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花嬿”是幽兰女国的国葬形式,为南派地藏墓穴的最高规格且为唯一格局。这一规格衍生出的墓葬风水格局在盗墓世界里称为“生人勿近”。“生人勿近”其实在墓室风水阁上很常见,只是其中的奥妙没人能解释周全,更没人能懂得破解之法。
青海格尔木西陲的可可西里,在楚玛尔河下游以西靠近昆仑山口的不冻泉的雪山上就有一座墓葬群。当中的棺椁设置遍及天星十二脉,坠头化羽展翅迎北极星入殓,经过九行令止“十阔升天”就可以在地表寻找到相似的地理位置和脉象,这个位置就在新疆准葛尔盆地东北边缘、阿尔泰山分水岭的独目人山谷之中。山谷里的巨石堆和独目人石像之谜到现在还是未解之数。
也许艅艎墓室将军的独目本来是幽兰女国的墓葬图腾,我不切实际的想到独目人山谷那一座座耸立在地表的巨石堆和一尊尊的独目人石像,认为那里可能也是幽兰地藏墓,是幽兰女国留给世人的残片历史,独目人可能真的是喾族人,他们的命运和幽兰女国紧密联系,除了牧严,谁能把喾族之迷解开。独目人切确的说应该是守护幽兰女国墓穴的冥将,也是“生人勿近”格局上最为出彩的风水格局中的“轮回生”。
盗墓不成反而在短短几年间成了为考古工作者服务的掮客和向导的我,多少也把自己的脚印留在了古墓之中,面对“生人勿近”上出土的“轮回生”我实在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躲在棺材内惊慌失措的任由喾族将军把我抬入鬼窟之中等待做一个真正的幽兰女国“轮回生”。
我的“搭档”----幽兰新娘静静依偎在我的肩头,她是轮回生中的“死”,我也只能把她当做活人看待,才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最可恶的是双脚下的那一具掉了两眼珠子的死人,此刻他全身蜷缩,牙关虚张把我的大腿含在其中,双手抱着我的腿就没打算放开。
棺材为了形成“轮回生”的葬法,虚位变换留出一诀,原来是为了能同时装入两个人。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现在怎么看都像是我和幽兰新娘正在拜堂成亲,多出这只倒霉鬼,就该是我们的证婚人了。
我苦笑,要真这样,我倒更愿意让叶秋来这地方和这鬼新娘成亲。安洁脾气再大总比这鬼新娘实在得多,起码用不着和这位千年美女配阴婚了。
这是我第二次进棺材,去年还在诀龙墓的地藏墓内被埋了一回,此番又躺了一次,再有第三次我怕真得在里面安安稳稳的躺个永久了。
此时棺材时不时轰隆作响,显然是棺材碰到了鬼窟石壁上发出的响声,我和幽兰新娘随之东倒西歪,甚至两嘴唇差点和幽兰新娘来了个“吻合”。天下这么大,能和千年女尸亲吻的恐怕只有我许默一人,死前没能赚到满堆的崶金,赚了个“美哒哒”也不枉我地藏之名了。
经过多年的磨练我觉得自己胆气“匪然”,绝对算得上是“上层”的表现。一步步被拖入鬼窟深穴的我并没有多少的畏惧,心想说不定能让我一睹“生人勿近”的墓室风采,比那些挖浅坑盗取崶金的土夫子可就值多了。多少人搭上性命都未必能见到中国最神秘的古葬法,我一来二往轻松入棺,说起来可笑,心中更是感慨:考古学家有心栽花花不开,我却无心插柳柳成荫,人要倒霉蜂蜜都能喝出尿骚味儿,像我这样,时来运转,一头扎入棺材和美女拜堂成亲。
鬼窟时断时续的吸附力弄得在棺材里的我颠簸得两腿只哆嗦,我估计喾族将军能避开气脉蓥口,要不然可真就连鬼带人一块儿滚下去了。
就在我费尽心机找寻破解之法,棺材突然一倒,身子随之横了下去,说来奇怪,当时身子在几秒内轻飘异常,有失重的感觉。
如今我和幽兰新娘仰面平躺在棺材里,脚下那死人伸颗脑袋用挂在颧骨上的干枯之眼瞪着我们看,我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到地儿了吗,怎么感觉在飘,怎么回事,难道真进入亦真亦幻的幽冥殿了?”
