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笨啊!”齐途对简赋不满,“秀才叔叔可厉害了,知道很多事!”
简叔叔怎么可以质疑秀才叔叔呢,齐途觉得这么说还不解气,又嚷嚷着加了一句:“笨就多读书!”
“哈哈哈哈,”看着简赋被小屁孩怼得张口无言的无奈模样,沃琳幸灾乐祸,“秀才现在可是有忠实追随者的人了,你以后说话得注意点咯。”
简赋觉得齐途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他弹了一下齐途的脑门,蹲下和齐途平视,问小家伙:“这话都是谁教你的?”
“我教的。”秀才说完,一把捞起齐途抱着,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能教小孩子说这种话呢,”简赋追上秀才,埋怨,“小孩子这么说话,不礼貌。”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蒜,”秀才斜睨了简赋一眼,“你以为你当过老师,就是正人君子了?”
呃,简赋被噎得接不上话来。
好吧,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说那么多我曾经的糗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曾经他为了把秀才的注意力从喝酒上转移开,也为了让秀才开口和人交流,他想方设法找各种话题和秀才说话,很多时候他已经说得口干舌燥,秀才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口。
实在郁闷得不行,他有时就会说些他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趣事,自娱自乐。
有时他也会提起他做过的令自己想起来就会后悔的恶事,自哎自叹一番。
当时看着秀才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以为他的那些话秀才根本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呀,秀才这家伙蔫坏蔫坏的,竟然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时不时拿出来堵他的嘴。
堵他的嘴就算了,还教出一个同样蔫坏的小兔崽子,只要他敢质疑一句秀才,这小兔崽子就和他唱反调,挑他的刺,关键是秀才还不替他说话,这就更让人郁闷了。
“喂,想什么呢?”沃琳打断渐渐落在秀才后面的简赋的思绪,“你不会在吃小孩子的醋吧?”
简赋摇头苦笑:“秀才心里能装的人很少,现在挤进了这只小兔子,我要被挤出去了。”
“哈哈哈,”沃琳好笑,“你真的在吃兔子的醋呀,没想到你挺大个人,心眼这么小。”
简赋笑笑,没有说话。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动不动就和人称兄道弟的愣头青,也不再是那个总是把义气挂在嘴边的排头兵,“朋友”这个词,在他心里已经变得很狭义。
至于如何狭义法,他无法用确切的词语来描述,但他心里有自己的一把尺子。
沃琳感觉出简赋的异样:“你不高兴秀才的变化?”
简赋摇头:“我当然为秀才的变化而高兴,看样子,秀才已经完全走出抑郁,已经和正常人一样,愿意走出医院大门,有说有笑,能和陌生人正常交流,这正是我乐于见到的成效。
“只是,我这次来,总有种自己有些多余的感觉,我想,秀才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什么意思?”沃琳觉得简赋情绪不对头,“你不会打算退出秀才的生活吧?”
“是到了退出他生活的时候了,”简赋的神情有些落寞,“我于秀才,好比家长于孩子,孩子成长过程中,需要家长的陪伴与激励,当孩子成年,有了他自己的世界,这个时候,家长就该从孩子的生活中退出了。”
走在前面,看似在和齐途玩数组游戏的秀才,突然回头,冲简赋吐出两个字:“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