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夏夜,特别是午夜的时候,最是舒服。
近些年,这边的经济发展得很快,意识形态这一块,梅家国也使劲在抓。
要不然,在很多地方,人们有钱了,思想上很是空虚,不知道去干嘛。
他们很多人,莫名其妙突然一夜之间就有钱了。
譬如城市要扩张,农民的土地被政府征收,得到相应的补偿。
不能不,这个年代的政府,是最有战斗力的政府。
再往后,贪污**各种官场不良习气接踵而至,由拆迁引起的纠纷举不胜举。
所幸,这个年代偶尔有人偷偷摸摸在农民的土地上做文章,大体上还是好的。
但在欧洛泰,在和风,这种情况压根儿就不存在。
譬如和风县城的建设,一路往西,都是无人区。
要不然,也够政府喝一壶的。
这里的老百姓有钱,也好像是一夜之间就变富了。
各种工作机会,应有尽有。如果没有相关的技能,政府还组织起来培训。
年龄大了干不动,没关系,你有房子吧,出租就是钱。
经常可以看到,当地居民自己住一间屋,其他的全部租出去。
有了钱,就可以带动经济的发展。
隔三差五,咱得下顿馆子,这里啥都有。
民族服装可以穿,不过大街上店里各种各样的衣服,美不胜收。还是买几套自己穿穿吧。
毕竟咱是和风人,不能丢和风的脸。别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你像个叫花子一样。成什么事?
和风县城不了,外地人来不一定走得出去,还需要导游。
那些普通话或者外语得溜的,经过旅游局培训,还可以当地陪,也就是在本地当导游。
总之,和风有钱了。欧洛泰也跟着有钱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梅家国如数家珍。他还是下了功夫实地考察了的。
梅应果在他讲述的时候,没有话,一直都用心地听着。
“国,”梅老推开窗户。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你勇那边能不能也像欧洛泰这么发展。”
“虽然偶尔也和勇通电话。但大爷爷您知道,大家都很忙。”
梅家国婉转地:“除非他也找一个像和风一样的地方先发展起来,带动其他县。”
他心里暗自腹诽,我和梅勇有狗屁话。每次打电话来都他妈以为自己是太上皇,话的口气全部是命令。
“樊城地区尽管在内地,”老人叹了口气:“鄂地多山,我时候就在那里生活。真要找一个地方,也不是很难。”
“我有过耳闻。”梅家国提醒道:“樊城地区相对好的地,不外是地委所在地和二汽那边。好像都被鬼子给征用了。”
他感叹着,要不是因为有巫山在这里,欧洛泰仍然是曾经的欧洛泰,和风也一样不会变富。
其实,压根儿就与地方无关,需要一个人带好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个勇和我讲过。”梅应果大手一挥:“当年和鬼子打国战。但如今不是发展经济的年代吗?那些陈年旧事不用再提了。”
梅家国心里一惊,这老爷子不是自诩为保守派吗?啥时候也支持改革开放?
姜还是老的辣呀,表面上始终在媒体上改革的步伐要慢一、稳一。落实到自己孙子身上,一路全开绿灯。
然而,梅勇那边的情况,貌似并不好,特别依赖鬼子。
万一有一天,倭国人全部撤资,那子就只有靠家族来擦屁股。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巫山?”梅家国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找我干嘛?”
“接吧!”梅老掏出随身带的中药丸,用大约三钱白酒泡开喝到嘴里。
“这个时间打电话,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老人含混不清地:“京城的、省里的官员一大堆,你们这两天忙很正常。”
“老巫,你还没休息?”没等他完,梅家国早就开始在讲话。
“梅家国,你这个王八蛋!”两人之间,巫山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你他妈什么玩意儿?”
“巫专员,不带骂人的啊。”梅家国脸色一沉:“有事事儿!”
“我你妈呀!”巫山在电话那边的声音特别大,梅老都隐约能听见。
“姓巫的,你啥意思?”梅家国火气也上来了:“有什么事等领导们走了咱再道道。”
“我道你麻辣隔壁!”巫山依然怒不可遏:“赶快滚到红太阳歌厅来,在和布克西街,你弟弟把我闺女差儿搞了。”
“你闺女?我弟弟?”梅家国一愣:“巫专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弟弟。”
“他叫梅家昌!”巫山发狠道:“限你二十分钟赶到,不然后果自负。”
看到梅家国挂断电话在那里发怔,梅应果的脸色也不好看。
“国,咋回事儿?”老人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声音清晰。
“梅家昌差儿把巫山的闺女搞了。”梅家国声音发寒:“这个混蛋,把我往火坑里推呀,怎么我强叔养了这么个脓包儿子?”
“那是大事!”梅应果眉头一皱:“他怎么能去强女干人家幼女呢?”
