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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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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他心中呼之欲出的话,可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做无谓的争吵。他似乎都能预感到观音说什么,一定又是那句我立场坚定,与他们不同。确实,这短短的接触他发现观音和他们真的不同,她只在乎普渡众生。

这样好的女子偏偏身在佛门。可是这样好的女子或许只会身在佛门。

“你不要再跟着我,我有急事。”

观音忙道:“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我内急。”

“我知道哪里有公厕。”

“我喜欢野外。”

“那你不要在草地上,要更远些,明天有书院的孩子来郊游。”

苏沐没好气的干笑一声,临走之前忽然问了一句:“你和熬塘什么关系?”

观音眼中显出惊讶神色,随即恢复平静,扬扬下巴,道:“他来了,你自己问他。”

果然从一株柳树下走来一个翩翩公子,一脸英气,眉眼之间却有些轻佻。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熬汤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沐道。

苏沐眼色询问观音,观音下巴微垂,在他身旁轻若蚊蝇的道:“放心吧,他不认识你,你在场应该更清楚,两船相距百米,他只是觉察到有人施用巫术罢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西海龙王之子,听着来头就不简单,他可不想再次施展巫术对付这种人。

他打量熬塘一眼,只见他脸色铁青,正在阴狠的盯着他,显然他们耳语的亲昵摸样惹恼了他。

苏沐回瞪他一眼,心中骂道:“幼稚,我跟观音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这来回的几眼他已经明白他和观音的关系,瞧观音不甚在意的态度,断定他还是属于悲情的那种。

却听观音道:“熬塘公子,归程延期了吗?”

熬塘恋恋不舍的收回怒视苏沐的目光,看着观音柔声道:“恩,我不放心观音妹妹,那人很可能就是巫族的人,佛门与巫族仇深似海,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观音和颜悦色,目光越过苏沐,望了一眼月光笼罩的如意湖,笑道:“多谢熬塘公子关心。只是这深更半夜的,礼数上多有不周,无法款待公子了,我这就叫杨柳过来,将你带回客房早些休息。”

熬塘妒火中烧,醋意在胸腹间被妒火烘烤的来回荡漾,酸溜溜的道:“你也知道三更半夜了,孤男寡女在这月下湖边,究竟是何意思。”

观音道:“我两个恰好同在湖边钓鱼,说开了竟是邻居,无事便闲聊了几句。还未给你介绍,这是北方来的苏公子。”

苏沐对他展颜一笑。

熬塘怎么看他都带着一股无耻的得意,冷哼一声,甩给他一个下巴看。

苏沐有心气弄他,道:“前面有个近水楼台,不如咱们同去赏月,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熬塘岂能听不出话中含义,恨不得明天也搬到观音家旁边做邻居。只是他那龙王爹上个月在道门托了关系,得到了天一阁的准许,这几日就要拜入其门下。

苏沐脚步轻快地在前领路,猛觉心中一滞,暗道不好,还未等有何动作,天空骤然出现一个霹雳,咔嚓一声巨响,当头劈在他脑门上!

瞬间不省人事。

观音惊得脸色煞白,赶紧抱住他一阵诊治。

熬塘也受了不小的刺激,那条恐怖的闪电就在他眼前,要是偏上那么一点,挨劈的不就是他了?他后怕的瞅了瞅天空,挪着脚后退几步。

待到情绪稍感平复,又说起了风凉话:“你瞧瞧,你瞧瞧,这得做多少好事才有这种运气啊,这就是你的好邻居。”

观音大感疑惑,遭此横祸,苏沐身体却完好无损,而且以她行医多年的道行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瞧他脉息虚弱不堪的摸样又确实受了伤,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熬塘又在那里煽风点火,不住的奚落苏沐人品。

她皱了皱眉,缓缓将苏沐抱起,往家中走去。

熬塘一看了不得,她素闻观音好善乐施,对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不甚看重,可终究是他的心上人,岂能怀抱其他男子?

“观音妹妹,我来抱他,你只管走路。”

观音不答,脚下一点,身子轻飘飘的飞起,动作轻柔,速度却迅捷无比。

熬塘自问追赶不及,慌不及的拿出一颗瑰丽的明珠,轻轻一吹,湛蓝色的光芒如吐丝般将他缠绕,带着他依着观音的遁迹飞行过去。

三人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落身观音院中,那个爱看书的丫鬟杨柳正在凉亭中背诵,见天空落下一团金蓝色光芒,忙纵身迎去。

一个照面,就听观音吩咐道:“杨柳,快去拿寒玉和风露膏。”

杨柳看出她怀中所抱之人便是那夜走前轻薄她的少年,虽感诧异,却也明白不是她多问的时候,将书放下,长袖一摆,消失在原地。

熬塘寸步不离的跟着观音,观察她的神色,她难掩焦急,那一缕发自内心的担心是他从未获得过的,这让他最初的担忧渐渐成真,单纯的邻居关系岂会将他直接抱到闺房外的厅堂?

