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幽闭界(7)
说话间,那厮有意无意回头看了看自己队伍中由鬼卒抬着的八名修士,心中甚为得意。
谢将军也不多言,撮口一啸,啸声既长且远,十分的有穿透力。
不消片刻,坡顶处已有同样的啸声回应。
不多时,已有数个小黑点爬上坡头,其后还有黑点继续冒了出来。渐渐地,众人一个个均能看得清楚,原来竟是数十名军士抬着十余名被生擒的修士从坡顶上大踏步走了下来。
...
方向前一言不发,跟着大队已经整整走了三天。
三天来,大队几乎一刻不停,更不消说打尖休息了。向前一看,是鬼卒,向后一看,还是鬼卒。左右两名鬼卒尤其令人讨厌,有事没事儿,总要凑过鼻子来冲着自己闻啊闻的。
也是,方向前当初灵机一动,一张幻伪符上身,仗着浑身上下可以假乱真的阴气,及时化身为鬼卒中的一员,混在这大队中,这才得以摆脱了当时的险境。
比之方向前刚刚入门的隐身术,幻伪符更加不易被人看破,而且,更加方便自己在关键时刻放出白鼠兄弟御敌。
可问题是,如此一来,方向前被大军裹挟着,却是也不得不跟着队伍一起前进。
原来想着最多一天半晚,只要队伍能稍稍解散休息,自己便可寻机逃脱。却不想这鬼卒大军竟是不知疲倦,昼夜兼行,即便间或停下片刻,队伍也是固执地保持着列队状态,根本令方向前毫无机会可趁。
当初列队时,自己有意排在靠后的位置,就是想着随时溜之呼哉的。然则,不曾想,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竟然是又跟上了另一支鬼卒大军,领队的将军,正是之前与谢将军言语上有过较量的那位。
此时,那家伙一言不发,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走在他的那支队伍最前方。可问题是,这家伙离自己也忒近了些,不过十来丈的距离,而且,那家伙竟然也是一位灵变期第九层的高手——比之谢将军似乎还差着一点儿,可若是用来看破方向前的小小伎俩,也不知胜算能有几成?
所以,因为无巧不巧地有着这样的一位高手在后守着,直接就是令得方向前不敢稍有妄动。
这窘境本就令人抓狂了,偏偏身边这二位猪一样的"队友",还这么没有眼力见,还老往自己身上嗅啊嗅的。方向前知道,兴许是自己体内的阴气还不足以完完全全压制住蓬勃散发的人气之缘故吧。
好在,就目前情况来看,在这支偌大的队伍中,还没有哪怕仅仅一名的洗灵期修士的存在,否则,自己再会伪装,可这不受控制的人气,却是应该如何压制说?
除非、是有药材,自己当可炼制出所需的丹药以助一臂之力,将周身人气完全收敛住。可惜啊,当初在711好不容易到手的补阴花、大阴果,却是连同那块不周玉,均被虎王那厮给生生地毁了去!
再说了,即便有材料,现在才知道临时抱佛脚,人家可不会给你时间让你丫的坐下来慢慢炼制哪!
哎,苍天保佑吧。
不过嘛,好消息也有,身后那支队伍里抬着的八名修士,其身上不住挥发的人气,貌似大可与用来解释自己身上的"异味"。
方向前狠狠地瞪了身边两名金融的同伴一眼,恨不能一人给其一个大嘴巴子。两家伙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方向前的敌意,一时倒也不敢再如先前般造次,这时不时嗅人体味的毛病,倒也收敛了不少。
方向前心头稍安,一时却也不得脱身之计,只好是一路跟着走呗。
妈妈咪呀,若是一时不慎露了行藏,虽说有白鼠两兄弟和罡竹傀儡等强援在手,可只要想一想身前身后这数千的大军,方向前也无绝对的把握就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此趟进来,自己还准备要为白鼠两兄弟继续进补呢,可不是让其来白白消耗的。
看着这首尾相衔的队伍,这要当真力战,该有多大的消耗哪!
不错,就目前来讲,前前后后,一共有着五支鬼卒大军合在一块儿行军。除了在山坡上碰上的那两支,另外两支大军,则似乎是早早就等在路边一样,一见自己这一队人马过来,便也先后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看得出来,原先这五支人马应该均是一千人的编制,现如今,人数最多的不过还剩七、八百人,最少的,却是只余五百余人了。
只不过,付出虽然惨重,每一队却也均是大有斩获,或多或少,总抬着十来个被活捉后绑在长杆上抬着一路行军的修士。
这些个修士,原本,自然都是设法来到此境各有所图的了。他们或者就是为了消灭阴灵的崇高理想而来,或者干脆就是以此为借口,实则打着寻宝的算盘,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吧。
想不到,此时却是统统被人家擒了来绑在了杆子之上。
...
这几日下来,方向前注意到一个十分奇特的现象。每一次有新的大军加入队列,领队的将军总会带着一名鬼卒上前与谢将军交谈一番。
每一次,那名鬼卒均会捧上或多或少的不周玉交予谢将军。每一次,谢将军均会停下来在那些不周玉中细细检视一番,然后,收起其中几枚;再然后,便是摸出数只纸鹤,迎风化形、变为一只只活泼泼的仙鹤,纷纷叼起余下的一枚枚不周玉,振翅而去。
这一举措,着实令方向前不解。这是要将不周玉送予谁么?可是,仙鹤所去的方向,却又各不相同。更何况,当仙鹤腾空而去后,谢将军必要取出行军地图,在上面勾勾画画,仿佛在标记着什么。
方向前站于队尾,又不敢轻易启动灵识,自然看不分明,却是多少也能看出个大概。诡异的是,这数千人的大队,仿佛对此均熟视无睹一般,竟然无一人出声质疑。
便是连始终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位将军,此时也全没了斗嘴的兴致,只是不发一言。
方向前十二万分地断定,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只是自己无从得知罢了。
大队又走了数日,毫无征兆地、忽然间,却是难得地停了下来。
按着以往的经验,方向前以为又会有新的鬼卒大军加入,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四面一望,嗯,哪有什么大军,周围连个鬼影也无。
不,也不能说没有鬼影,正好相反,自己周围团转,可不全是鬼影!
这是又要出什么情况了?方向前心里不免小鼓咚咚直敲,心中暗自戒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