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根据周天星象运转图,称下月月初将有彗星冲月,那是小凶之兆,不宜结婚。
雍若媞本就是被最近的事情吓到,就算叫她月初大婚也是惊魂未定,不能展露欢颜。
吃了好几副压惊的药,今日公主的神情才算好了很多,便去焦急地讨问皇上关于婚期延期的事宜。
璟泗帝就这知皇妹对这次婚事十分重视,所以早就准备了三个另行婚期以备妹子挑选。
雍若媞喜欢双日子,便挑了初十六这天,恰巧也是满月当时,看上去就那么圆圆满满的,预示着好兆头。
璟泗帝派人再次送了确认函给安州淮化侯府,敲定了最终婚期。
由于心上人努娜儿的意外香消玉殒,廉祯这几日一直萎靡不振,淮化侯跟他提及婚期修改之事,他竟恍恍惚惚没有听见似的。
淮化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好男儿何患无妻,你要挺住,为父也为努娜儿的事情难过,可惜这就是一名杀手的命,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你要明白。”
“是,孩儿不再想这件事情了。对了,父亲大人,关于和公主的那件事情,我们是不是依旧要在结婚当日行事!”
“哦这个……”淮化侯考虑良久才说:“公主这个人个ing咋呼,而且有时候还有点侥幸,或许不太容易搞定。即便你实施顺利,那枚戒指也有可能失效,据探子报,公主有日子没发病了,看来那东西还是欠点火候。与其这样,倒不如实施先前那个计划,叫魏然轩来代劳。”
……
戚珍珠的房中传来生生惨叫,她就快要临盆了。
稳婆、丫鬟各个备位,有的在那烧开水,有的则抱着大摞大摞的厚绒毯和面纱,苏杏璇则在院中用秋收后麦穗中的菌斑制作麦角流浸膏,可以令产妇尽快恢复**功能。
“用力!用力!”稳婆对着叉开腿的戚珍珠大叫着,指点着。
“好痛啊!”戚珍珠的头发被汗水胶结在一起。
“哎呦呦!羊水破了,快拿大量草纸垫着!”
丫鬟立即将半寸厚的草纸匀称地垫在大少奶奶腰身以下,此刻的珍珠痛苦难当,稳婆说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
稳婆见珍珠不会使劲儿,便洁了手在产门中拨儿转顺,很快婴儿的上半身就被拔了出来。
待婴儿被安安稳稳地脱出以后,稳婆用金质剪刀将婴儿脐带剪断,又将断了的脐带头用**油纸烧断,这样形成的肚脐更加美观。
“呀,是个小公子啊!恭喜大少奶奶啦!”稳婆手托着婴儿的头颅,对有气无力、全身湿透的戚珍珠说。
“是个男孩啊,好,好。”戚珍珠自言自语后便沉沉睡去。
丫鬟出了房门,对外面焦急等待的魏锦经和其他人报喜道:“大少奶奶得了弄璋之喜!”
“啥!是个儿子,我有儿子啦,我们魏家有后啦!”魏锦经喜得在原地转了三圈儿。
转而他又要推门去看自己妻子,被稳婆推了出来。
“哎呀,我的大老爷啊,产妇现在太虚了,想是平日里气血太虚,我建议你们给产妇食用自己的胎盘补补。”
“什么,吃自己的胎盘!”众人一片议论声。
可苏杏璇和魏锦经明白,胎盘就是紫河车,苏杏璇是现代人,尤记得在《本草纲目》释其名谓:“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故称之为河车”。
胎盘在母体娩出时为红色,稍放置即转紫色,故称紫河车。
至于这个做法嘛,可就是比较讲究的了,主要因为原材料的气味实在是太浓重。
收集健康产妇的新鲜胎盘,放入清水中漂洗,剔除筋膜并挑破脐带周围的血管,挤出血液,反复漂洗数次,并轻轻揉洗至洁净为止,然后用细铁丝圈在里面绷紧,四周用线缝住,放入开水锅中煮至胎盘浮起时取出,剪去边上的羊膜,再置无烟的煤火上烘至起泡,质酥松即成。
紫河车味甘、咸、温,入肺、心、肾经,其主要功效就是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产妇受之大用。
苏杏璇在那个时空的医学院中,也只是学得炮制紫河车的理论知识,却从来没有付之实践,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还是请了自家药店的大工来帮忙。
戚珍珠服用了紫河车粉,精神大好,产后恶露排得比较干净,算是解了产后气郁和血瘀症结,将养得很好。
戚珍珠产后三日,稳婆说应该给婴儿“洗三”,即以黄花蒿、清风藤、桔皮、柚皮、艾草、枇杷叶等祛风解毒、舒筋活血的中草药煎汤,为孩子洗浴。边洗边唱着歌谣,“洗洗头、作王侯;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魏千喜得孙子,自认是平生最大的幸事,他爱惜这个小生命至极,托人从老家梦洲找名匠用真金打造了一副长命锁,上面镌刻着自己对孩子的殷殷期盼和祝福。
多一个人,家便稳固了几分,魏锦经和戚珍珠对彼此也就更加包容和爱护,苏杏璇觉得这是好事,戚珍珠的性情也因为母爱的光辉而改善很多。
这个开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顺理成章。
这天午后,阳光很灿烂,万里无云,七彩的日光圈儿透过大树茂密的树叶投映在青砖地上。
魏家人才吃过饭,正一边饮茶一边闲聊,突然戚珍珠的房中发出一声犀利的叫声,将所有人都引了过去。
苏杏璇将房门缓缓推开,只见正在哺乳的戚珍珠胡乱用丝帕擦着小孩手指和脖颈上。
“怎么啦这是!”
戚珍珠抬头一看是苏杏璇,赶紧走下床,将自己孩子裸露的皮肤给苏杏璇看。
“瞧瞧,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一夜间就起来好多红疹,孩子自己用小手拼命去抓,有的还被抓破出了黄水,我正在用丝帕拭去那些黄水。”
苏杏璇望向那些残破的小疹子,一下子全明白了,急叫道:“不要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