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厉害的人.........他也是人,何况还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早已人去楼空的检查厅大楼除了几扇窗户亮着灯光正在彻夜工作以外,也就只有张子成的办公室内还亮着灯光。
坐在沙发上听着下属传回来的消息,张子成微笑着说道:“他有那么多女人........任何一个不顺心心意了,自然就会去找另外一个。”
“这样特别容易出事情和做文章,不是么。”
下属用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他觉得自己的上司这是在玩火自焚,检查厅对于楚景言的档案资料和性格分析全权由张子成负责,作为心腹,下属自然也对楚景言的过往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
当年的楚景言........想着档案里的那些记载,如果都是真的话,那自己到底是在招惹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张子成很满意自己今晚的安排,站起来望着窗外说道:“他已经去了全州?”
下属点了点头。
“理所当然的事情,倒也不出我所料。”张子成接着说道,“明天他肯定会去见全州的崔民熙,让全州分局的人做好准备,该实施的,一定要做到最好。”
没等张子成把话说完,下属抬起了头,咬了咬牙之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道:“检事长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子成回过头:“说。”
“崔家.......全州的崔家。”下属看着自己的上司说道,“那是全州的土皇帝,当地第一的名门望族,我就是全州人,我父亲退休之前工作的工厂,就是崔家的。”
望着张子成古井无波般的神情,下属接着说道:“崔家在那里扎根了几百年,祖宅都是文化遗产,盛世万朝如今是他们最大的合作伙伴.......要是在那里轻举妄动,我怕会出事。”
“先生,那里是全州,不是首尔。”
张子成凝视了下属一阵子之后,才缓缓说道:“那又如何呢?”
下属急切的说道:“他们是不能招惹的,要是闹大了被上头知道我们.......”
“司法之下,没有检查厅不能制裁的人。”张子成打断了下属的话,淡淡的说道,“我们在做一件大事,在拔出这个社会的毒瘤.........小麻烦小挫折,不用在意。”
下属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张子成已经没有了再和自己交谈的兴趣,便弯腰鞠躬之后,快步离开。
站在灯火通明的走廊上,玻璃倒映出下属那张寻常毫无特色的脸庞。
.......
一大清早,金泰妍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阵儿的梳妆打扮之后,精神焕发的坐在了餐桌前。
看着还穿着睡衣,一脸迷糊的金夏妍,金泰妍破天荒的当起了一个温情姐姐,热心的倒上一杯牛奶,然后亲切的说道:“夏妍啊,快吃饭,吃完了姐姐带你出去玩。”
“去哪儿?”金夏妍有气无力的说道。
“到时候再说嘛,姐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给点面子热情些好不好?”金泰妍有些不满意金夏妍小朋友一大清早这种颓废的形象。
金夏妍耸拉着的眼皮没有丝毫的动静,整个人趴在餐桌上,没一会小小的身子便起伏了起来,金泰妍眨了眨眼睛,这死丫头就又这么睡过去了?
昨晚和楚景言约定好今天要一起呆一整天之后,金泰妍小朋友便兴冲冲的回家睡觉,睡之前想好今天要做什么之后,便十分幸福的沉沉睡去。
金母还在厨房里忙活着,没空搭理在餐桌上睡着的小女儿,洗漱完毕的金父端着一杯热咖啡从书房走了出来,坐在了金泰妍对面。
看着大女儿热心的倒牛奶,往面包上抹花生酱,乖巧的让人不敢相信,金父放下咖啡,拿起了一份报纸。
金泰妍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己的老爸一眼,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金父看着报纸,头也没抬的忽然说道:“你昨晚出去过。”
金泰妍的身子一僵,心想着这事做的这么隐晦你这当爹的是怎么知道的,小脑瓜子急速转动之后才不着神色的说道:“恩........有点失眠,就下楼转了一圈。”
“哦?”金父放下了报纸,“然后还顺便碰到了熟人?”
“最后还一起喝了罐啤酒聊聊天一直到快天亮了才回来?”
金泰妍手中的面包悄然滑落在了桌上,腮帮子鼓鼓的停止了咀嚼。
我勒个老天爷呀,这是怎么了。
金父重新拿起了报纸,继续说道:“这两年不管是我和你妈的生日,还是夏妍的生日,就算是儿童节,都会有礼物送到家里来,问你是谁送的,你每次都含糊其辞........”
一旁正在熟睡的金夏妍撑着小脑袋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然后嘿嘿傻笑道:“笨爸爸,当然是男人送的了。”
金父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问道:“乖女儿,那个男人是谁?”