杨柳拿来了风露膏,将那块尺许长的寒玉放在地床上,有些委屈的道:“小姐,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观音道:“知道啊,你不是今天才去过他家吗,玉净就是他的妹妹。”

杨柳道:“对,可我不知道玉净的哥哥原来就是他,咱们的门房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就是他打的。”

观音道:“那门房我早想换了,欺善怕恶,教化了这么久仍是劣性不改,等他伤势好转给些银钱送回老家吧。”

杨柳听出观音的维护意味,不敢再多嘴。帮着她将苏沐外衣扒下,抠出许多风露膏涂抹在他前胸后背。

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但是救治伤患多了,并不在意这个。

杨柳道:“小姐,这人被雷劈了怎么没一点伤痕?”

观音道:“我也是不解,这似乎不是简单的雷电,若只是针对他的就更让人疑惑,只听说道门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会有天劫,天劫中便有一个雷劫,可是天劫大多是可预知的,他当时正满不在乎的带着我们去楼台赏月呢,完全没有焦虑的样子,如果是巧合,那他也太倒霉了。”

熬塘道:“原来妹妹也不知他的底细,这可不能怠慢,须赶快调查,万一是魔宗的人呢。这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凡人,让我用海魂珠测测他的命格。”

观音道:“海魂珠?这样的珍宝你竟随身携带?”

熬塘有些得意,眉眼都开始舒展些了,道:“不错,我父王让我防身的。”

观音道:“海魂珠对灵魂有伤害,还是不要了。”

熬塘道:“你不知他修炼什么功法便不能对症下药,怎么医治呢?

观音道:“他脉息稳定,不致有性命之忧,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熬塘见此事也算安顿下来,该切入自己的主题了,便拿出一个贝壳状的物件,打开后宝光四溢,从中取出一颗洁白无瑕的珠子,道:“观音妹妹,这是西海百年来最完美的一颗珍珠,我特意带来送给你。”

观音道:“熬塘公子,此物太贵重,观音不能收受,你我也算旧识,何须这般客气。”

熬塘执意要送,观音再三推辞,他拿着珍珠怅然若失。

观音道:“熬塘公子,恕观音无礼,日后我身在佛宗,你也将跻身道门,数年能见一次就算不错了,你何必痴情于观音呢?”

他们之间针对这个话题的探讨不止一次了,熬塘知道她下面又是一些双方家境未来的分析,总之就是找出各种理由拒绝他,他不想这个局面再次出现,连忙笑道:“观音妹妹多想了,我只是想送你颗珠子罢了,你不接受我收起来就是了。月底我就要去天一阁了,不管我主修什么功法,我一定会选修功疗系,我知道妹妹对此最有兴趣,待我学成后再来偷偷传授于你。”

观音淡淡一笑,道:“天一阁乃道门翘楚,名门大派,对于门墙芥蒂自然管束严格,熬塘公子还是不要冒此风险,再者,我们佛宗此类功法不见得比你们道门差。”

熬塘苦笑道:“是啊,妹妹得如来佛青睐收为亲传弟子,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微末道行。”

“如来!有本事别走,与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昏迷中的苏沐满头大汗,在地床上挥舞着手臂,含糊不清的叫道。

杨柳一直守在身边,忙道:“小姐,他醒了。”

观音好笑的摇摇头,道:“熬塘公子,听到了吧,你要有他这样的自信才好。”

熬塘嗤之以鼻:“不怪他被雷劈,尽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便宜话。喂,姓苏的,你到底醒没醒?起来我有话问你。”

观音观察了一下,颇觉有趣,笑道:“是梦话,让他继续睡吧。”

