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乘很无奈。
自从一个月前在横卢赌骨坊跟赌赢了之后,他就立刻离开东勺山,直接遁去了冥星。许倬此修必定会成为赌骨王,没有意外。如此独到的采骨术,绝无仅有的采骨之法,在维斗星座赌骨界从来没有出现过,凭此,此修最少会拿到鼎皇星的赌骨王称号。
许倬的采骨术,万中无一的采骨秘法,自己一定要得到!所以,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冥星转悠。说转悠也不对,他一直在打听许倬这个人族的修者。
作为兜率星人族的姬家第三代修行天才,未到百年便修炼到圣者境,作为当代姬家的少主,在冥星不愁没有修者巴结,也不愁找不到修者来帮他办事。
可是,没有结果。
整个冥星,从来就没有一个许姓的人族修者,更不要说是许倬这个人了。第一时间,姬少乘认为许倬这个名字是假的,所以,他放出了许倬的影象;但是,还是找不到认识此修的人族修者,即使是妖族、巫族、龙族、凤族,其他在冥星的洪荒各族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许倬这个人。
冥星没有,他就去了艮星。依旧没有。
整个一个月,维斗星座的各大主星,甚至是各个低级星球,他都派出了家族修行者去打探,结果——一无所获。
接着,许倬在横卢赌骨坊名声大声;接着,许倬成为了东勺山的赌骨王;接着,许倬成为了鼎皇星的赌骨王。
而他,作为第一个探查许倬采骨秘法的家族少主,竟然,到了今天还没任何的头绪,甚至连许倬的来历都没有查清。
无奈!
无奈中,他姬少乘只能再次来到东勺山,进入横卢赌骨坊,伺机与新晋的赌骨王搭话,寻找其他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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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的采骨台,褪色的卦石铺就,平滑如镜;依旧的一楼大殿,土黄.色的雕漆散发出阵阵的若有若无的淡香,和混杂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有种特别的风味。
依旧的寂静,在一楼大殿了流淌,漫过所有赌修的脸。
采骨台,剔骨刀,天兽;一旁,漆黑的木桶正在因为即将占有的兽血而默无声息的饥.渴着。
“穷奇,洪荒异兽。”
许倬站在采骨台上,面色沉静,朗声道;随着声音,一个个音莲,白色着,飞至半空绽放,散落下一层层的音丝一叠叠的音线。
围观的赌修,没有一个应声,所有的到来者都看向一方,正南;正南有一个紫檀木椅,木椅上有一个翘着二郎腿的赌修,赌修的身后,是少正赌骨坊的少主少正青和几个在东勺山赌骨界从来没有见过的赌修。
“不赌。”
紫檀木椅上的赌修冷着脸,从嘴角里吐气,将这两个字挤出来。
作为赌骨王,艮星的南宫飞相从来不轻易赌骨,也绝对不轻易的与其他星座的赌骨王赌骨。但是,今天这一场赌骨,他南宫飞相必须要赌。因为对方是鼎皇星的赌骨王,还只是一个新晋的赌骨王。
少正家族出卦晶,鼎皇星原赌骨王的盛情,再加上维斗星座的赌骨王之战即将开启,他南宫飞相很有理由出手。新人王,必须要打压;新人王,最容易打败;新人王,踩起来最是解恨。
洪荒异兽,不是他的菜;对付新人王,越稳当越有机会,越是平常的天兽,越是容易赌骨胜出。
“小浩,剥皮割肉。”
“诺!”