突然想起“虚位”上的风水龙诀,鬼窟脉象环生,映衬墓室光华,风水寻龙,龙循水入定,这鬼窟下显然是巨窟死海,估计棺材现在漂流在水面上。
我叫苦:地下水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这时候饿死事小,尸骨无存我就真不孝了,得赶紧想办法出去,要不然葫芦和建国没法找到我的真身,那还不哭死点点。
拜月刀在手,却不敢轻易去捣棺材板,棺材小艅艎漏水沉入水下死的更快,怎么办?只能无奈地对着幽兰新娘空喊:“有人吗?”这时候,这地方能有什么人,最对也就鬼了。
就在此时,棺材咚咚只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几下,我挪腾身子,小心将拜月到收入鞘中,伸开双手想把棺板顶开。
棺材缝合得很结实,使劲推了半天,棺材缝口纹丝不动,甚至我蜷起膝盖帮衬亦是分毫不动。我心思:“怎么会推不开,棺板打开过,不至于粘合得如此紧密吧?”
我想起“鬼压棺”的传说,考古上会遇到本来不重的棺椁始终抬不动的情况。处境不妙的我此时显得格外的迷信,这时候也只能迷信下去,心中默念《盗鬼经卷》中的《幽兰经》:“封尘诛眸,泥尼觉罗,躬躬修神阈,嘛嚄啰啰乸嚓哈贠……”
这段诀语不念还好,随口念上一段后,棺材端顶那“哥们”脑袋一抖,挂在颧骨上的两眼珠子锁回眼窟之中,微微抬头,将两排白牙松开,双手一攀,整个身子像是黑雾似的顺着我的躯干慢悠悠地涌了上来。
我大吃一惊,冷汗不听使唤地全往汗毛处滚,几秒钟内我就和洗了一身热水澡没有多少区别。我隐约记得我就在云南老家看到过似有似无我过世的“奶奶”,现在怕是要再见一次鬼了。
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我神思却还没停滞,悄悄摸出拜月刀,准备先把死人的脑袋给砍下来。当时神经紧绷,动作也不利索,三十秒后才把刀子横在身前防备,而那慢慢凑着脑袋靠过来的死人头已经停在了半空。
我伸另外一只手抹了满脸的冷汗,轻轻将呼吸喘稳当,准备递刀子砍鬼脑袋。
死人脑袋就在我准备砍出去时剧烈抖动,两眼珠子又给震掉了下来,接着突然叮咚声响两下,那颗死人脑袋离身在棺材内飘着撞了数下,径直朝我飞了过来,撞到我的头灯上。头灯玻璃片碎裂,发散出去的光线条条黑线在那死人的脸上划出刀刀深痕,噗!的一声掉在我的胸口,我和它就这样面对面把彼此看在了眼里,藏在了脑中。当时打算砍出去的刀子停在半空还没来得急斜刺出去。
死人头没有可怕的了,可怕的是刚才这颗脑袋怎么从他的脖子上飞走了,那速度就像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我把目光绕过滚在胸口的脑袋朝棺材端口看去。
棺材端头双脚位置有一团骆驼毛制成的毛毡,死人的身子正蜷缩在那,身子下方鼓起一个小包囊,还在蠕动,像是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原来这脑袋能离身飞舞是被藏在死人身体里的怪物给弄的。不知道这又是哪一类“墓妖”,棺材空间狭小,根本没法施展伸手,我再次惊慌失措目光急切游览棺材内部的结构,顺便将双腿蜷缩回来,将高起的膝盖偏靠向右,我能看到骆驼毛毡下尸体蠕动,身子变了几个样式,扭成个干肉麻花……
