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处于两难境界,他沉思着,一声不吭,确实不知该怎么办?
“盛公子,你是怕你说出来,被黄圣杰知道了,不会饶过你,对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用担心,你老老实实说出你知道的,今日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这里的人也不敢说出去,没有其他人会知道,再说,都知监和警跸司厄运快到了,沈德义和黄圣杰要应付的人和事多着,他们顾不得你这个小人物,只要你好好陪合我们,我们还会暗中保护你,明白吗?”黑衣人似乎猜透了盛宁的心思,很有针对性地说。
盛宁隐约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位黑衣人背景非同寻常,背后的势力很大,而且对警跸司的事了如指掌,看来,不说是不行了,必须先过他们这一关,到时再说,他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听黑衣人问什么再说!”
黑衣人见盛宁表情有点变化,便问:“黄圣杰许诺你什么?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和他去干那些坏事?”
盛宁被他冷不妨一问,急忙问答说:“黄副使势力很大,手段毒辣,在下能不听他的吗?他拉着在下一起去做事,在下无法拒绝,而且,他给我银子,还请李少监帮我申请加入警跸司,沈公公也批准了,所以,在下便一步步被拉进去了,不是在下自己要干的。”盛宁说出实话,但他尽力辨明自己是被动接受的,他没有意思到,他被黑衣人套出话了。
“冒充姓慕容的和姓凌的去大闹‘好来运赌坊’是你干的还是黄圣杰指使你干的?”黑衣人继续套他的话,紧逼着追问。
“不,不是我想干的,是黄副使拉着我去干的,他认为我姿态颇像慕容云,令我冒充他,而他自己化妆成凌风雷,故意闹赌坊,就是有意激怒陆仲崁,从而让他去找远山派斗,我武功差,也怕冒充慕容云露陷了,但他逼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干的。”盛宁在黑衣人的逼问下,忘了谦虚地称“在下”了,直接称“我”,他完全被套进去了,承认自己参与捣乱赌坊。
两位黑衣人心里暗笑,一位觉得他竟然敢冒充慕容,就他拿德行,能像吗?另一位差点笑出声来,心想:“他真是鲁班面前耍弄斧头。”
“好,还算你老实,我再问你:袭击‘明事楼’和‘明礼阁’你参与了吗?快说!”黑衣人严厉逼问。
“没有,我没有参与,黄副使也没有参与,那都是陆仲崁带着人干的,只是……只是,在陆仲崁袭击‘明礼阁’前,是黄圣杰逼着我谎称是钱胖子的表弟,还编了个假名叫马晓波,谎称为钱胖子报仇,引陆仲崁去‘明礼阁’,可是,我一到那里,就撤离了,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听黄圣杰说,他也去了‘明礼阁’,不知他去干什么,他没有告诉我,只是事后他非常高兴,大说大功告成了。干这些事,我都是迫不得已,请大人饶过我!”盛宁说。
“你说话还算老实,先饶过你,我再问你:绑架四个孩子到‘杏芳阁’,你扮演什么角色?”黑衣人问。
盛宁想:“我的天,他什么都知道,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如果说谎,很可能立马被杀,只好先太坦白,小命能否保住,听天由命吧!”于是,他回答说:“是黄圣杰硬拉着我干的,当时,我极力反对对孩子下手,他说:‘又不是令你去杀孩子,只是把他们转移一个地方,或许他们往后会更好。’我只好答应了,后来孩子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杏芳阁’接受孩子的‘野菊花’,似乎对孩子不错,应该不会害他们的。”
站在盛宁后面的黑衣人听说他参与绑架孩子,顿时一脸怒气,举起手掌,想狠狠揍他,坐着的黑衣人一见,急忙示意说:“贤弟先别发怒,让他都把事情说清楚!”
黑衣人继续追问盛宁:“黄圣杰为什么要绑架孩子?你说!”
