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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全出乎鱼杀堂的意料。
原本袭击程果，是想刺伤她引李凡分心，从而趁机攻杀。没想到人家竟能直接绕过匕首，挡在了前面。
“他，他受伤了！”一人反应较快，忽叫了一声，然而这一句毫无欣喜，反带有一种恐惧的颤声。
这人的速度有多快？这还是人么？
“程姐，别睁眼。”李凡拉着程果的手，挡在她眼前，身形忽而晃出，匕首挥动间，已在一人喉前划下一道血印。
可惜这一刀浅了半分，未能割断喉管，并未致命。那人竟悍勇之极，不顾伤势，反刺抢攻。
“还不够。”李凡向后连退间，听到“第二”冷冷的声音，“心还在动摇？”
“少废话！经验不足而已！”李凡咬了咬牙，他不清楚自己那一刻是否有过犹豫，但经验不足，出手不够精准，确是原因之一。
“自己决断吧。”天没争辩，态度好的让他极不适应，“既挥出刀刃，就该心无杂念。怜悯，只会枉送性命。”
“怜悯，只属于弱者！”
李凡将匕首挥出，居然扎在自己另一边肩膀之上。随着鲜血涌出，他的表情更加肃穆，随即一声呼啸，冲入人群。
杀！
再无犹豫，再无彷徨，大手一抓，便抓住方才未曾杀死那人，手指猛一发力，已将喉管及动脉彻底撕开。
鲜血直接喷溅到李凡的脸上。程果一声尖叫，立刻将眼睛捂住。
“原来只是如此…”李凡没想到，下杀手前自己顾虑重重，可真正杀人了，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是没有不适的感觉。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浑身一轻，好似丢下了所有的束缚，心灵再无丝毫挂碍。
他的思维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穷苦学生，空言大志而无力抗争。
“杀！”一个字，仿佛是在对世界宣示，对苍天告白，我李凡不再畏缩，哪怕杀也要杀出自己的一片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这一刻杀意勃发，他的头脑精神居然空前的清明，周围的一切尽数通过耳目传入心中，双手连挥，闪电般的抓撕，抓住脖颈者死！抓住关节者重伤倒地，又被他一脚踏在要害致死！
既动手，就不留情！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更何况这帮家伙没一个不该死的！
一瞬间，李凡也看到了这些人眼神中露出畏惧，同时有向后退却的势头。
他们只是地痞，不是什么死士，面对如此血腥场面，怎能不感心寒？
但此时就算他们想走，也已不可能，李凡此时恍如一尊杀戮狂神，驱散生机平和，浑身散发刺骨的杀意。
又是三人倒在血泊中，浑身抽搐着步入死亡。
“跑啊！”方才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对方只有一人，拼得过。可此时，他们已完全被杀破了胆，刹那间已有七八人，死得惨不忍睹。
一人刚冲到门口，忽然后心一凉，却是李凡顺手抽出自己插在肩上的匕首，飞刀夺命。
“他真是要赶尽杀绝？”一人腿已发软，真正胆战心寒。不过这恐惧也只是片刻，很快一只拳头击来，打在太阳穴上，震得他头颅昏聩，眼前一黑，便再也没有醒来。
“小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鱼杀堂可不是好惹的！”
“兄弟，你高高手吧，今天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有人求饶，也有人威胁，但毫无作用。李凡此时心意决绝，不受外物侵扰，既知这些人该死，便没有收手的道理！
一个字，杀!这一刻，他的心刚硬无比。
从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十余人的死亡，也不过只是五六分钟的事情。
李凡望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升起说不出的感觉。他并不想杀人，可真正杀了人之后却并没有什么惊慌或不适，反而舒了口气，有一种莫名的感伤：“毁灭生命，只需一个瞬间。”
没有后悔，无论是对杀人，还是对之前的犹豫。
他只是初入修行路的普通学生，一时心智不坚或有误区，并不为过。但既发现，与其在碌碌无为中悔恨，不如立刻拨乱反正！
李凡坐在床边休息片刻一方面是回复一下体力，另一方面则是思索该如何善后。
事情有些出离了计划，原本只是想来侦察一下，慢慢算计如何对付这帮家伙，可最后变成了正面冲突。
不过从唐婉宁那边获得的消息，他知道这并不是鱼杀堂全部的实力，甚至算不上主力。
