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染在身上的血迹已经不知去向,穿着月白和服的卫宫士郎和穿着修女服的希耶尔正在黄昏的街道上并肩而行,没有任何人打扰,整条路就剩下一男一女,柔和的金光轻轻的洒在两人的身上,一切显得那么的漂亮和写意.....只可惜希耶尔脸上木无表情,冷得像冰块一样,显然还在为各种各样的事生气着,而启事者卫宫士郎则是一脸强笑的打着哈哈,尝试讨好希耶尔。
“好天气呢,学姊....”
“....”
“今天的夕阳很漂亮呢...”
“....”
“...话说我最近想出了新的咖喱食品...”
“什么类型的?”
几经尝试并动用到对方最喜欢的食物来搭话,最终总算是成功展开了话题,卫宫士郎暗暗在心中一抹额头,松了一口气。和远野家的人客套(不包括远野家家主)用上了想像外的时间,回过神来时已经日照西斜,斗大的时针清清楚楚的指着象征死亡的五字,为了最少争取到缓刑或减刑,他现在的目标是在回到医院之前平复好希耶尔的心情,能开始交流的话就代表自己向成功踏出了一大步!
“嗯...怎么说呢,一般的咖喱面包是将咖喱酱加入少许面粉成为咖喱馅料,在包成型之后把咖喱馅料放进去‘而我现在尝试弄的一种是炒咖喱面包(出自歌月十夜)”
“炒...咖喱面包?”希耶尔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在幻想炒咖喱面包的外形吧,毕竟这种咖喱的做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作为一个咖喱狂热者,品尝最高级的咖喱是她最想做的事,但是品尝新的咖喱亦是她所好也。虽然名字是怪了一点,不过说出这话的可是那个在厨房中已经登峰造极的卫宫士郎,某程度上也可说有品质保证,有品质保证的新咖喱对于希耶尔脸的威力实在不能少看,虽然她努力的想板起俏脸,但是脸上还是不禁露出了一点点期待,卫宫士郎可说是选对了话题了。
“嗯,不如我改天拿给学姊试试?”看到对话好像挺顺利的,卫宫士郎打蛇随棍上,加紧争取希耶尔的好感度,为的不是攻略希耶尔这种高(?)难度动作,现在的他只求一会在两仪式她们判自己死刑之前能多一张嘴为自己说情,最少也让自己死得痛快一点。
“那就这样说好了。”希耶尔的表情松动了一点,向卫宫士郎颔了颔首结束了话题,正当卫宫士郎想进入正题之时,希耶尔立即又变回冰块脸,令卫宫士郎吓得把话吞回肚子里。
“学姊,那个...妳是在生气吗..?”在希耶尔结束话题之后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眼看医院已经近在眼前,自己却连求援的动作都没有做到,再也顾不得话题的选材,卫宫士郎一咬银牙,硬着头皮快步走到了希耶尔面前。
“...你在说什么啊,士郎君。我没有生气哪。”
骗人...那么大的十字路口出现在额头上还说没有生气?......卫宫士郎心虚的瞄了正在尝试微笑的希耶尔一眼,悄悄在心中嘀嘀咕咕。
“所以说我没有在生气,士郎君是个带伤逃出医院和人打架的蠢才什么的我早就清楚得很,要生气也不是由我来生气,你明白了吗?士郎君!”
“是﹑是!真的很对不起!!”衡量了一下生命和一些专严之后,卫宫士郎果断的伏了在地上道歉,下决定的速度之快无负錬铁之英雄的威名,只一瞬间本来站着的家伙就伏了在地上,无节操的程度直接把希耶尔惊呆了,小嘴一张一合的反应不过来。
“咳咳,总之士郎君你先站起来...”
“遵命!”「站」字话音未落,刚刚还伏了在地上的家伙下一瞬间已经站得比笔杆还直,如果这时有路人经过的话恐怕会被惊讶得连下巴都得掉到地上。
“你.....唉!话说回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挺在意的,能认真的回答我吗?士郎君。”面对着这个因着对自家女孩子的恐惧而节操掉了一地的家伙,希耶尔无奈的抚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她总感觉以前的对卫宫士郎的印象正渐渐崩溃....话说两仪式和贞德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是,我一定尽全力回答的!”卫宫士郎一挺腰骨,本来在旁人眼中已经直得不能再直的身板竟奇迹地再直了一点,如果卫宫士郎在这时肯行个军礼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去报考纪律部队了。
“....唉!那么士郎君,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收起了冷冰冰的表情,希耶尔声音略带颤抖的询问着卫宫士郎,看到卫宫士郎的脸一瞬间变动严肃起来,在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答案。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但不想再面对那个黑暗的回忆,也不想让这个自己稍微抱有好感的人知道自己的过去,要知道和手上接近不沾人类之血的爱尔奎特不同,人类的血也好,非人类的血也罢,她的双手早就已经沾满血腥,这样的人又怎会有人愿意接近?