惊魂未定的我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握在手中的拜月刀抖个不停,不知道要戳向何方。盗墓都盗得一惊一乍,不知道那些盗墓贼有没有和我雷同的经历。
终于,死尸腋下慢慢破开一个口子,一块嫩红的皮肉露了出来,又急速缩了回去。
当时最无奈的是双手腾不开,身子也坐不起来,要不然早挥刀见招了。身旁幽兰新娘就一身皮灯之躯,刀子划上一口子,漏气就麻烦了,估计里面能点灯的气体会害人,我要多加留心才好。
我已经看到毛毡下蠕动的是一只活物,不知道它本来就藏在棺材里还是什么时候钻入其中,我不得而知,它要是出来,我只能用双脚蹬踏护身了。
越想越不对劲,这红嫩的皮肤怎么这么熟悉,我定睛看去,那东西躲的仔细,分毫不动。我急忙小心伸一只脚过去,想把裹住小东西的毛毡掀开。
当脚尖触碰到破毛毡时,突然从毛茸茸的毛毡下耷出一只细长稚嫩的小手来,我惊惧得把腿给蜷成圈,目光盯住看。
小手细长,有指甲,骨指关节,还有细细的黑色绒毛,我目瞪口呆,暗骂:“陵兽什么时候藏到这里来了。”
陵兽四肢和婴儿差不多,唯一奇特的是它的头顶上有一对角,双耳硕大还带有刺猬般的锐刺,口齿锋利无比,脖子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在各个方位都能进行攻击。如今我躺在漂流的棺材里,万一小小的陵兽“破釜沉棺”,势必连我一块儿给沉到地下河底淹死,不能惹了这只墓室灵物。
得尽快打开棺板出去,再这么耗在棺材里迟早淹死,就算不淹死也会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陵兽手里。
我伸刀子去撬棺板上部的缝隙边缘,很快就撬下一些碎木渣子,不过我无论如何借力撬,棺板始终打不开,上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压住,我心想不会是将军正在行棺游水吧。
我将刀子对准缝隙,用尽全力戳了过去,刀子全部堑入棺板缝隙之中,等刀子回收在手,从缝隙里吹进微微的湿气,看来外面真的是地下河脉,我可能在地下河里漂流了将近一个钟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位置。
闷在死人的“房间”里半天出不去,心中如有梗不散,恼得我撇开思维连顶了几下棺板,哪知一团黑影掠光,蹿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活物,正是陵兽。
我本就怒气难消,趁陵兽飞袭而来,顺势将两腿放低,反手用刀面一拍,陵兽吱吱喳喳翻滚出去,撞到棺材端头。陵兽似乎和我卯上了劲儿,一秒都没消停又朝我面部扑来,我抓起那颗死人脑袋丢了过去,将陵兽砸到棺材尾端。陵兽接着继续好无休止的发起勇猛的攻击,我就当打了一回乒乓球,只把陵兽打得一哆嗦躲到死人干肉堆里抖成一团:“别以为你是陵兽,老子就不敢跟你过招,要不是你还有用处,一刀把你切两半,烤熟了祭奠五脏庙宇。”
陵兽收拾干净,量它也不敢再袭击我,赶紧继续撬我的棺材板,用力顶了几下,还是不管用,只能慢慢用刀子撬开一个口子,缝隙松脱才好把整个棺板掀开。
盗墓一般是从外把棺材掀开,我许默刚好相反,在棺材里掀棺材板。不知道是我盗墓还是被墓给盗了。人入棺材大意不得,若在平时得“烧香磕头认错”,问题是我身上就一把刀子、一个火摺、一盒火柴、还有脑袋上的头灯,香早就烧没了。
