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夏孜盖公社。
孟和除了来报喜公粮第一个交完之外,汇报坎儿井在夏孜盖已经修了二十多公里,让书记前去参观。
当然,人家孟和现在夏孜盖混得风生水起,肯定要求封赏啊。他自己短期内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为零,就为一直跟着自己跑前忙后的邱仁山要一个副科级待遇,正式成为所长。
一个副科级待遇而已,在喝酒之前,他出来,马上李开军就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艾尼和苏皮,不过是巫山在维省境内挖人的一个榜样。
当初,在坎儿井的位置上,他们和巫山还有不的分歧。
不可否认,在坎儿井这方面,不管是艾尼还是苏皮,他们的经验肯定要比巫山丰富得多。
可惜,他们也只是从水源的角度出发。而巫山,却要总揽全局。坎儿井,如果自己能在任期内,让其变成一个历史名词,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不管是天山山脉还是阿尔泰山脉,都是水源丰富的地方。在山下来挖掘坎儿井,肯定是事半功倍。可惜,今后巫山准备把那一片区域保护起来,不再发展农业。
铁布肯乌散公社,因为战争的关系迁移过来,今后就在夏孜盖这里安家落户。
有可能的话,把牧区北移,挪到巴尕乌图布拉格那一带,沿着二一七国道往南延升,和北方的牧场连成一片,这些工作,都需要时间。
至少从布斯屯格到和什托洛盖一线的沙漠治理,就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只有把植被发展起来,才能逐渐移植草皮。新栽的草皮。也不可能马上放牧,要等到草皮在这里生根才可以。这方面的东西,他不是很明白,也晓得这些工作不是一蹴而就的。
各种人才,有了苏皮和艾尼这两个范例在前面,即便这里条件艰苦,也会欣然前来。
前两天,听姚志远快回来了。这时候交通不便,他到处跑着都是坐火车,也确实难为他了。不仅为和风找来了农机方面的技术人才。还跑到钢铁厂都去挖角。
听跑到国内一个大型钢铁厂,被当地的保卫部门抓起来,专门打电话询问和风公安局。
积海矿区的道路还有待加强,不然今后到处都是重型机械碾压,目前的路面。还是稍微弱了些。财政不能再继续往这里面投入了,不管是煤矿还是钢铁厂、农机厂。等他们有了造血功能。再来修建。
要真是自己有这个能力一下子把和风甚至欧洛泰发展到国际领先地位,还要其他人来干嘛?再一个人分身乏术,这段时间一直把肯巴特派在积海矿区,协调方方面面的事情。
有些时候,一直都觉得要用能干的人。王永庆这人倒是能干,可惜一转身。就和曾应开联合起来了。不管他今后是否反悔,都不可能再有升迁机会。可惜,要是把肯巴特提起来就好了。他这人想法不多,执行能力却很强。萧规曹随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杳来,和风一把手不由长叹一口气。
“书记,您看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巫山一直闭着眼,赵明山冷不丁一声叫出来,吓了一大跳。
“停车!”前面好像有群体**件,隐隐约约有人在喊救命。他不等车停稳,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乡亲们,我是县委书记巫山,你们在干什么?”
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诶?巫书记?那真是他吗?”
“可能是吧,听我们书记很年轻长得很精神,个子挺高大的。”
“那就**不离十了,等巫书记来处理吧。”
“嘟嘟!”赵明山先在车里按了下喇叭,才从车里跳出来:“乡亲们,这真是巫书记,我是他的司机赵明山,麻烦你们让开一条道路。”
他高喊着冲过来,发现人群已经自动闪开一条路。
五六个人,拿着一些测绘工具,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乡亲们,如论如何不能打人啊!”巫山温言抚慰。
这些老百姓拿着铁锨、镐把,有些拿着木棒,有的随手就抓了两块砾石在手上。
“您真是巫书记吗?”人群里稍微大胆些的话了。
“我是巫山,”他失口笑道:“情况吧,社员同志们。”
“巫书记,这些人明显是南边的可拉马伊过来的。”话的人愤愤不平:“你看,他们还戴着黄帽子,拿着铁镐呢,准备在我们这里挖石油!”
什么?挖石油!听到这话,就是不懂石油开采过程的赵明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可是亲眼看见了可拉马伊那边的油井,老高的开采装置。
巫山也不由啼笑皆非:“你们认为他们用这把铁镐把石油挖出来?”
着,他从那戴着安全帽的人手上把铁镐拿过来,使劲往地上一挖。
他的劲道可能比一般人稍微大一,一镐下去,也不过是三四十厘米。
人群吓得又往外扩散了儿。
“同志们,你们受惊了。”巫山微笑着冲那六个人道:“请问你们在勘测什么?”
“你真是这里的县委书记啊?”那人的普通话就是巫山听起来也很吃力,难怪社员们听不懂了:“唉哟,这些农民好凶哦,一个个赤佬,拿着东西就要打我们呢。我的个天啊,要是你没来,不定就被他们打死了哇。”
巫山眉头一皱,怎么骂人呢?当下也不好,要是群众知道这人在骂人不定真会出手。
“你事情吧,同志,”他赶紧止住这个阿拉话唠:“我来看看是什么误会。”
另一个年龄大一的赶紧用眼色制止起先话的那个人,在人家县委书记面前骂老百姓,真是不想活了?
“书记同志,我们是申江铁路局的。派过来在这里勘测地形。”那年老的有些怀疑:“你是县委书记,他们怎么不认识你呢?”
