公主听苏霏漠这样解释,便拍了拍她的手推心置腹的道:“你的意思,我知道。这书册要是经我之手,与咱们虽说未必没利,只是眼下情况不明,咱们一动到不如一静。如今咱们收着点,让那些人不防备,才可以图后报。所以说,有时候藏拙,还是很必要的。”
“那鲜三郎的情况与咱们又不同,他千里迢迢的进京来,又是年少得意。此时,正是他扬名的好时候。这时,你送他一份厚礼,到可结个善缘。只是我听闻朝廷和各节度使早断了往来,节度使也从不回京述职,这人轻车简从的来到京城,自然有别样的心思,阿姊和他往来时,多多提防些个。”
“姐姐,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看这鲜三郎,怕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苏霏漠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以前,我对鲜三郎这人到有些拿不定主意,但经此一事,我到看明白些了。”升平公主没说是什么事,苏霏漠也没问,这话儿就被搁到一边,俩人又说起了刚才的话。
“还有两个人,叫墨黑和墨白。他俩儿原来是鲜三郎的人,到是有些本事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好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用。”
苏霏漠只略想了一下,就欣然同意了。
苏霏漠想到前两天她为了躲过五日后大难,可谓殚精竭虑,却功败垂成。而这样的劫难在鲜三郎等人的面前,却不堪一击。
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当务之急是要壮大自己的力量,升平公主目前自顾不暇,却还想着拨出额外的人手给她。鲜三郎给升平公主的这些人,升平公主自己不敢用,对她却无碍的。她目前最缺的便是可用之人,目前她和鲜三郎不可能有什么厉害冲突,所以升平公主才会把这些人给她,不但合适,还让这俩人有了用武之地。
翌日一早,关于步颜的事,有了确切的消息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