在棺材里也没法寻找“四方诀位”(囚龙、活阙、望穿、秋水)更辨别不出此地布置如何、附近有没有和我一样漂流的棺材和死人,只有到外面才能分辨其墓葬格局的有无和气脉的龙口诀位。
盗墓“望、闻、问、切、触”五法在封闭的棺材内根本没法施展得开,再说在艅艎古墓下的诀龙位不可能存在这五法的判断方法,再多努力也无济于事,算不出具体的情况。
我用尽全力,将右侧棺板缝隙处捣出一个窟窿,清风舒缓入棺,全身为之舒畅:怎么还有一股奇香的味道。这香味和挂在我胸口的龙涎玉香不一样,很像某种花香,我一时却记不起到底是什么花的香味。
闻了半天,终该用这双黑白盗墓鬼眼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于是眯着一只眼睛凑到棺材缝隙上的小窟窿往外看。
别以为外面就会黑如碳色,出乎我的预料,外面甚至可以说灯火通明,不远处泛着油亮光彩的地方不知道是地面还是水面,最奇怪的是外面怎么停着那么多的帆船呢。这些帆船静若虚无,看上去很诡异,桅杆上还挂着明亮的灯笼,帆船内仓似有人影。帆船内仓四周用一种半透明泛黄的羊皮撑起船舱,内仓之中灯烛通明,光韵昏黄暗淡而诡异,透出的人影更加的奇异,他们似乎在烛下够筹交错,但影子都没动半分半毫。
这么认真的看外面的“风景”忘记自己不在人间,等收回神思,嘴里胡说:“鬼殿这么热闹?”
我想不会真见到鬼,外面应该是幽兰花嬿的墓葬形式,算我走运,真走进幽兰花嬿的墓葬区了。多想无益,操刀子使劲凿棺板。
用不了多少时候,我把腰杆以上棺材的缝隙都撬了一遍,应该松脱开了些,急忙收刀入鞘,伸双手去顶棺板,接着蜷起膝盖一同用力……
“轰隆!”棺板打开,不过上面似乎真镇着一个东西,直接把棺板压了下来。我试手几次,棺板没有完全打开又落回来原味,这只能证明棺板上面真有东西。
我寻思,将军就在上面,问题是他怎么不直接把我弄死?难道仅仅是为了不让我从棺材里出来?
成败在此一役,就算外头真是妖鬼满殿,我也不想再躺在死人棺材里受这份罪,当机立断四肢撑住棺板往上顶,渐渐四方缝口移开,阵阵冰冷的寒风飞袭而入。
“谁他二大爷在棺板上。”我大骂一声,拼了老命玩四肢举杠铃的姿势,四肢一缩一磴,棺板翻腾到半空……
我没那么大的力气吧,能把棺板蹬到半空三四米?正当我寻思不定,那面棺板呼呼翻腾着盖了下来,棺板上还坠着一个人。
看来我老默真要把盗墓运土破山功使一遍了。当即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棺板刚好压顶,我顺势单手拽着棺板翻个身子跃到已经盖住棺材的棺板上,眼睛一盯,将军挥刀打到。
棺材宽有一米左右,长度也将近两米,这片方圆说小也不小,我能站在上面腾挪移步,避让将军的攻击。
墓室将军张牙舞爪扑了上来,硬碰我肯定敌不过,只好寻找下脚的地方,一步斜冲过去,从将军的身侧避过,回头就是一刀。
怪才面积过小,浮力不足以完全承受在上面打得不见招数的我和将军的体重,数次险些翻到。棺材确实是飘在水面上的,摇曳的棺材艅艎激起水花翻卷,这些水是黑色的。
我用余光扫视整个地下水脉,看不到边际,隐约只看到水面拔立着威严的怪事柱子,柱子上灯笼点缀生辉,像是有人居住的楼宇窗户透光。
水面上的帆船原来很小,是用羊皮薄膜制成的行灯艅艎,里面只有一团昏黄的光泽把假艅艎内的假人印在了皮纸上。这些灯笼是怎么点上的,难道这里才是廆魙藏蛋之所。
