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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夹击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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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轩坐在那里看着众人或激动或惊惶的表情,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说实话他现在对杨广事愈加的佩服了,只凭一个升官的加恩圣旨,就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化为灰烬了。而且还让所有人都对他感恩戴德,誓死为他效力。从这一点上看杨广不愧是个成功的皇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臣子需要什么。

杨广给他加了个尚书右仆射,看似是升官了。可是却把他手中的幽州总管一职给免了,虽然他现在还是辽东留守,但是林子轩知道只要自己走上谋反的道路,杨广就会立马派人封锁临楡关。以临楡关的险峻,只要挡住林子轩十天的时间,杨广就能够调集充足的兵力与自己对抗。更重要是只要临楡关一封,他的粮道也就被断了,凭借辽东现有的粮食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他发起大规模的战役。所以在自己造反之前,就算不能将幽州掌握在手中,也要将临楡关握在手中。

可是这也不是件好办的事,因为杨广将樊子盖调进了幽州。别人不知道樊子盖的本事,林子轩可是对于他了解的清清楚楚,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只要自己敢起兵造反,那么樊子盖就敢将幽州所有倾向自己的人都给杀了。到时候再加上一个手握重兵的左武卫大将军裴仁基,就算自己能攻下临楡关也毕竟是损失惨重。

所以自己不应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临楡关这一条通路上,还要尽快的征服契丹其余各部。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从契丹借道突厥境内,进入中原。

正当林子轩想着事情的时候,杨广长身而起。带领着群臣走到两仪殿的西北角,站在那张巨大的地图前。

“子轩可知朕让你年后离京前往辽东的原因?”

林子轩看了看挂在那里的地图,行了一礼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臣攻略契丹,然后居于突厥之北,以牵制突厥之兵马,让其不敢妄自南下。”

“卿当日所奏,甚合朕意。其实朕一直再找一个能够完成这件任务的人。现在上天将卿派到朕身边,朕如果不善用利用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一番美意。实话告诉卿,卿乃我大隋之长城也。”

“臣多谢陛下赞赏。有陛下这句话臣死而无憾。臣一定会为陛下守好我大隋东北领土,鞠躬尽瘁。只要有臣在一日,决不让突厥犯边。”

杨广抚须笑了数声:“君臣之交,贵在知心。卿有此意。朕心甚慰。如果朕让卿年后主动进攻突厥。将其兵马北调,到时朕再御驾亲征,亲率大军自南面而伐突厥,卿可愿意为朕先锋?”

林子轩愣了一下,这突厥大草原无边无际,绵延万里,更兼得此时的突厥兵强马壮。放弃自己的城池要塞之优势、山川之险峻,却主动跑去草原和突厥人打仗。这不是扯蛋?更何况如今天下盗匪未平,杨广却又打算亲征。这岂不是自取灭亡?难道杨广真是打仗打上瘾了,而且居然还老想亲征。一想起他两次亲征高丽的结果,林子轩都有眉头紧皱。

虽然他不赞同杨广的提议,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刚刚他已经向杨广表了态度。

“陛下,突厥乃是草原霸主,绝非高丽可比,陛下的雄心壮志臣心中甚至佩服,但是臣还是要说打突厥在于后发置人,在守不在攻!”

林子轩虽然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谋朝篡位之心,但是他毕竟不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不愿意看着无数中原汉人再因杨广的意愿,而无辜的命丧草原。

杨广沉默良久,突然叹了一口气:“爱卿所言甚是,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突厥人之危害近在眼前,如果我大隋不能先一步将其打倒,让其反叛我大隋,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大隋和突厥之边境何止万里?万里边境,如何可守?朕曾听你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朕深感同意。”

杨广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能接受被动挨打的人,在他的眼中,突厥再强,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草原蛮族。他的心中,从未将突厥放到与大隋平等的地位,所以也从未将其当做一个平等的对手来看待。他只觉得,如果让突厥打进中原,那就会让他大失颜面。他要做的是千古一帝,要与秦皇汉武比齐,又岂能忍受一个小小的突厥打上门来。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林子轩想了想,还是劝解道:“派军队去数千里之外作战,很难取得胜利。现在突厥依仗军马的充足,怀着禽兽般的心肠,迁移如同群鸟飞翔,很难控制他们。我们得到它的土地也不能算开疆拓土,拥有了他的百姓也不能算强大,从上古起他们就不属于我们的百姓。隋军到几千里以外去争夺利益,那就会人马疲惫,敌人就会凭借全面的优势对付我们的弱点。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以分化拉拢之策破之。”

“卿有何策?”