当夜,观音与熬塘各回房休息,留杨柳在此守候。

杨柳关好门,对苏沐做个鬼脸,拿出一卷书在灯下翻看。

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

观音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他的到来令所有人为之一震。

他来自阴曹地府。

人间叫他马面罗刹。

他贵为拘魂使,去年被阎罗王提拔,荣登阎罗殿,乃是阴间最有权势的十人之一。

对于他的造访观音家大小人等,皆诚惶诚恐,连喘口气都小心翼翼,生怕气喘大了被他嗅到阳气,将魂儿给拘了去。

他身上的阴气太过浓郁,以至于那些在外收留回来的小猫小狗吓得都不敢出窝。

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瘦削的长脸,宽大的鼻子,听起来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他的眼睛大而无神,犹如蒙上了一层灰尘。脸颊太过壮阔,由上自下两只手也难以丈量下来。尤其那只鼻子,鼻翼宽厚的让人不安。

他很丑,白天碰上能吓哭小孩子的那种丑。

但他很沉静,那双大眼睛总是微垂着,这使他造成一个让人很吃惊的观感,很忧郁。

被吓得不敢出门的不光是小猫小狗,还有熬塘。

他做梦都想不到在心仪的观音家里能碰到地府的人。

他爹虽然交友广阔,可是也从未涉及到阴间领域,事实上阎罗殿从不与人间势力结交。

每个人死后都要归他们统治,足足有上千种酷刑能够令人屈服,想到这里熬塘恨不得立刻离开。

他从小生活在光明的世界,西海龙王竭尽所能的为他遮风挡雨,使他的人生从未面对过黑暗,所以他格外惧怕那些神秘阴暗的势力。

这要不是观音家,他早撒腿跑了。

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胆怯,他故意跑到苏沐所睡的厅房,装作来察看他伤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苏沐大早起就醒了,正感痛苦烦闷,看到他更烦了。他也是不解,这家伙不缠着观音来缠他是什么意思。

“你疑神疑鬼的猫在门口干吗?要是没事你出去吧,我想单独休息一下。”

苏沐不客气的逐客道。

熬塘憋得难受,索性告诉他:“你知道谁来了?”

苏沐道:“谁啊?阎王来了,把你吓成这样。”

熬塘放低声音:“跟阎王差不多,阎罗殿两大拘魂使之一,马面。”

苏沐自然知道马面是谁,不禁嗤声一笑,道:“神经病,马面怎么可能来这里,谁死了?”

熬塘恐吓道:“说不定就是来抓你的,

观音还未洗漱好,就听杨柳来敲房门,疾声唤道:“小姐,您快出来看看吧,马少爷来了。”

观音打开门,一手正梳理着柔顺的长发,道:“哪个马少爷?”

杨柳咋舌道:“您见了面就知道了。”

观音轻吮嘴唇,略思付了一下,点点头笑了,道:“吓着你了吧?”

杨柳不住点头。

观音疼爱的抚弄一下她的脸,穿上外衣,顺着水上长廊往院中走去。

马面等待之余,安坐于凉亭中抚琴,他人长得忧郁,弹奏出的音阶也是声声唱晚,余音凄切,那一个个递进的低音,放佛是在轻诉对远方不能相见的情人的哀愁。

观音安静的立在亭外,竟有些痴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是一个内心如此细腻的人。

马面弹的是一整篇阙曲,弹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他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缓缓转过身,道:“你来了。”

观音似是鼓起勇气般吸一口气,笑着走来,道:“表哥,一别十余年,我以为你早将我忘了。”

马面正是观音的远房表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观音才六岁,她几乎不记得他的摸样了。

他是他们家族成就最高的人,却没有人以他为荣。

尽管眼前站着已是多年不见,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表妹,马面未曾有半点波澜,还是一副哀愁摸样,道:“难得你还记得我,我在阴司任职,往来人间多有不便,倒是从不曾忘记你们。”

观音一向以爱心示人,她用爱化解一切,这些年没有她应付不来的人和事,她总是那么落落大方,可是此刻却有些悻悻的笑,道:“多谢表哥记挂。”

马面愁容满面,道:“去年听说西方如来佛收你为亲传弟子,就想过来看看,一直有事给耽搁了。昨夜我偷窥阴阳镜,发现你近日有一情劫,为免你被情丝牵绊,我便是来帮你斩断情丝的。如来是佛宗大能,你能得他亲传是莫大荣幸,我不允许他人阻扰。”

观音有些惊讶,道:“情劫?”

马面道:“不错。如来是不是对你说过,只待你了却俗世情缘,便正式为你加诸法身?”

观音垂首道:“恩,父母恩养多年,我不想突兀离去。”

马面道:“不,父母之恩是天赐人缘,如来不会那般小气,他等的不是这个。”

观音不解道:“表哥的意思是?”

马面道:“有个叫苏凤凰的人你认识吗?”