一名采骨师随着许倬的说话,飞身跃上采骨台,随着身形至采骨台,一道闪光从许倬的手中丢过来;接,剔骨刀出现在此修的手中。
许倬,飞身下了采骨台。
然后,剥皮开始,接着,割肉进行;再,横卢赌骨坊的赌骨在没有赌骨王的参与下,热热闹闹的持续下去。
很快,这一轮赌骨结束。
采骨师下,闪光过,又一头颤抖的天兽被瞬移到采骨台。
“夔牛,洪荒天兽。”
许倬登上采骨台,望向南方正端着的赌修,冷静的道。
“不赌。”
南宫飞相依旧不理。
“小浩,剥皮割肉。”
第二轮赌骨,在一楼赌骨大殿中众赌修的起伏不定的几次下注后,开始和结束。
“腾蛇,洪荒天兽。”
许倬第三次登上采骨台,开口。
“不赌。”
“虬龙,洪荒天兽。”
“不赌。”
“饕餮,洪荒异兽。”
“不赌。”
连续五轮赌兽,前来挑战的艮星赌骨王南宫飞相都没有接赌。整个大殿在寂静和无聊的赌骨中,随着时间的慢慢流淌,开始进入无趣无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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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洪荒天兽。”
“十万卦晶,六十块原骨。十万卦晶,三道卦文十块。十万卦晶,两道卦文十二块;十万卦晶,一道卦文二十六块。暂时就这点卦晶吧。”
就在众赌修已经开始对两赌骨王之战失去兴趣,开始专注于自己的赌骨胜负之际,开始寻思如何赢取更多卦石卦晶之际,第六轮,麒麟天兽出现时,艮星赌骨王南宫飞相突然下注!
一出手就是重注!
许倬半眯的眼突然睁开,一道闪光过;好,终于出手了。第六轮,按八卦来说,就是第六爻,六爻组成一卦,对手这是是不愿放弃第一卦的优势。
赌骨之战,每六轮为一卦;按照卦算,每一卦都有一次卦机,也就是自己的赌骨运道。不论此卦里你的赌运是好是坏,此卦机为赌修所独有。
这么说,这一场就是他南宫飞相的卦机了?许倬心中念头一闪。
“接赌。”
许倬果决的说道,眉头稍稍的在众赌修的眼中、灵识、神识中轻轻的动了一小下。正常情况下,此场赌骨许倬也可以选择不接赌;但是,他不。
因为许倬想尽快结束这场比斗。因为有卦晶,赌骨王之战,所得卦晶全归他个人所有,赌骨坊一块卦石也不抽成。因为,他有绝对的信心。四十万块卦晶,足够他许倬重建四座两界山;太划算了。
再说,败了的话,四十万卦晶由横卢赌骨坊帮他出,他许倬有什么不赌?
横卢赌骨坊要得就是他许倬这每场都接的霸气,压倒一切的势头,无可战胜的气派,只有如此才能显出一代赌骨王的风范,才能打出他横卢赌骨坊的名气和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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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陶非此刻心中无比的紧张。
这个艮星的赌骨王南宫飞相,竟然一开口就是四十万卦晶,简直就不是正常的赌修;不过他也不是正常的赌修,南宫飞相是赌骨王。
相比于南宫飞相的信心,自己方、他东勺山的赌骨王许倬,这次接赌无论如何的语气都令他感觉有点……勉强!
他想跟赌。
可是不敢。
陶非的手心、后背,不自觉的竟然开始冒汗。虽然不是自己在赌骨,虽然不是他的卦晶,但是许倬是他东勺山的赌骨王,还有自己有那么点交情。
不能输,绝对不可以输给艮星的赌骨王。我陶非支持你,许赌骨王。
陶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许倬的手,大能级的他,神识狠狠的聚焦在天兽和许倬的身上。因为刚刚赌骨王说了,今天赌骨王会露一手至于学到学不到就看他陶非的造化就看透自己的悟性反正就是靠他自己的采骨悟性他也无比的相信他陶非绝对的有这个悟性。(试验一种句型效果)
陶非不想丢掉这个机会。
相比于两个赌骨王到底最后哪个胜出这个令所有赌修、令整个维斗星座赌骨界关注的事,他陶非更倾向于领悟许赌骨王的采骨秘术。
兽血,在撕扯中飞入远处的黑漆木桶,浓的化不开的血涟漪着;剔骨刀,在手腕的轻摆和扭动中伸缩割划,带出阵阵的血气,在采骨台上散逸。
许倬的刀很稳,很轻盈;剔骨刀切入麒麟的皮肉中,仿若在水中划过一般,带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静谧的湖水掀起柔美的涟漪,静静地荡漾,圈圈地起伏。
陶非沉醉在这湖面的涟漪里,饮着一圈圈由刀法组成的醇酒,酣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