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秀峻一脸坦然自若的神情,瞧着她们翻转来回的神色。少年们自是跟着一一打量过去,谁家都有姨娘庶兄弟姐妹这种生物,他们年纪虽小,可是早早的瞧透了女人们的花招。那些闪烁不停的小眼神,令许多少年们的心,经此事,一刹那间自由成长起来。
闻夏意仗着姐姐的身份,冷下脸冲着闻秀峻发话说:“十六弟弟,你平日里遵守的规矩呢?”钟池春是被闻秀峻的话,一时震憾得反应不过来。他被闻夏意这般冷语一声,反而的快速反应过来。他笑着伸手轻拍了一下闻秀峻的肩膀,说:“峻弟,平日里我们胡闹着没事,在众人面前,可容不得这般胡闹说玩笑话。我瞧着许多姐姐们的年纪,象是到了许人家的时节。女子的名声重要,幸甚你年纪你还是孩童,童言无忌,旁人听后也不会在意。
下次不许提我父亲的事,长辈的事,那能由着晚辈在人后面议论。我父亲这些年虽说一直勤苦公事,可他的同僚一样是用心公事。什么纳妾之事,在我们家这一房是无可能的事情。我父亲早年应承过我外祖家,他这一辈子只有我母亲一人。那些什么妾室,在我们这一房轻易不许有。我大哥成亲有些年,身边都只有我大嫂子一人。我家的人,都觉得只要家有儿女,一家人和气过日子,用不着去搭载一些闲人,坏了一家人的安宁。”
钟池春顺势扯着闻秀峻往山下走,嘴里还训导着他不尊敬长辈的言行。少年们都若有所思的跟在身后,而女子们三三两两落在后面。闻秀峻一脸诚恳的神情,接受着钟池春的批评,点头认可自已失言的错。山上的路,也不过是那么一条正道,金风岩和闻秀玉兄妹从山后转到山前,避不开钟池春这一行人。金风岩年纪比少年人长,才名外扬多年,只是这一年来,才因家事沉寂下来。
少年人遇见他,还是一脸的信服神情,再次的打着招呼说着第二年科考大事。闻秀峻退了出来,扯了扯闻春意的衣袖,低声说:“雪朵,我们带着池春哥哥去我们院子里玩耍吧?”闻春意立时一脸的反对神色,钟池春那小子年纪小小,就已经有祸水的本事,她可不想他带累自家的弟弟。闻春意轻轻摇头说:“峻弟,我们院子里简陋无物可玩耍,你不如陪着他去大伯院子里,寻了九哥一块说话。”
闻夏意再次凑了过来,冲着闻秀峻笑逐颜开的说:“峻弟,我瞧着你和池春弟弟交好,你们几时这般亲近?在外面也见过面吗?你们一般爱去那些东西玩耍呢?”闻春意瞧了瞧闻夏意的神色,见她一张脸绯红如初绽开的花朵一般鲜艳夺目,那双眸子水汪汪随时要滴水一般的滋润,她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些娇态,仿佛在不经意中,她已经情窦初开有了钟情人。闻春意的眼神往少年们那边打量过去,寻不到一丝那个多情少年人的痕迹。
闻秀峻却满脸不耐烦的神情瞧着闻夏意,说:“十一姐姐你刚刚跟我提了规矩的事,你自个也一样忘记了。你那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我打听一个外男的情况。虽说池春哥哥比你少太多,可他也是一个男人。”闻春意听着闻秀峻的话闷笑不已,又担心闻夏意瞧见后恼羞成怒不已,只能侧着身子用力忍住笑意。她稍稍侧过身子,就见钟池春正瞧着她看,她有些不喜的瞪过去,这小屁孩子没事眼睛乱瞧做什么?