“绑架孩子们是黄圣杰计划的一部分,事前,他与沈公公谋划好了,要用一个接一个的离间计划来引诱江湖各派的争斗,先是闹赌坊,激怒陆仲崁,引诱他袭击‘明事楼’,接着是引陆仲崁袭击‘明礼阁’,再来就是绑架孩子到‘杏芳阁’,想让孩子们的养主以为是陆仲崁干的,黄圣杰管这叫‘三步棋’,就是想搞乱江湖,让警跸司乘火打劫,而他可以立功升官,他想抢李少监的宝座,我是被他逼得,我无罪,请大人一定要饶我!”盛宁说。
坐在盛宁面前的黑衣人想:“果然是个大阴谋,沈德义够狠毒的,他目的是以离间的阴谋来引发江湖各派激烈厮杀,而他渔翁得利;黄圣杰也是个狡猾的家伙,他找陆仲崁这个率直鲁莽的人下手,也算是找得很准,还好,绑架孩子的阴谋没有得逞,否者,事情就闹大了,江湖的局面很难收拾。”
站在盛宁后面的黑衣人想:“原来绑架孩子们是一个大阴谋的一部分,幸好孩子们被救出来了,否者,引发大的争斗,后果不堪设想,沈德义这阉人太阴险了,难怪天竹教的何紫寒教主与他势不两立,沈德义和黄圣杰不能留,否者,江湖无宁日。”
“盛公子,你对他们的阴谋这么清楚,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你只是沈德义他们整个阴谋局势中的一颗小棋子,他们把你推到最前沿,事情败露了,把责任都推给你,罪都是你的;而事情办成了,极有可能会杀你灭口,掩盖事情的真相,你会死得很惨,死后还要被江湖各派视为是仇敌,那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按沈德义的一贯作风,利用完你,便残忍杀害你,他是做得出来的,而你还在做着进警跸司升官发财的梦!盛公子,醒醒吧!”坐在盛宁对面的黑衣人指出了要害。
盛宁听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之前事情办得太顺了,只想权势、官位,真的忘了这十分凶险的结果,太可怕了!”
站着的黑衣人说:“你还执迷不悟,不配合我们,你会死得很惨!”
“我配合,两位大人,您们可得救救我,我愿意为您们办事,听大人吩咐!”盛宁说。
坐在盛宁身边的两位小姐之前一直吓得不敢说话,这时,见他们谈妥了,略微放松了些,站立在她们后面的黑衣人也坐下了,他对小姐说:“还傻看着干吗?快倒酒,让盛公子喝一杯!”
两位小姐突然意识到她们是陪酒的,倒了三杯酒放在三个男人面前,颤抖地说:“请三位客官喝酒,请!”
坐在盛宁对面的黑衣人说:“来,盛公子,你喝一杯酒,放松放松,咱们慢慢谈!”他又对两位小姐说:“你们也倒上酒,敬盛公子,但是,本官提醒你们,今晚的事,出了这个包厢就都忘了,出去什么也不能说,否者,我这位兄弟会把你们卸成八块,扔在‘望春楼’大门口,明白吗?”
“记住了吗?其实,你们也明白,如果你们乱说,就是我不杀你们,盛公子也会让你们死无全尸的,明白吗?!”另一位黑衣人严厉地说。
“小女不敢说,都忘了,都忘了,盛……盛公子,请……请喝酒!”其中一位小姐颤颤抖抖地说。
威严的黑衣人这时变得温和了,他对盛宁说:“盛公子,现在你真心愿意配合了吗?”
“愿意!愿意!经您们一指明,我真的明白了,沈德义和黄圣杰他们比帮会的人还狠,还坏,跟着他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在下愿意听大人吩咐!”盛宁又知道谦虚地称“在下”了。
“好!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有个想法,看你是否愿意配合做好?大哥,我有个想法,说出来,您看可行吗?让盛公子找个理由去约黄圣杰出来,装着向他汇报事情,向他探听警跸司下一步的计划,这样,咱们对他们的阴谋就更了解了,下一步也好筹划应对计划,这是好机会,行吗?”变得温和的黑衣人建议说。
坐在盛宁对面的黑衣人想了想说:“好,这个想法不错,但是,盛公子必须保持原来的样子,不能让黄圣杰看出来,否者,他会有危险,盛公子,你行吗?”
盛宁想了想,说:“既然说听大人吩咐,就一定得听大人的,您们决定好了,在下就去干,在龙虎帮这么多年,藏点心里的事在下还是有办法的,在帮里,在下一直是个‘文雅’的形象,要不然,帮里的兄弟也不会给我个外号叫‘公子’,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其实我是个爱玩青楼女子的人,哈哈!”盛宁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说的是实话。
两位小姐也放松了,也偷偷地笑起来。
“好!既然盛公子有信心,愿意配合,咱们就执行这计划,盛公子,你就传消息给黄圣杰,说你有关于‘杏芳阁’孩子的事要汇报,他现在一定很关心所谓的第三步棋的事,会见你的,你约他到警跸司前面隔一条街的‘明春楼’酒肆,请他吃饭,感谢他介绍你进警跸司,他一定会去的,到时就看你的,尽量打听清楚,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小心,别露出破绽!”盛宁对面的黑衣人说。
“盛公子,你这位同僚和他身边的两位小姐只是被打昏了,一会儿就会醒,你得想个办法,别让他们知道咱们合作的事,你们两位小姐也要配合,记住,别瞎说,否者,就让你们的鸨母在门口收你们的残尸,明白吗?”温和的黑衣人又严厉起来。
“盛公子,余下的事就交给你,我们要告辞了,记住你许诺的,希望你不是欺骗我们,否者,你就真的没救了!请你好自为之!来,敬你一杯,请信守诺言!”坐在盛宁对面的人与盛宁碰杯,拉起遮住口的脸罩,把酒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