“陛下,当初先皇面对强大的突厥,就是利用远交近攻、合弱制强之策,才能不断的削弱突厥的实力,保我大隋边境安宁。如今东西突厥,西突厥由于连年战败已经势弱,所以不必忧心,所以我大隋所忧者为东突厥也。东突厥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管奚、嬃、铁勒等数十部。而如今,我们已经成功的将契丹七部、室韦以及靺鞨等部从东突厥人的手中拉了过来。只要我们能够将契丹其余的部落全部征服,只要将东突厥伸往契丹的手给斩断了,那么到时候我们甚至不须动用大军。就能成功的制住突厥人。”

“裴爱卿之意如何?”杨广对着下面的裴矩道。裴矩是朝中除已死的长孙晟之外最擅长外交之人,数十年来隋朝对外所有策略基本都有他参与。当初打高丽,就是他做的计划。这个时候。杨广自然而然又想到了他。

裴矩今日也是忧心忡忡,他在入冬之前曾经奉命到过草原一次,目的无外乎是查看一下突厥人的动态。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回到京城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林子轩被刺,进而朝廷的几大宰相纷纷被调职。裴矩和裴蕴虽然同姓裴,但早已出了五服之外,现在闻喜裴家的主事人是他裴矩。二人由于同姓裴。也因为与杨广的亲近而联盟到了一起,最后结成了所谓的裴阀,甚至于林子轩暗中联合也是他们二人一同做的决定。裴矩为此还暗中将裴蕴在族谱中地位提到了与自己一样。现在的他们是休戚与共,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起身行了一礼,裴矩站了起来:“林将军所言甚是。我大隋二征高丽。东突厥趁势崛起,确实对我大隋构成了严重威协。不过如今我大军即将进入契丹境内,契丹小族不足挂齿,只要拿下契丹,那我大隋兵马将深入了东突厥之东北面。这样一来,不但我大隋完成对东突厥的包围,还将契丹、室韦、靺鞨等草原诸部拉入我大隋的怀抱,可以说。我们不但斩了东突厥之一臂,甚至已经对突厥完成了攻防转换。现在我们的优势。已经足以威慑东突厥让其暂时不敢对我大隋妄动。只要接下来,再行那远交近攻、联弱制强之策,东突厥必然再次分裂,再不足惧矣。

东突厥可汗始毕可汗之弟统领奚、嬃诸部,陛下可以将宗室女以公主名义嫁与其,并策封其为南面可汗。另铁勒部这些年在北方也逐渐壮大,陛下同样可以嫁一宗室女,并策封其为北面可汗,其外始毕的女婿雅格也是势力庞大之辈,此人因为林将军的原因,向来与我大隋亲近,只要我们对他再言之以利,到时候突厥则能一分为四。到时如果突厥内战起,则我大隋只须南北各派一支兵马深入草原,助其混战即可。如果一来,不管到时最后胜利的是谁,其必然实力大损,到时有我大隋再收拢战败的一方驻守我隋之边境,那么突厥之患也将去也。”

裴矩说的都是有可行性的策略,突厥人的统治和中原王朝不一样。他们是游牧民族,实行的是部落制。就和之前的契丹、室韦一样,他们名义上也是东突厥的臣属,但是他们却有自己的族长统领。