观音一怔,道:“认识,他就在家里。”

马面一惊,道:“他已经住在你家了?”

观音道:“表哥误会了,他被雷劈,昏迷不醒,我便带回来医治,其实也是昨晚才认识的。难道你所说的情劫是应在此人身上?”

马面道:“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你佛门外的一个牵绊,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未可知。”

观音脸上一红,此话把她说的好像多么滥情一样,都要入佛门的人了,一个情劫不够,还其他人……

“我与他初识,并未暗生情愫,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对我也无甚感觉,何来情劫?”

马面慎重道:“此事须慢慢梳理,一定有哪个环节是情劫发展的苗头,必须扼杀。带我去见他。”

观音紧张道:“表哥要对付他?”

马面道:“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一件小事便能左右结局,我是来阻止那件小事的。在初期看来,不会对大家造成影响,但若不遏制,终将不可收拾。”

观音近来研修佛理,知道他所说不虞,便也点头应下。

她心下踹踹不安的带他来到苏沐的房间。

苏沐听观音介绍说是马面是她表哥,不由一愣,失笑道:“能在豫州城见到你这号人物,也算有幸。”

熬塘还未等引荐,早就躲到里间关紧房门,推说患了风寒不肯出来。

马面显然没有与苏沐客套的意思,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为什么来豫州城?”

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神情,苏沐知道那代表着掌控一切的能力,才有资格敢这般淡定,是不容拒绝的强横态度。

苏沐只好老实交代:“为了找观音。”

马面听了面色如常,观音却大感意外,不住的拿眼神询问苏沐。

苏沐刻意不去看她。他也无暇去看,马面上前几步,已经逼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顿的道:“你为什么找她?”

苏沐甚至闻到了马面喷口而出的阴冷气息,不喜的皱了皱眉,赶紧后撤一步,道:“我听说她与伏羲有交往,便想来问她伏羲在哪里。”

观音难掩讶色,道:“你要找伏羲圣人?”

马面问观音:“他若问你,你要如何回答?”

观音道:“其实我与他也只有数面之缘,那等神仙一流的人物能够垂青于我,我也倍感荣幸,不过说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要想见他的话只有在我这里等了,大约一年他就会来一次。”

马面冷若冰霜,道:“听听你自己的话,这可不就是苗头?我如果不来,照这样发展下去你何时入得了佛门?”

观音没想到表哥如此严厉,有些无奈的辩解道:“表哥,他想见伏羲前辈,我向来与人方便,为他通禀一声又不费什么,见与不见还是伏羲前辈说了算。至于你说的什么发展,我一点也听不懂,他家住在如意湖畔,我们仅是邻居而已。”

苏沐觉得自己不该插嘴,可是事关自己,不得不插,道:“马大哥,你说我会阻碍观音姑娘入佛门?”

马面根本不搭理他,将观音带出门外,道:“伏羲的事交给我,他必须离开。至于你,安心修行,待尘缘了尽,一心皈依佛门,日后必有大成。”

观音在自家兄长的责备下,方才显现出了几分盈弱的女儿态,低着头小声的咕哝道:“我哪有不安心修炼了,早就向佛心诚,苏公子只是过客,硬被表哥说成命里归人,你不说还好,如今被你一提,我倒有心思了。”

马面脸上有些惊愕,道:“这么说我还帮了倒忙了?你待怎样?明知情劫难过,偏要弄得伤痕累累才好?”

观音像个小孩一样仰着头,看着天空一蓬蓬云朵飘过,忽然问道:“表哥,这事好奇怪,我的心意自己都不明白,却需要你来告诉。”

马面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叹道:“世间最捉摸不透的是情感。有些人失去了才知道心痛。表妹,多年以后,你会恨我吗?”

观音扁扁嘴,眉眼尽是挫败,道:“我连眼前的心意都看不透,怎么能想到那么远。”

马面道:“我阻止你们在一起还有另一个原因,苏沐的阳寿只有十年。可惜昔日辉煌的巫族,十年后就要彻底断了传承。”

观音最听不得悲戚的事情,马上就伤心起来,道:“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个坏人。”

马面道:“但他立志做个坏人,这会让他沉沦下去。”

观音立刻道:“我教化他做个好人,会不会躲过那一劫?”

马面道:“你还是担心你这一劫如何度过比较靠谱。”

观音轻轻一叹,回望了一眼厅房,透过纱窗,隐约可见苏沐与杨柳还有悄悄溜出内房的熬塘,盘腿坐在一处,面目认真的说着什么。他们三个彼此都有隔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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