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娄护卫的心机还是不错,分析问题也颇到位。步颜来了,那些追赶她的大部队还会远吗?时间拖得越久对苏霏漠她们越不利。此时,娄护卫反倒不着急了,功劳让人分走固然不舒服,但总比没有功劳强。
苏霏漠不但未见焦躁,还顺着娄护卫的话,到主动和他叙起闲话来。
“娄护卫当真是好计谋。你趁大家疲乏之际,提供这么一处可暂时遮风挡雨之处,料定众人必是愿意的。其实你早将此处通知你的同伙,你不过是打量着里应外合的主意。”苏霏漠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苏霏漠这边的亲信都暗暗焦急,要不是深知他们这位主子的心性果决、智计百出,都以为苏霏漠没有看清形势,被娄护卫糊弄了。
话越说越远,不止苏霏漠的亲信们着急,连娄护卫都有些疑惑的注视这苏霏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时,苏霏漠话锋一转:“你真的觉得自己必赢无输吗?卖主求荣、背信弃义之徒上天会给他有个好结局?今日我就让你输个彻底!再往你身后看看,谁来了……”
苏霏漠说完这句话,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周围静极了,落针可闻。
现在苏霏漠这句谁来了,给娄护卫飞打击可不同刚才那句。刚才他觉得苏霏漠所说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在梦境被诡异而神秘的证实之后,他不可能再次无视,苏霏漠说出和刚才同样的一句话。
娄护卫不自觉的听从了苏霏漠的安排,他转身向门口望去。
此时,夜色渐浓,门外除了呜咽的风,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娄护卫晃了一下神,这才察觉自己上了当。
他还未转过身,在他身侧的李三两手里的刀,悄无声息的刺入他的身体里。时间只够娄护卫把头转过来面对李三两,面对娄护卫的怒视,李三两把手里的刀又往深里刺进去。
刀破开血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李三两急速的刺入、收刀、血溅、再刺入……
李三两对娄护卫的突然一刀,屋内随之带来的变化也是一瞬间的事,刚才把苏霏漠等人团团围住的黑衣人,突然拔出腰刀,和娄护卫的随从以及另外五个黑衣人战在一处。
战局如意料般结束的非常顺利。可惜,黑衣人只剩下一个活口,还是只剩下一口气的那种,其余几个眼见战败不敌,匆忙间服毒自尽了。
苏霏漠看着倒地的娄护卫,知道他还没有死,冰冷的道:“现在不是你死不死的问题,是你想不想死的瞑目一些的问题,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众人退开,只留下步颜、苏霏漠、娄护卫三人。
“这个交易很简单,你把你后面的那个人说出来,我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你,让你死的瞑目。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或者说假话,你也知道我手里活捉的人不止是你一个。你不说自然有旁人说。其实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我不想让占你个将死之人的便宜,咱们公平交易,彼此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样你也可以死得其所。”
娄护卫喘息道:“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放过我的家人。”
苏霏漠冷冷的看着他,冰冷的道:“我只能答应你,不把你透露秘密之事泄露给那个背后之人知道。”
苏霏漠这话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娄护卫眼里流露出哀求之色,最终在苏霏漠冰冷的目光里,无奈点头。
当娄护卫说出苏霏漠想要的答案后,她踏前一步,低声的对娄护卫道:“在飞云观的路上,是我叫人设计伏击了你。你喝的那碗药本身没有问题,水却是预先浸过巴豆的水,你被吊在树林之内,是我让李三两去解救的你。再后来的事,此时你也定当想的明白,李三两早就被我制服,我使他假意接近你。再解你的名头和那些人联络,最后让他带着我的人,来这里伏击我……”
“那些人为何要黑巾蒙面?因为他们都是那日在去飞云观的路上算计你的人……”
苏霏漠实现了最初娄护卫躺在地上装死时,苏霏漠许诺给他的誓言,要让他死不瞑目。娄护卫最后听完苏霏漠的讲述,挣扎着抬起双手伸向苏霏漠,要用最后一丝力气掐死她。挣扎半晌,伸到苏霏漠面前的手无力垂下,最后在他张扭曲变形的脸上,那双眼睛到底没有闭上。
看着娄护卫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步颜和苏霏漠异口同声的说出两句话:
“杀人者,人恒杀之。”
“君由此始,必由此终。”
步颜和苏霏漠说的这两句话,虽不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但会在某些人、某些事上体现。在娄护卫身上无疑充分的体现了这句哲理。就在不久前娄护卫杀死许妪时,许妪诅咒娄护卫说他将不得好死,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愿望就实现了,想必许妪此时也能含笑九泉了。
苏霏漠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里一颤,似有所感。报应不爽,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一部分是和娄护卫多行不义必自毙有关,一部分是苏霏漠精心谋划的结果。自己现今做的这些事,到底应不应当呢?这些人的死,虽然不是苏霏漠亲自动手,却都是死在她的计谋之下,这和亲自动手的差别并不大。终有一天,是否也会遭受上天的惩罚?
念头一闪而逝,因为那本册子上的记录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如果自己双人干净的结果,是让前世的那些事,在今生再次上演,她是死也不会瞑目的。所以,双手是否染血,是否冰清玉洁般如那些世家贵女,还重要吗?当初她已经做了一个不容退却的决定,怎么还能奢望上天的祝福。只要能保住身边的亲人,即便终有一日会有惩罚加身,苏霏漠也是不悔的。
苏霏漠微微的翘起嘴角,紧盯着地上的娄护卫,双眼放射出异样的红色光芒。此情此景,使在场之人错误的意外,他们的娘子是个嗜血之徒。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除了步颜用类似欣赏、鼓励一般的眼神看苏霏漠之外,众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厢的苏霏漠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全然不知周围这些人,对她已经形成一种微妙的看法,和畏惧的心理。
【阿沫你这个冷血残暴之徒,你怎么又杀了一个人!
阿沫:啊……不是我干的!
某作者:小阿沫不嗜血,嗜血的是某作者。咳咳,觉得阿沫冷血残暴的亲,稍稍耐心一点,偶后面会慢慢揭秘的……遁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