突厥可汗只是所有诸部之中,最强大的一个部族,各部族之间反叛甚至自立十分常见,只要你有这个实力不惧突厥汗,那么就能自立。

之前大隋与西突厥、东突厥之间的大战便是如此,分化拉拢。现在的始毕可汗的哥哥都蓝可汗,就是当初东西突厥战败之后,在隋的扶持下上位的。而将宗室女以公主的名义嫁出去,正是表示联盟的最好办法。

杨广从地图上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众人道:“二卿所言,朕当深思。芶以利国家,岂因生死避!朕常读史书,但见我中原王朝,数千年来,无不受外族欺侮,每夜不能寐。朕自继位以来,不畏艰险,率兵西征、西巡、北巡、东征,所为何者?朕修运河、建东都所为又何者?朕为的是我华夏千秋万代,不希望有一天我华夏之族被四方蛮夷亡族灭种。唯有进取,唯有扩张,才是保证我中原华夏强大的保证。朕为这些,不惧人言。即日起,朕再加封林子轩为漠北道行军大元帅,统筹辽西、辽东、室韦、契丹、靺鞨é兵马,于东突厥之东北面,授予卿之战时临机决断之权。另,即日起加封裴矩为门下省纳言,全面负责和亲联盟一事。朕之意已决,有生之年,必须完全铲除突厥,望卿等全力而为!”

“臣等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子轩和裴矩两人忙跪倒谢恩,两人都是激动不已。裴矩激动的是,这么多年了,他终于上升了一步,得到了他最期盼的纳言之位,从此名正言顺,也成了宰相。做为一个文臣,能拜相,这是他们最梦寐以求之事。而对于林子轩来说,他同样高兴,杨广为了他的大业,一高兴,临榆关以东,也就是长城山海关以外,所有的兵马都归他节制。虽然自己梦寐以求的幽州依旧没有放到自己的手上,但是这个结果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除了幽州之外,真正让他高兴的是,辽西的柳城郡、燕郡、辽东郡、辽西郡这大隋以前就拥有的城镇都划入了他的节制之中。这四郡之中的泸河、怀远、通定三镇更是当初为了对抗游牧民族而建造的军事重镇,里面屯有不少的兵马物资。

如此一来,林子轩就能在临榆关以东调动兵马,甚至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将兵马调动到临渝关前。而只要一旦夺下临榆关,那么林子轩面对的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涿郡,连大运河也就在他们的脚下。

林子轩一直以来,为什么不能起事,其主要原因是来自三个方面,一来是因为兵马未准备好,同时就是时机没到。二来呢,就是杨广对他的知遇之恩,林子轩本来的想法就是只要杨广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林子轩就做一天的忠臣。正是由于这个想法使得对他对杨广的几次猜忌有过动摇,也依旧没有选择动手。

第三个原因就是朝廷还有足够的实力。如果林子轩率先起兵的话,那么隋军就可以通过大运河迅速的调集兵马,将天险临榆关给堵了起来,到时候只要在自己的进兵之路上选择一个关隘防守,到时候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自己将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更何况现在杨广已经将他幽州总管的职务给免了,他已经失去了在幽州立足的借口。到时候如果自己起兵不能迅速突破临楡关这道防线,冲入中原,那么肯定就会被关在辽东。真到了那个时候拼的就是真正的实力,他林子轩自认为还没有实力和整个大隋兵马对抗。

现在杨广又将辽西四郡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到时候他就能掌握辽西四郡三镇兵马,甚至是将自己的心腹兵马秘密调到辽西。在他回洛阳城的之前,他已经命令郑煌秘密建造军舰。到时时机一到,一路正兵出北平郡,一路奇兵出山东,大势可期。

高兴之余,也还隐隐有些失落,那就是杨广不将幽州总管的职务收回去该多好呀!如此一来,整个幽州连同临榆关也就落入自己手中了。到时候自己面对的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凭借自己麾下骑兵的实力,还不是横扫天下呀!不过这样的好事,也只能梦中去想想了。杨广现在肯将这么大的权利交给自己,一来是因突厥的形势,二来也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镇守幽州防备自己的最好人选。(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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