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绍田丰等人穿着吕晨虎贲轻骑的衣服,趁夜骑马逃窜,方向自然是袁军大营。
跑着跑着,前方忽然来了一队打着火把的兵马,看战甲正是袁军,袁绍大喜,拍马就冲了上去,也顾不得他的亲兵和田丰等人了。田丰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人到了,他们走得反而更慢了,任由袁绍一骑冲了过去,自己人,没啥好担心的。
但是,袁绍没有想到的是,他冲过去的时候,对面大吼一声:“准备放箭。”
袁绍这才惊觉自己穿的是敌军的衣服,急得大叫:“自己人,自己人,对面是谁的部队?”
对面大概也觉得一个虎贲骑兵冲过来的可能xing不大,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斥候探马什么的,那面就说:“我等乃是三公子的部队。”
袁绍顿时大叫:“显甫啊,我是你爹啊!”
大概是受惊过度,袁绍的声音有些高,本来他就不擅长高音,这时候突然飚高音还特么破音了,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尚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然后就怒了。袁尚见对方骑马都偏偏倒到的,战甲也七零八落,顿时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砍翻那货不成问题,然后,他就提刀冲了上去,大喝一声:“尔敢辱我,看刀!”
乌漆墨黑的,看你妹啊!月光也不太给力再加上老花眼,袁绍哪里能看清你的刀啊?他连路都看不大清楚呢。然后,听见儿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袁绍大急,道:“我是你亲爹……嗷呜啊……”
噗通。
袁绍捂着脸摔了下来,疼得哀嚎不休,满地打滚。
然后,田丰等人终于发觉不对,追了上来,远远地大叫:“三公子,那是主公……”
“啊?”
袁尚腿一软,也从马上栽了下来,朝着袁绍扑去:“你真是我爹啊?!”
袁绍很平静很平静,虽然很疼,但是他终于也不飙高音了,用他那沉着冷静略带磁xing且极具男xing魅力的低哑嗓音说道:“显甫啊……”
“爹,你说。”
“我,我在想,当初真该把你喷在你娘脸上。”
“爹啊,饶命哇!”
袁尚很冤枉,他很想对袁绍说,爹啊,刚我要是不砍你,手下的人就拿箭shè你了,那样你会更惨了,怪不了我啊。你刚才纯粹是在极限作死啊,no-zuo-no-die啊!可惜,他不敢真这么说。
夜。
易京,内城。
张燕兵马在易京城外扎营,公孙续也带着不多的人马赶到了易京,吕晨所部则因为折损严重,进城整修。
公孙瓒也召集各路援兵头脑,在易京城内开了一次酬谢宴会。
宴会的气氛并不友好,殿中一场争论正在进行,争论的双方分别是公孙瓒和张燕。张燕要求公孙瓒后撤,放弃易京,撤到北方广阳郡去坚守,公孙瓒固执得很,非要守在这里找回面子。
吕晨早就料到公孙瓒不愿轻易后退,否则他当初就不会固守易京。不固守易京,有北方的战略纵深以及左近城池的呼应支援,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袁绍围困住,要知道,现在的公孙瓒势力虽然开始衰落,但也是比较强大的。所以,哪怕双方争辩得面红耳赤,吕晨也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面前胡吃海塞,根本不发言。
张燕今天损失了一万多兵马,心在滴血,见识了袁绍军队的jing锐程度,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当ri说过的要硬抗袁绍也成了一句笑话,现在的他可不敢再跟袁绍硬碰。事实上他这十来年都在黑山跟袁绍周旋,早知袁绍军队的厉害,但之前他很多时候都是在打游击,损失并不严重,但这一次却是被打得肉疼。而最主要的是,这还是在帮别人打仗,这让他觉得有些划不来,自然要求公孙瓒后撤,他要保存实力。
而公孙瓒固执地认为,袁绍已经士气低落,并且大营被袭两次,粮草补给也快跟不上,正是击溃敌军的好时机。公孙瓒敢说话,主要是因为他手里还有兵,易京有三万,都是jing锐,虽然面对袁绍十余万大军一直被围困,但守城的消耗却比攻城小了十倍以上。现在援军到了,他的兵力也就不算太吃亏了,况且北方广阳郡也紧急招募了两万兵马,不ri就会南下支援。在他看来,黄巾军的七八万人战力不行,只是来给他当帮手的,他不认为张燕能给他多大帮助,自然也就不会太在意他的意见,反倒是更加重视吕晨的意见。虽然吕晨的兵马少得可怜,但毕竟是吕晨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这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感激,一种重视。
所以,争执不下许久之后,公孙瓒突然望向吕晨:“伯朝,你认为呢?”
我认为?我认为你就该全军后撤,撤到广阳郡还不算完,最好撤到上谷去,让袁绍的战线拉长,补给困难,消耗陡增却打不死你,他最后只能退兵。这样可以兵不血刃地退敌!但是这样一来公孙瓒不会答应不说,还会让公孙瓒失去很多地盘,这些是很难夺回来的,吕晨现在想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公孙瓒做盟友,至少要有在三年之内足够钳制袁绍的实力。
所以,吕晨很愿意让公孙瓒死撑在这里,哪怕他的部队被打残,也没关系,地盘在人口在就能补回来。吕晨知道,曹秃子是绝对不愿意坐视公孙瓒被打败的,他必定会有所动作,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做出那么大的让步,换取吕晨北上驰援公孙瓒。现在的曹秃子眼里,袁绍还是大哥,只是他已经决定搞死这大哥,但实力还不如大哥,所以,他很想留下这个对大哥的老菊抱有无限yu-望的公孙瓒,等跟大哥开战的时候,邀请公孙瓒两头捅,爽死袁绍,就这么简单。
吕晨朝公孙瓒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淡酒漱口,然后道:“奋武将军,你这腌肉放太久了吧?塞牙,啧……”
说着,吕晨还拿了跟火柴棍出来剔牙。
公孙瓒脸sè顿时yin晴不定,心说,你特么真的是个傻子么?不像啊,这腌肉塞牙你不会不吃啊?就你吃得最多,还唧唧歪歪……
张燕冷哼一声,以示对吕晨的不屑,实际上,张燕并非白痴,现在他也已经想明白,他偷袭袁绍大营折损一万多人,是被吕晨给算计了,所以怀恨在心。实际上,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吕晨的及时报信,他的四万人都会被袁绍的伏兵吃掉。
吕晨说了句没营养的话,又埋头继续对付那塞牙的腌肉,嘟囔道:“我让我军师帮我说吧,士元,上!”
庞统正在啃一个猪头,这位以前从来不吃猪肉的世家子弟,在军中跟着跋涉千里之后,见了猪头也如见了老婆一般,抱着就啃,各种舌吻啃咬加撕扯,基情四shè。
这时,庞统啊了一声,回过神来之后,他很有贵族风度地拿吕晨的衣袖摸了摸自己嘴上的油,淡定地无视掉吕晨的白眼,然后施施然站起来。庞统气场强大至极,只见公孙瓒吓得歪了歪身体,一脸震惊,居然有人可以长得这么丑?
庞统的话却比长相更加惊人,他道:“我们认为,奋武将军非但不应该后退广阳,也不应仅仅固守易京,而是应该积极南下,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