打了半天,棺材溅进不少的水,已经沉下去一截儿,而将军似乎没有停下的趋势,四肢趴在棺板上,像头猛兽似得朝我扑上来,棺材一斜,我差点滑入水中。还好将军身躯过长,趴在棺板上平衡了棺材,我则从将军身上跳了过去,坠在棺材的另一端头,两条腿已经耷在了水里。
将军最终人立而起,移动它笨拙的身躯斜压下来,我暗叫不好,急忙蹿上去贴棺板横砍出一刀,将军见刀砍到,跳起身子,我趁机将棺板翻转,将军没能站稳,落入水中。
本以为将军不会游水,哪知它四肢扑腾,朝棺材冲了过来。我坐在棺材里将刀子顶到水下,将军一头就撞上了拜月到,在水下嘶吼喷出一股水柱,棺材被水浪打得摇晃。
眼看将军潜到水下没了踪影,我赶紧用刀子当船桨划水。当时过于紧张根本就没顾及方向,拼了命划水出去,渐渐将棺材划离了原来的位置。
我回头看去,这样的地下水脉洞窟大得没了边际,只有漂浮在水面上的假艅艎的光电延伸到更远的地方,最后只是一个白点。
罗布泊地下水脉就在这深窟巨穴之中,此地水流平缓,静如镜面,一点涟漪都没有,水面下却暗流涌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我把棺材靠在了一根葱水面下立起的一根奇形怪状的石柱下,把幽兰新娘抱了出来,爬上了悬环而上的石柱上。
石柱上没有明显的人为痕迹,应该是自然形成。石柱中间有一个石台,上面稍微平缓,暂时能立人。
等我把幽兰新娘安置在地上才发现石柱上有一个窟窿。这窟窿穿进石柱之中,入口还有像是槛的叠石台。我吹亮火摺躬着身子走了进去。
我失声暗叫:“幽兰花簋……”,能看到石窟内有一瓷簋我当时惊呆了,再环顾四周,还有用石片磊起的破旧的石榻,傍边有青膏泥烧制的瓷碗、瓷壶、瓷碟数枚。
这可不是什么石柱,而是未坍塌干净的房屋。古人凿窟做为栖息之地,千年前这里应该有人居住,或许正是罗布泊沿岸的居民,后来这里发生地质变化,罗布泊水位潜入地下,导致本来建造在地下河上方的族群村落坍塌陷落,经过数百年的水流清洗,地表下沉,水位继续蔓延,村落被地下河吞没,而上方也盖上了地裂的山石,最后被风沙掩盖,整个村落就掩埋在了黄沙之下。
这一睹石墙中空分为三个小间,走到最里面,赫然是一个凿开的通光口,应该是窗户。从窗户看出去,能把外面不倒的高墙柱子全收在眼底。看来那些屹立在水面上的石柱都是古人居住的石窟。
我巡视了一圈,在偏房内还发现了一个浅坑,坑内有少许风化的白骨,在浅坑的旁边有一块残存的石碑,石碑上刻有些许的字迹,不过已经风化剥落了碑表,字迹很模糊,看不出是什么字。
两年前曾经有一支考察队进入罗布泊考察,隐约流传出一些消息,说这支考察队失踪了一位生物专家,至今没能找到,而同时流传,这支考察队在罗布泊区域发现了一座地下古城,我想他们发现的古城应该就是这里。
这座石窟构造简单,普通的石窟而已,里面也没有值得留意的地方,或许千年前这里住着一个族群部落,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可惜地质灾难降临,他们不得不迁徙寻找另外的栖息之地,这里也就成了一座空城废墟。
我担心将军上来,并没有多呆在石窟之中,匆匆查看了一遍随即打算出门寻找出方向。
其实当时心中已经莫名其妙的感觉身边有一丝不寻常,但又觉得很安心。等我钻出石窟,只见幽兰新娘站立在悬崖边上,心绪缭绕的看向远方。她的双手轻轻放在身前,双脚轻盈并拢站立,翘首微阖着双唇,美目幽怨哀愁欲垂下泪滴。
