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去了,钟家三老爷和五老爷不去外面茶楼里喝茶听说书,就在家里两人喝茶下棋。钟家三夫人常在自已房里呆着,偶尔也会出来跟五夫人说话。他们待闻春意和晨哥儿冷冷淡淡,闻春意坦然接受,晨哥儿也不再跟最初时一样,有心要挨近祖父祖母的身边。
他们带来的美貌女子,很守本分的呆在后院,也不再来前院晃荡。如大嫂妯娌三人却很是有些不安,她们打心眼里觉得那几个女子太过招摇。钟宅一下子添了这么多人,闻春意总觉得多了许多的眼睛盯着她做事,她一样的觉得不舒服。她原以为钟家三老爷夫妻在这里的日子,她会日日是非不休,却不料也平静的过了半月光阴。闲着无事时,她和如大嫂妯娌几人拉着孩子们,干脆利落的去刘宅说话做事,换得一时的安宁心情。
钟家三老爷夫妻带着这么多下人到儿子儿媳妇家里,在这一条街上很是引起轰动,刘家人,那时也一样候在院子门口瞧了热闹。刘妇人后来说起来,还是抱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她笑着说:“你家那院子那一排房,容得下这么多人吗?”闻春意轻飘飘的扫她一眼,知道她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要瞧钟宅里的热闹。她淡淡的说:“挤一挤,总能住下来。”钟家三老爷夫妻不为身边人着想,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人,在有限的条件下,也只能做到目前这种程度。
钟家三老爷夫妻在最初对住宿是提出过意见,后来两人去瞧过旧院子后,回来后,就不再开口说别的话。两位幕僚先生近来常来钟宅,有时会留下来带着乐姐儿和晨哥儿认字。闻春意特意寻了机会,当着两位幕僚先生的面,跟钟家三老爷夫妻提了提五老爷一家人交到公中的帐目,她很是感叹的跟大幕僚先生说:“五婶当家之后,我才感受到这会持家人的本事,每一毫银子,她都能用在最恰当的地方。”
大幕僚先生从善如流的夸赞五夫人持家有方,又笑着跟闻春意说了最新消息:“少奶奶,少爷虽说一直没有家信回来报平安,也一直没有叫人送来家用,可官府那里也没有任何坏消息传来,我们觉得只要第一城收复回来,少爷很快就能回家来。”闻春意在心里闷笑一声,大幕僚先生的重点大约就在于有送家用过来的那句话。钟家三老爷去茶楼里喝茶,点的都是茶楼里顶尖的好茶。
钟家三夫人跟随五夫人去过一趟街上后,身后的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别人不知道钟家三房的情况,可两位幕僚先生心里有底数,这对夫妻能带过来的银两也不会太多。他们用得身上没有银两时,闻春意怎么都要负责起来。闻春意庆幸她没有主动给这两位主子花用银子,瞧着这两位主子的玩乐心思,她可供不起这两位的花销。钟家三老爷夫妻那可能听不明白大幕僚先生的话,只是对这两位幕僚先生,他们面上也得供着。
他们捎来钟家老太爷的书信,信中严厉的警告过他们,如果行事太过头,误了钟池春的前程和名声,他会直接让他们夫妻出族。闻春意只要钟家三老爷夫妻不跟她故意生事,她自然是会从衣食住行方面敬着两位主子。池南小城不大,钟家三老爷夫妻浩浩荡荡的下人群,却让人好奇不已,特别是听说当中还有美貌的丫头,再误传的情况下,更加引得人注目。钟宅的院子门外,多了许多打转的男人们。
闻春意听刘妇人提醒后,又在院子门缝隙口处,望见那几个不着边的男人。她的脸立时黑了下来,她在池南小城住了这么久,可从来不曾招惹过这样的人。她不得已只有跟钟家三老爷夫妻商量着行事,问他们原本对那几个丫头有什么样的打算。钟家三老爷夫妻无论如何当着闻春意的面,也说不出原本的打算。钟家三夫人冷着脸,指责说:“有什么打算,她们原本就是我用习惯的人,我带她们出来,算什么怪事?”
闻春意抬眼望一望钟家三老爷的神情,她一脸平静神情说:“外面一直候着几个不三不四不着边的男人,官府的人,一直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也没有真正的做过什么恶事,只不过喜欢躲藏在别人院子门外,瞧一瞧别人家里的美人儿,再顺带帮人画一张相,放在外面卖出去。你们带来的人,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打算,你们就尽快安排行事。早些安排妥贴,我们一院子的人,也能早一些能自由进出。”
钟家三老爷夫妻瞧着闻春意离开,夫妻两人皱眉沉思起来,当日两人一心想为难闻春意,行事时,是一时的冲动,也没有想得太多,就把人带了过来,如今却象是麻烦事缠身,一时之间还有些甩不开去。钟家三老爷打量着钟家三夫人面上不甘心的神情,他轻轻叹息着说:“当年,我有心往商事上探一探,可惜我一直不如闻四爷难放下架子。也是,我是嫡子出身的人,而他只是一个庶子,如何能相比。”
钟家三夫人如何不知道钟家三老爷在外面招惹的那些事情,只是瞧着他一直对旁人无心,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待。他们到了池南小城后,虽说是五夫人当着家,可待他们还算是周全体贴,闻春意在面上待他们也算是客气周到。钟家三老爷夫妻知道钟池春一直不曾给过闻春意的家用后,两人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找闻春意要花用。钟家三夫人听着钟家三老爷的叹息话,想想说:“我去跟五嫂商量,她们年纪不小了,也到了打发的时候。”
闻春意出了钟家三老爷夫妻的房门,就寻五夫人说了事情。五夫人叹息着说:“那三人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晨哥儿祖母和你前脚出门,她们后脚寻了理由就出门了。她们生得是算不错,可距离大美人还是遥远,只不过走路时,一个个身影如同风中柳树摆的风姿,这样吸引了同样不安分男人们的注意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