闻春意瞧了瞧不远处被围起来说话的金风岩和闻秀玉,再瞧了瞧已经走近过来的钟池春,终是没有轻易挪开步子,而是重新回转头来,仔细的观察着闻夏意越来越红起来的小脸。闻春意瞬间明白过来,原来闻夏意竟然瞧中了钟池春,她立时觉得恶寒起来,这是什么让人无语的情况,奸情这般的明显,她想不明白都不行。钟池春行了过来,笑眯眯的瞧着闻春意招呼说:“十八姐姐,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我瞧着你又长高了一些。”
钟池春的语气亲近自然,仿佛两人历来就是这般的友善相处着。闻秀峻笑咧了一张嘴,他觉得总算有人明白自已小姐姐的好。闻春意微微皱眉起来,她明明和眼前这个人不熟,为何他话里语气两人应该是非常的接近过。闻夏意红着的小脸,重新的白了起来,她瞧着闻春意明显的妒忌深深起来。她觉得这个小堂妹天生就是狐狸精变的,竟然勾引年纪比她少的男人,实在是天生的不要脸,难怪一府的长辈们都不喜欢她。
闻夏意那种如蛇一般的眼神,惹得闻春意回头去看她,瞧见她眼里深暗的神色,闻春意有些好笑起来,她又没有动人私人用品,闻夏意用得着,用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盯住她不放?闻春意打量一眼等着她回话的钟池春,想到大房的人,不得不点头说:“钟少爷,我们应该是好多年不曾碰见过。过了这么些年,我自然是要长高一些。”闻春意说完这话后,特意瞧向闻夏意,她一脸了然的神色,瞧着她果然很快恢复正常神情的眼眸。
闻春意扯着闻秀峻往后退了一步,距离那一对男女远了几步后,她对闻秀峻小声音抱怨说:“峻弟,你不能这般随便动了心思,想把人带回去说话。钟家少爷这般尊贵的人,带回去,我们家拿什么东西,才能把人招待好?”闻春意不反对闻秀峻和钟池春交往,钟家的家风一向清平,家中子弟难得待人平和,是值得交往的人家。可是四房一家人住着,因为家无姨娘庶兄弟姐妹这类闲杂人,一家人也没有明确的分出前后院出来。
钟池春年纪虽轻,可也上了七周岁。何况还有闻春意这样的一个半大的小女子居家,这有外男随意出入,可不是一桩好事。闻秀峻瞧着闻春意的神色,想想说:“天气太冷,后院的菜地早已空了,我们家还真没有地方招待池春哥哥。”这边姐弟说话,那边闻夏意脸红红的开口问寻钟池春,声音低低弱弱:“钟少爷,你平日里最喜欢城中那处景致?”钟池春微微带有狐疑神情的瞧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瞧着他,那脸越来越红透起来。
钟池春伸手摸了摸脸,转头望向闻秀峻和闻春意两人,发现那两人凑在一块说话,他只有面对闻夏意直截了当的问:“闻十一姐姐,是不是我的脸脏了,你不好意思提醒我,才问我平日爱去那处的事情?”钟池春的声音没有压低起来,惹得闻秀峻丢开闻春意跑了过去,去细看他的脸。闻春意一时没有捉住闻秀峻,只能小心翼翼的再往远处避开去。闻秀峻仔细的打量钟池春一会,摇头下结论说:“池春哥哥,你的脸不脏,是我十一姐姐眼花了。”
闻夏意瞧着又赶来捣乱的闻秀峻,心里那口闷气一时发作不出去,她转头来瞧闻春意,却见她已候在金风岩那堆人的外围,装作一脸倾听的神情。她有些恼怒起来,觉得这对姐弟天生就不招人喜爱,姐姐不懂事,弟弟爱胡来。闻夏意抬眼瞧见钟池春安然下来的神情,她冷下脸对闻秀峻说:“峻弟,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孩子用不着跑过来挑刺。”闻秀峻最烦别人把他往孩子那里靠拢,哪怕他是一个真正的孩子。
闻秀峻跟着冷下脸,瞧着闻夏意说:“十一姐姐,我这是好心没有好报,我瞧着你独自在这里与池春哥哥说话,担心你名声受损,特意出来帮你掩饰一二,结果你竟然误会我的好意。”闻夏意那一张脸涨红起来,瞪眼瞧着闻秀峻说:“你胡说什么,池春弟弟是自家的亲戚,我和他说话,用得着你来掩护吗?”闻夏意的嗓音不低,闻春意很快的赶了过来,瞧着钟池春怒目的样子,再瞧着闻秀峻愤愤不平的神情。
她开口说:“十一姐姐,钟家是大伯母的娘家亲戚,对大哥和二姐他们来说,那才是嫡亲的亲戚。我们别的房的人,不过是只有亲戚的虚名。钟家少爷年纪虽少,可也上了七周岁。你年纪不大,也比他要大上三岁。‘避讳’两字你总能听明白三分,峻弟不过是出自好心意,想着都是一府姐弟,立在你们身边,将来外面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影响到你亲事,就单单峻弟在场,也能对外辩解出一个是非曲直出来。”
闻春意瞧着闻夏意不得不低看她三分,这么多人在的场合,她都不知道跟闻冬意多学学,去哪里手里都要牵着一个挡箭牌。闻冬意这时跟着过来了,她一脸的笑意瞧了瞧神情冷淡的钟池春和闻春意姐弟,再瞧了瞧满脸恼色的闻夏意。她在心里暗自嘲讽的笑起来,嫡母一门心思想让小十一去贴近钟池春,也不想想这个女儿是不是一个能扶得起来的人。闻冬意自从偶然听过身边丫头悄悄地提及嫡母的打算,她本以为闻夏意是不会动这个心思,毕竟钟池春的年纪摆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