“巫山没有儿子,”梅家国摇摇头:“是他养女,我在家属院见过。对了,今天晚上唱了几首歌的那个港岛姑娘。”
“养女呀!”梅应果松了口气:“那还是赶紧去吧,好好处理。正值换届的紧要关头。别影响到你。”
在歌厅里,巫山挂了电话,胸膛还一直起伏不定。
至于金玲和梅燕芳、王鸣荃。早就被阿雄带回去了。
“指导员,”王克俊关切地问:“姓梅的来不来?”
反正他身上从在部队的时候,就打上了巫山的标签。
对于梅家国这个人,既没恶感,也没好感。但如果对方要和老领导对立,自己毫不犹豫支持巫山。
部队出来的人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理由。
“他能不来吗?”巫山的脸上仍然满面寒霜:“如果不是梅家国的堂弟。就让法律程序来办,从重从严处理。”
“您放心,我肯定是国哥的堂弟!”梅家昌现在害怕了。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敢在京城打梅勇的那家伙。
“要不然,你以为还在这里呢?”巫山看也不看他,突然厉声道:“你是谁?”
一个中等个子的伙子端着托盘进来了,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服务生。
“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他沉着回答。看到地上蹲着的那六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如果你真是这里的服务员才怪呢,”巫山不由失笑:“那这家老板也太牛逼了,聘请你这样的高手当服务生。”
要其他人,即便王克俊如今在公安战线摸爬滚打,也还看不出来这伙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站姿很标准,手里的托盘纹丝不动,适度的微笑也表现了一个服务生的素质。
“不要妄想用托盘做武器,”巫山幽幽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还有杀伤性武器。假如情况不对,你随时可以暴起一击。”
“王局。我们来啦!”机动队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领头的是一瘦高个,他冲带路的姑娘挥挥手:“谢谢你呀,服务员。”
“别的,”巫山大声阻止到:“让她来看看这是不是这里的服务员!”
这伙子脸上凝重,犹豫着是否出手。
“千万别想着有任何动作!”巫山把缴获来的枪在手里一转,左手一抖,枪变成零件散落在地上。
只见他左右开弓,一眨眼的功夫,枪又在手上。
“你也别想逃走,”巫山话的工夫已经打开保险,对准年轻人:“我怕我的手会发抖。”
“哎呀,你是谁?”服务员尖叫起来:“你穿的衣服是08号,那是文。你这混蛋,你把文怎么样了?”
看来她和所谓的文感情不错,粉拳不断在伙子胸膛上打着,发出空空空的声音。
公安警觉地把她拉开,怕误伤到这姑娘。
“你先回吧台,”他温言劝着:“你放心,如果你的同时怎么样了,他就会为什么文抵命。”
“他,”姑娘有些难为情:“他是我未婚夫,公安同志,一定要为我报仇哇!”
临走前,眼光剐在伙子身上,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吞下去。
王克俊阴沉沉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杀一个漠不相干的服务员?
这子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滴答,右手的托盘有些抖动。
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总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看到他的左手往口袋里掏,巫山大吼一声:“别动,你是不是随身保护梅家昌他们的?”
“梅家昌?”伙子无奈地笑着:“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您总得给我机会让我把证件拿出来吧。”
“不用!”巫山果断道:“我自己来!”
着,他慢慢凑近伙子,先探出三把枪扔地上,再把手往他的左边口袋里掏。
而右手的枪,始终着他的太阳穴。
“老王,帮我看看!”巫山劈手把证件丢过去,抿着嘴唇。
伙子额角的汗珠更多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有任何不适的动作,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就会把子弹送进自己的脑袋。
这是一种直觉,就是在教官身上都感受不到这样的压力。
“指导员,这好像是保护首长的。”王克俊不是很确定,加重了语气:“京城来的首长。”
“果然是梅家派你来的!”巫山左手啪的一下打在他脸上:“你他妈助纣为虐,起先我闺女受欺负的时候怎么不出来?”
他的手劲有多大?加上含恨而打,就算是左手,年轻人的脸上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而挨打的地方,颜色也变得乌黑。
“我呸!”王克俊也怒了:“不要以为你是梅应果身边的人我们就不敢动你。是,我们没权力处理你,但打你个半死他又能奈我何?”
“好哇!”梅家昌在角落里也咬牙切齿:“主家的人难道要把我们支系的人斩尽杀绝?我都到欧洛泰还跟踪我?”
巫山和王克俊相视愕然,这什么情况?
“不管了,指导员!”王局长恨声道:“反正是梅应果的人,打了再。”
着,捋起袖子就准备上。不要以为王克俊不会打架,刚开始在侦察连的时候,这子就是打架王!
“能听我一句吗?”年轻人想想出来也没什么的,
因为他偶尔也听到伟人管巫山叫山,看来关系还不错。
“我姓曲,”他吐了口气:“是伟人身边的警卫员!”
满屋子人顿时石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