巫山苦笑:“我在和风县认识能够记住名字的,也就一百人左右。平时向我汇报工作的,不过一二十人。再了,我又不经常到农村来,社员们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嘛。”
本来还想和他们握手的,想着那人骂老百姓,心里不舒服。
他只是冲群众挥挥手:“同志们,这几位是来勘测地形的,今后这里要修铁路。散了吧。别影响他们的工作。”
“铁路?我的妈呀,今后我们出门就可以坐火车了?”
“走吧,这些人还是挺可怜的,这么冷在野外工作。”
“恩,我还得回去把家里的地里的秸秆收了。”
人群议论着散去。巫山也没兴趣继续呆在这里,冲那几个人摆摆手就走回车上。
“诶。书记。孟书记他们可能来了!”赵明山正要发动汽车,惊讶地叫了声。
“是吗?”他坐到位子上又继续假寐,赶紧睁开眼睛。
炎黄车市开在和什托洛盖,各个部门都报上来要买车的计划,一直都被自己压着。
如果在省委和地委大佬们面前采购,不仅可以让大家见识和风的实力。还可以让来参观的临县、兄弟地区的人也买些车。
起来还是私心作崇,炎黄毕竟是巫家的企业,推向社会后,只是管理层发生了变化。而股权还是牢牢控制在巫家人手上的。我和风一下子买个一百二百辆,你们总不能买一台两台吧。
孟和现在就蹭着派出所的三轮车,一看那独一无二的拉风车子就能认出来。
车子近了,噶地一声在前面四五米处停下。
却不是孟和,是他刚刚推荐的派出所长邱仁山。
“是邱仁山同志吧。”巫山打开车门招呼道。
“啊?”刚摘下大檐帽露出秃的邱所长赶紧把帽子戴上:“是巫书记吗?”
“你上车来吧。”巫山吩咐了句:“我们正好要去夏孜盖。”
邱仁山高兴得快跳起来,擤了把鼻涕,高声吩咐:“张啊,你把车子开回去吧。我坐巫书记的车回去。”
“这么冷的天你到这里干嘛?”巫山好奇地扭头问坐在后排的夏孜盖派出所长。
车子里的土暖气已经安好了,邱仁山进车子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赶紧脱下军大衣。
鼻涕流得更厉害,看到他要用手背去擦,赵明山把卫生纸给他丢了过去。
“谢谢。”他礼貌地冲司机了句,恭恭敬敬地回答:“大队打电话,这里有特务,我就来了,看样子可能是误会,社员们都散了。巫书记,是您解决的吧?”
看来今天自己不过来,真可能出事,赵明山唾沫横飞地解释。
在他嘴里出来,巫书记那一声吼,就像当年张三爷吼断长板桥一样,惊天地泣鬼神。
听这里要修铁路,邱仁山也喜不自胜。
夏孜盖的坎儿井,是一个十字。
从文东大队到巴音托勒盖大队东西走向一条暗渠,再从伊克佐热到查干托热一条南北走向的暗渠。
苏皮也不仅佩服起县委书记来,他和师傅艾尼,都认为这个地方打井难度太大。
想不到,暗渠最深的地方只打了四十多米深。
其实也很正常,这里是和布克河的下游,天长日久的河水流淌,地下水资源还是很丰富。
这一两个月的和风,简直忙疯了。到如今,暗渠里还有人在里面不断劳作。
肯巴特在积海矿区坐镇一段时间,见到县委书记自然高兴。
“老肯啊,今天让你过来,我是想问问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巫山丢了一支烟过去。
肯巴特笑眯眯地接过烟:“书记,那边的厂房和宿舍都修建好了,连暖气也已经投入使用。所有的设施,都配备完成,只等大家入住。要不,您今天过去视察下?”
“不了,你办事我放心。”这句话出来,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一不心把传中太祖给花老的话重复了。“过几天我和省委地委的人一起来剪彩。”
“恩,书记,我们那边横幅之类打不打?”肯巴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是他第一次主持。
“还是打吧。”巫山沉吟了片刻:“怎么漂亮怎么准备,有可能的话整一些彩色气球。”
“好!”肯巴特像打了鸡血一样,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刚刚告辞离去,孟和已经带着艾尼老人从暗渠里面出来了。
“艾尼老爹,您辛苦了!”巫山上前去握住了这双手上还有泥巴的手。
这位维族老人不善言辞,只是幸福地笑着。
“老苏呢?怎么没上来?”巫山看了两眼,还是没有找到坎儿井项目领导组副组长。
“他......”艾尼老人可能汉语的时间不多,起来有些吃力:“他在下面等着你喊开渠。”
“那不行,”巫山摆摆手:“孟,让人下去叫老苏上来吧。今天我们和风县也有坎儿井了,他这个大功臣怎么能缺席呢?”
明渠全部都是用水泥浇灌的,上面还盖上了步道板。
苏皮一会儿就乐呵呵的出来了。尽管他如今已经是以前想都没想到过的副科级干部,却还是一副农民的打扮。
看到从农村把自己调过来的恩人,他都激动地不出话来。
为了方便管理这里的坎儿井,他的家就安在夏孜盖,他带过来的几家人,孩子们都在公社和积海矿区上班。
在发令的时候,巫山已经把手上的红旗郑重交给艾尼老人手上。
随着老人哆哆嗦嗦地了声:“开渠!”
不大一会儿,下面的暗渠拿掉挡板,汩汩的流水就从暗渠流进明渠。
揭开步道板,清亮的地下水哗哗作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