鱼杀堂共有十三个头目，每个头目又各自带着十二个正规组员，而今天晚上他所面对的敌人，人数不过二十左右。
“没事了，程果。”眼看一旁程果捂着眼睛还在瑟瑟发抖，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了，老韩那家伙呢？”
“我不知道…”程果仍旧不敢将手挪开，她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短短的时间内，屋内死了太多的人。
这一刻，她有些像是危机中的鸵鸟，只要将头埋起来就会安心一些。
“哎，程姐，对不起啊…”李凡忽然说道，“看来没法完成你的要求了。”
“啊？”程果愣了一下，将手放下，盯着李凡，一时有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上次你说，一个月内别让你看见我啊。”李凡嘿嘿一声，露出笑容，“不会扣我工资吧？”
“你！”程果没想到这个时候，对方会冒出这么个话题，嘴角微微一扬，玉手一摆，“凭什么不扣，你救驾来迟，让姑娘被人欺负，还要多扣你呢！”
“不是吧…”李凡咋舌，同时也有些诧异，程果一向以“姑奶奶”自居，今天居然改成了”姑娘”，“还有木有天理啊，再说，你看看我衣服…”
他伸手指了指，那是唐婉宁帮他买的“始祖鸟”，此时两边肩膀一前一后，各扎出一个血洞：“要扣我工资的话就赔钱…”
“且，弄身山寨货就想蒙钱？”程果小嘴一撇，根本不认帐，“下个月你就给姑娘打白工好了！”
“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啊你这是…”李凡抱怨，“有容‘乃’大啊，老板你小心缩水…”
“去你的！”程果作势要打，却又噗嗤笑了起来。一直紧张惊恐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其实你自己也觉得太大不方便，是吧？”
“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你…”程果气得直哼哼，忽然小手一探，找准李凡胳膊内侧，用力就是一拧。
“哎我去，真恩将仇报啊！……”
两人调笑间，话也渐渐说清了，李凡这才知道，最近网吧一直有地痞勒索保护费，韩立说带她请“高人”吃饭，摆平这件事。没想到饭刚吃上她就莫名其妙的昏倒了。
“不是我说你，程姐，你太没经验了吧？多老土的手法啊？”李凡撇撇嘴，猜测此事韩立恐怕脱不了干系。
“哼…”程果将头偏向一边，不想再理会对方，可是映入眼帘却是满地尸体，吓得她又是浑身一哆嗦。
李凡一番调笑，让她轻松了许多，也想明白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逗她，吸引她的注意力别再想方才的事。
“谢谢你…”程果闭上眼睛，喃喃说着。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连她自己都感觉似听不清说些什么。
不过她觉得这一刻心里，却全是那大男孩的影子。
卡兹！
金属声响起，引动李凡心头一跳，整个人立刻跃了起来，身形快速移动中，眼睛也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却见方才被他一击打昏的光头男，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脸阴沉，手中举着一支黑色的物事…
那是一只手枪！
李凡并不意外，这样的**组织，怎么可能没有枪？
他身子前扑，倒在地上，同时手臂一撑一拨，身子如羽箭般穿射而出。
同时对方的枪声已经响起，一枚子弹擦得一声，弹射在李凡刚离开的地面上，崩出一连窜的火花。
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枪，李凡身在半空，足下用力，又是一踏墙体，身子立时弹至敌人面前。
砰！
一枚子弹几乎贴面划过，那股燃烧的温度，及火药刺鼻的味道，登时让他额头上冷汗渗出。只差毫厘自己就被爆头了啊！
而与此同时，光头男只觉得眼前一花，李凡已贴在他身前，同时一手斜拨开枪口，另一只手猛力砸下。
这一拳他是运足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一拳砸出，没有任何想象中强大的风压，但他自己却能感到那种澎湃的威力。
已到了拳风不泄的地步，那该是多强的力道？
拳头落在胸口，李凡已借势跃身而起，同时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手枪。
再看那光头男，胸口塌陷进去一大块！胸骨倒似全被打碎！口鼻中鲜血淋漓，毫无声息，显见是不活了。