虽说代行者不需要感情,但是在接触卫宫士郎之后,这条一直被她奉为金科玉律的铁规早已不知不觉间松动了。抱着上面这个想法的希耶尔之前一直都对没有人谈及她的过去而感到安心,但是这份安心,也只是到刚才为止而已。
可是在另一方面,假若不在这里问清楚卫宫士郎的话恐怕她以后是不能再睡着觉了,面情如面具,心中七上八下的也不只卫宫士郎一个。
“....如果说是学姊的黑历史的话,私全都知道。”小脸上带着不亚于对敌的严肃,但是却没有那怕一丝的敌意,卫宫士郎只是用温柔的表情静静的看着希耶尔。
“过份呢....打探女士的过去什么的,真是失礼啊,士郎君...”隐藏本性面具之下,希耶尔也只是一个有着黑历史的少女,就和一般花季的女孩子一样,有想让人看到的,也有不想让知道的。面具随着对方的话崩裂,强忍着流眼泪的冲动想露出笑容,却不知自己的表情已经比哭泣更令人痛心,希耶尔颤抖着退后了几步,她现在的表情让人再也清楚不过,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不是教会的代行者。
“才没有去打探呢,是学姊妳自己告诉私的啊。”
“....呃?!!我告诉士郎君的??”意料之外的答案一下子令希耶尔呆住了,脸庞上尽是难以置信。
“嗯,未来的私可是受了学姊不少的照顾,......私记得未来好像是学姊妳在一次吃饭中告诉私的...话说虽然颜色是私自己选的,但是这风衣也是学姊妳送私的哪。”卫宫士郎拿出了自己深红的风衣,轻轻的迎风一扬,然后披了在自己的身上。
“士郎君,有一件事我现在就想知道!未来的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听着卫宫士郎说话,希耶尔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引离了自己那悲伤的回忆。会将自己重要和不堪回首的事坦然告诉对方,就连对方随身携带的风衣也是自己送的,那么自己和卫宫士郎在未来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阵红晕爬上了俏脸,希耶尔悄悄用眼角看着眼前沐浴在夕阳下的少年。
“嗯...如果要说的话未来的学姊就是私重要的先辈吧!....说不定是因为那时罗亚早就死翘翘了,所以在提及这件事时学姊妳才会由心的发出微笑吧!那个笑容私真心想早些看到呢。”背对着正散发余晖的夕阳,卫宫士郎温柔的向希耶尔轻轻一笑。
灿烂的阳光温暖人身,温柔的笑容温暖人心,在金黄的阳光之下,卫宫士郎发自内心的笑容深深的打进了希耶尔的心中。笑容带着温柔,也带着怀念,所带的虽非纯粹的温柔,却比安慰爱尔奎特时的微笑多了一份额外的情感。在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名义上是三份之一个穿越者,实质上卫宫士郎却是以穿越者的视觉来看待这个世界,所以纵使在红a的记忆中有希耶尔的存在,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却宛如陌路一样。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地融入这个世界当中,不是以穿越者的身份,也不是以那两个「卫宫士郎」的身份,而是以真真正正的自我来活着。穿越者是他,英灵亦是他,凡人也是他,没有再刻意因着任何一方的觉度来看待事物,一切顺从自己的本心,三者的记即他的记忆,三者的愿望即他的愿望,如果说之前他有可能会迷惑自己是谁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毫不犹豫,挺起胸膛说出“我即卫宫士郎。”。
“把女孩子拿来做挡箭牌,真是过份做法呢!士郎君明明有别的动机吧。”虽然刚刚在听到卫宫士郎说自己和他在未来的关系只是先辈和后辈时有点失望,但是希耶尔终究破涕为笑,那个笑容在璀璨的阳光映照下也份外的灿烂。
“嘛,私不否认也有帮爱尔奎特姊姊她报仇的成份在,但是私也是真心想帮学姊出气哪。”在阳光的衬托之下,希耶尔的笑容竟使卫宫士郎陷入了一瞬间的恍神,但是随即他又很好的隐去了,继续半开玩笑的说着话。
“嗯,我决定了....对于士郎君是个带伤逃出医院和人打架的蠢才什么的我还是不原谅你了,所以士郎君得自己加油呢~”有如小孩子般雀跃,希耶尔就像跳舞一样转了一个圈,再次看着卫宫士郎时,脸上已经带着调皮的笑容,是卫宫士郎所熟悉的希耶尔无误。
“怎么可以.....”和心情极佳的希耶尔不同,卫宫士郎燃烧耗尽的倒了在地上,唯一有希望的援军已经狠狠的撇开了自己的手,看来自己距离死刑又前进了一大步。
“士郎君,如果不走快点的话式学妹她们可能更生气喔?”
“对,现在不是失神的时候了,要死也得爽快地死!....喂―学姊―别走那么快哪。”
快步跟上了走在前头的希耶尔,两人又再次并肩走了在黄昏的路上,但是这一次却和刚刚不同,比较起只依靠人物的美和夕阳的画,发自内心的笑容才是画中最好的点缀,如果能够把此刻的两人画下来的话,想必,会是副稀代的名著吧。
(第一卷―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