幽兰新娘侧着身子站在我的面前,当时我清晰地几下了她的容颜,她额头上的金链幽兰花饰借着远方一盏灯笼发出耀眼的光彩,那就是幽兰新娘目光眺望的远方方向。那灯笼就似太阳一般,在另外的一座石窟顶上发出灿烂的光彩。(或许真的是光彩,只是我现在只能看到黑白红三种颜色)
幽兰新娘是被我平放在石台上的,此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站在了崖边上。当时我根本就没有丁点的惧怕,因为幽兰新娘那一张哀怨的思乡之愁早把我折服。
我走上两步,站在幽兰新娘身边看着远方借意还思,对幽兰新娘说:“这里是你的故乡,你回家了对吗?可惜我许默不能把这里恢复原貌,不能还你如初的美丽故乡。”
当初以为幽兰新娘应该放入艅艎内室之中的棺材,从鬼窟之中将她带了出去,如今才看到幽兰新娘如此迷恋地下的幽兰故城,我想她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里才是她的家。我终于明白幽兰新娘的面容为什么描绘得如此哀愁幽怨,这样的容颜不正是“思乡之愁”吗?
鬼窟下原来是一座古城,这个古城就是被拜月教徒毁坏后的幽兰女国故城。站在高处我能看到未被地下水脉冲刷倒塌的佛塔和城楼遗址。幽兰女国在拜月教侵扰下日渐消落,加上地裂城楼倒,这里变成了废墟,最终逃不过沧海桑田的变迁,逐渐陨落在历史之中。
站在地下河畔的幽兰女国故城思绪飘摇不散,心中无比的平静,仿佛自己也在经历尘封不入世的幽兰女国往事,片片残片堆积出璀璨美丽的女国梦境,似清风抚面、幽兰花香飘逝、一尘一埃都如此的美丽,在脑海中绽放成一朵璀璨无比的幽兰世界……
微风舒缓,幽兰新娘裙摆飞扬,秀发入尘迎风丝丝摇曳,就连她耳垂上的幽兰花坠子都叮当作响发出一曲难以复制的旋律。
我疯了似的自言自语:“送你回家却不知道把你安葬在什么地方?”
身上有点冷,石窟门前有一个浅坑,坑里还有熄灭的火炭,这是我能发现的最能保命的材料,急忙双手合十默念一段《幽兰经》。炭火渐渐烧亮,烤在身上温暖,就像趁此好好入睡。
我感慨了一阵,对着四周再观察,鬼窟下的幽兰古城佛塔林立,不远处的石墙上还能看到砖瓦的痕迹,只是我过不去,要不然真想好好游览一遍幽兰女国的城郭。
最难理解的是那些飘在水面上的羊皮小帆船,不知道有什么用意,里面的昏黄之光究竟是热光还是冷光、高处稀疏的灯笼又是怎么点亮的、幽兰新娘原来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她千年不化,幽兰女国留给世尊地藏之谜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布置幽兰新娘和艅艎古墓,一连串的问题堆积在脑海之中,或许从这里布置的“生人勿近”格局上能找到合理的解释,这一解释也该是幽兰古城之谜……
不知道幽兰新娘什么时候已经静静坐在了我的身边,一样神情哀怨地眺望着被河水掩盖的古城远方……
我说:“你想家了?呵呵,如果你是活的那该有多好……”
我琢磨着怎么和不会再开口说话的幽兰新娘对话,耳畔响起一句柔美如轻歌入耳般曼妙的声音-----死了很久的人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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