李凡轻轻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打过cs，无数次听过手枪拉保险的声音，所以才能在方才那金属声发出的瞬间，感觉到危险。
“啊~~~~”
程果的叫声极具穿透力，震得人耳朵发木。她这一次没有捂眼，终于看到李凡杀人的真正场景，吓得她脸色煞白。
然而，她的叫声忽然戛然而止，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李凡急忙过去查看，才发现程果是受惊过度，居然背过气去了。
没办法，他只能将对方抱起，手掌按在背心，把一道真气灌入其体内。
真气玄妙无比，可以净化经络，改善体质，不过片刻，怀中的玉人便轻轻发出一声嘤咛。
李凡松了口气，知道对方没有危险了，此时他才注意到，程果因昏迷，身上衣服被撕裂的地方，已全部敞开，随着身体无意识的扭动，白生生的肌肤晃得他有点心神摇曳…
“嘶…”李凡深吸了一口气，暗念一声“君子**，取之有道”，急忙将自己的上衣脱下，给程果包了起来。
而此时，程果才算是彻底苏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感到自己在李凡的怀抱中，同时不知为何，有一道热气自背后直传入心中，让她觉得舒服至极。
“恩？”她看了看只穿一条白色背心的李凡，眼神又向下瞄去，看到包着自己的外衣，很显然，那是李凡的。
“你…你…”程果不知怎么了，自己平时女汉子的刚强似乎全没了，想要问话，却又问不出来，甚至连看李凡一眼，都觉得有些不敢了。
“哦，你刚才昏过去了，现在好些了吧？”李凡觉察出程果的尴尬，急忙想找话题缓解。
“恩…”程果点点头，忽然浑身一奋力，坐了起来，“我没事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虽都觉得此时气氛尴尬，也都想找话题打破这局面，可脑子里却都是一团乱麻，谁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便在此时，远处忽有警笛长鸣，渐渐向这边接近。
“不是吧？有人报警？”李凡皱了皱眉头，觉得民安系统来的还真是如电影版的“及时”…
他急忙跑到阳台眺望，一眼就看到远处数辆警车同时驶来，其中一车内居然坐着韩立，只不过鼻青脸肿的，似被人打过。
“原来是他报警…”李凡松了口气，他原本猜测程果遇险是韩立出卖的，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老韩报警救你来了。”
程果神经质的笑了一下，低头不语。
李凡则飞速捡起地上的四把匕首，以及大光头的手枪，一时却找不到地方携带，忽看到自己手指上的纳戒，不由暗骂自己白痴。
纳戒这个称呼乃是出自“纳须弥于芥子”，意思是大千万物，都存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这种随身存取物品的空间戒指,还可以躲藏灵魂。只要注入真气就可打开纳戒，方便之极，几乎可算修炼者必备的宝贝。
当初因为到手的时候，自己还没有真气，所以无法使用。等有了真气后，一时也没什么需存入纳戒的物品，所以倒让他把自己有这么个好东西的事情淡忘了。
他用手搓摸了两下纳戒，便将一股真气注入其中，那枚戒指上立即发出一阵光芒。
在那光芒中，李凡看到一片虚无的空间，只有大约四分之一的空间明亮，其余的部分却被乌黑的气息充斥着。
他点了点头，当初获得这枚纳戒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是残戒，所以看到这个情形并不奇怪。
纳戒这种东西，最次的一等容纳量为一个空间，按照华夏的单位标准就是一个立方米。
但也有的戒指在制作过程中发生损坏，导致内里空间发生扭曲。最坏的结果是完全扭曲，空间全无。好一些的话，则是空间受些损失，但还能放下少量的物品。
而眼下这枚纳戒，显然是只有四分之一的空间可以使用了。
虽然少点，但目前足够用了！
程果眼见李凡手指上的戒指忽然发光，不由吓了一跳，随即又看到对方手里的东西全部如变魔术般消失，更加惊讶。
李凡收好东西后忽然说道：“你在这里等他们吧，我还是先离开好了。”
“离开？为什么？”程果疑惑的望着他。
“太麻烦了，你懂得。”李凡笑了笑，“他们来了，你已经安全了不是么？老板，还是让员工轻松点吧？”
“那么…那么他们来了后，我也不要把你说出来对么？”
“没错，程姐，没问题吧？”李凡点了点头，程果毕竟还是很聪明的，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眼见对方表示同意，李凡放下心来，当即奔向别墅另一面的房间，打开窗户跃了出去，只剩下程果望着他离去的地方，有些怅然的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