“楚景言呀,就是那时候来我们家的那个人。”金夏妍捧着杯子灌了口牛奶然后说道,“哦对了,那回爸爸您不在,我告诉您哦,楚先生超帅超帅的,要不是这人是我亲姐.......我还真觉得金泰妍配不上楚先生。”
听着败家妹妹的话,金泰妍捂住了脸,不忍直视,透过指间的缝隙,她发现金父已经快要把手中报纸的边角撕烂了。
金父的面庞依然和蔼可亲,正准备从小女儿嘴里再挖出一些有用消息的时候,就看见女大不中留的金泰妍正恶狠狠的透过眼神威胁着金夏妍。
小夏妍十分满意上回儿童节楚景言派人送来的那些礼物,于是决定今天不出卖自己的姐姐。
但是她不知道金父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撇过头冲大女儿问道:“楚景言是谁?”
金泰妍认真的组织了一些措辞,憋了很久之后才小声说道:“是个........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个人,不然还能是吉娃娃不成。”金父猛地一拍桌子,“我的意思是,他是做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金父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爸爸你说什么呢?”金泰妍瞬间摆出了一副小女孩般的羞涩,“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才不说嘞。”
金父把那份快要被自己揉烂了的报纸扔到一边,看着金泰妍说道:“楼下停了辆车,首尔的牌子,就是那个人?”
金泰妍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然后急忙说道:“爸爸你可不要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是你亲女儿,你要信我啊。”
金父一脸,说这种话你就是当我白痴的神情望着自己的大女儿,然后说道:“来者是客,请他上来吃顿早饭。”
听着自己老爸话里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暴虐,金泰妍大惊失色,这难不成见了面就要开战的节奏?
为了自己家庭的完美无缺,金泰妍急忙阻止道:“爸爸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要出事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谁来照顾,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望着刚从厨房捧着热粥出来的妈妈,从她眼神里读出了惊愕的金泰妍又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亲爸,她觉得确实是自己的行为过激了,于是便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爸爸,我实话跟您说吧。”
金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点了点头:“你说。”
金泰妍也学着自己老爸的模样深呼吸了一番之后说道:“您是打不过他的,他一个能打好几个人呢。”
金父:“...........”
“把他给我叫上来!”金父怒吼道。
金泰妍连滚带爬的滚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掏出了电话,止不住的幸灾乐祸拨通了楚景言的电话。
望着金泰妍急匆匆的背影,金父冷哼了一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冲妻子抱怨道:“女大不中留,我养她养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金母表示自己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辜的耸了耸肩。
正在楼下等着的楚景言听着金泰妍把刚刚家中的情形复述了一遍之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点了点头,从车内的后备箱内搬出准备好的礼物,走进了电梯。
所谓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着.......自己提着这么多东西上去,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恶劣的暴力事件吧。
对着电梯门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打扮,董事长大人皱了皱眉头,完全挑不出丝毫的缺点,实在太完美了。
门开了,金泰妍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冲楚景言眨了眨眼睛之后,才完全打开了房门。
小夏妍站在玄关门口,十分恭敬的把双手放在身前,然后九十度鞠躬:“景言先生.........好久不见了,我很想念您。”
双手都提着东西的楚景言笑眯眯的也冲金夏妍鞠躬:“夏妍小朋友,我也很想你。”
一旁的金泰妍回头看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冲楚景言挤眉弄眼。
金母倒是没金父这般的如临大敌,热情的把楚景言迎进了屋子,然后对于楚景言送来的礼物表达了感谢,等楚景言走进客厅之后,才有机会和金父打了声招呼。
世上有几种人最恐怖。
而最让对手会未战先怯的,就是楚景言如今正面临的状况。
毕竟理亏,把人家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这样子不明不白的骗到了手。
“过来。”金父说道。
哟呵,这小老头还挺知道会做人,楚景言乐呵呵的准备到沙发坐下,正好礼物里有茶叶,可以泡上一杯聊聊人生理想之类的。
金父看了眼楚景言,说道:“我是让泰妍过来。”
“啊?”金泰妍站在楚景言身边,一脸的不情愿,但总归是不能抵制来自亲爹的威严,金大队长挪着小碎步走到金父身边坐了下来。
对于金泰妍这种有了新欢就忘了亲爹的行为,金父忽然觉得养女儿真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捧在手心里捧着二十年,小时候咳嗽一下就抱着往医院跑,医生说没事还非得开点补药这种事金父年轻时候干了不知道有多少次,果然,越是深情,到了最后还是被某个不知道来历的臭小子给拱了。
辛辛苦苦浇水施肥养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把娇滴滴水灵灵的金泰妍养大成人,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瞬间分崩离析。
金父昨晚彻夜未眠,想了很多。
然后他想通了一件事..........下辈子绝对,绝对不生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