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白茂林从骷髅的牙缝里抽出了那张颜色似乎变深了的草纸,点燃后,把灰烬一点不漏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里,扎紧口袋,装进了布袋。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孩子们接着给棺材盖上土,装上墓碑,苒苒的坟墓瞬时变成了一间新坟,耸立在诸多坟墓的包围里。再看她的照片,神色似乎安然恬静了许多。
“生魂出,死魂入,别留着这群孩子,我们回家了!”白茂林大声喊着,并叮嘱孩子们下山时别回头,一行人朝着城市闪烁着的灯火赶去。
此时抬头,城市的上空飘荡着一缕缕乌云,乌云凝聚在了一起,变得越来越厚重,最后干脆凝然不动了,形状像一个对着镜子梳妆的女子,有一种抚平千流百曲似的安泰。
走进城里,喧闹了一天的城市变得安静,奔忙了一天的人们已经安然入睡,高大的建筑群里偶尔几扇窗户里的灯光是亮着的。
一行人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影子被街灯拉得老长老长。
“破咒是不是成功了?”袁多多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忙问白茂林。
“还没完!”白茂林急速回答。
“啊!没完,下一步怎么办呢?”袁多多的心又悬在了半空。
“找到苒苒生前最钟爱的一件遗物,她的咒怨还有一半藏在其中。”白茂林说。
“苒苒阿姨都逝去十二年了,她的遗物也恐怕不复存在了。”钱杨说。
“咒怨在,遗物就在。”白茂林肯定地说。
“这么说,今晚我们还不能休息,要继续去寻找她的遗物吗?”魏小宇打了个哈欠,有些失望地问。
“不着急,太晚了,今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早在袁多多家集中,一起寻找苒苒的遗物。”白茂林说完,一群孩子着鸟兽散,纷纷朝不同的方向赶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三点多,杨术轻手轻脚地把身上弄干净,就疲惫地躺下了,此时,窗外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第二天一大早,杨术就急急地赶到了袁多多家,其他几个孩子也陆陆续续地来了,白茂林最后一个到。
“都很积极的嘛!”白茂林伸了伸懒腰,坐下看着几个随时等待发令的孩子。
“我们可是身经百战的呢!只要任务在身,我们就不知疲倦。”赵裕故意抖起精神,得意地说。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们都是一帮有出息的孩子。”白茂林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正说着话,一个人也进来了,抬头看,是白经理,手里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孩子们早啊,辛苦了!”他说出的话很有领导风范。
“为人民服务!”魏小宇调皮地站起来向着白经理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把大家都逗笑了。
明芳见白亮来到自己家,先是有些惊愕,匆忙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里去了。
白茂林把白经理提来的袋子打开,一一地把白经理收集来的遗物拿出来,一把画笔、几张宣纸、一只眉笔、照片、几件衣物……总之,一些零碎的物品被白茂林七零八落地抖在了地上,他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白经理,“你没长脑袋,还是脑袋里真就缺了筋?这是她钟爱的物品吗?”
“可是,我一大早就到那房里收拾了,收遍所有的角落,她的东西就剩这些了。”白亮一副无辜的样子,无奈地看着父亲。然后小声嘀咕道,“不可能让我把那间房子一起搬来吧!”
“开车送我去!”白茂林瞪了眼儿子,顺手把地上的物件重新拾回袋子,让白经理提起袋子走出去了。
明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到厨房里为孩子们做起了早餐。
吃过早餐,白茂林父子俩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的。
大家又陷入了思索中,究竟苒苒会留下什么自己钟爱的物件呢?
“会不会是那幅画?”杨术挠着头望向白茂林。
“什么画?”白茂林一头雾水,同样看向杨术。杨术便把苒苒生前给明芳画过一幅画的事告诉了白茂林。
“明芳,苒苒为你画的画呢,你还留着吗?”白茂林朝向一直在厨房里收拾餐具的明芳喊道。
“画?哦,我,我们搬了家,那幅画就留在了以前的房子里了。”明芳支支吾吾地说。
“那房子呢?还没卖吧?”白茂林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明芳,他真希望听见的答案是房子没卖。
“卖了,红伟说留着没用,我们就把它卖了腾出钱作为现在这间房子的首付款,怎么,要那幅画做什么呢,我觉得那幅画……”
“走,去明芳家以前的房子!”没等明芳说完,白茂林拉起儿子走出了门外。
这时,一直睡着的袁雷醒了,在房间里“咿咿呀呀”地大叫着,明芳急忙走进他的房间,“啊,怎么又尿床了?”明芳在房里为儿子收拾残迹的那会儿,肥胖笨拙的袁雷只穿着一条裤衩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客厅里一屋子的人,他咧着嘴傻傻地笑着,几滴口水从他咧着的嘴里流了出来。
白茂林和儿子来到了明芳家以前居住过的公寓楼,敲响了防盗门,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开了门,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外,忙警觉地就要关门。
“啊,别忙,婶婶,”白亮急着钻进了屋里,“我是您家的邻居,”他朝着对面的房子仰了仰脖子,“我们来想向您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老妇人还是没放下一脸的警觉,“我家怎么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一幅画,一幅上面画有美女的画,您在这屋里见过这样一幅画吗?”白亮比划着手向老妇人问着。
“你说的是不是一幅被牙齿咬过的画?”老妇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是,对,就是那幅画!”白亮感到充满了希望。
“哼,那可是一幅不干净的画,自从我们搬了进来,我女婿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那幅画特别美丽,就把它挂在了书房里,可是,画里的女人会从画中走出来,变成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孔,幽幽地看着我的女婿叹气。你说,那种画,我们能留着吗?”老妇人提起那幅画,还很生气地看着白亮,仿佛那幅画是白亮故意留下来害他们的。
“可是,那幅画你们把它怎么处理了?”不知何时,白茂林也挤进屋里来了。
“本来我想用桐油把它给烧了,可我女儿不让,她说那样一幅美丽的画烧了怪可惜的,所以,她把它给卖了。”
“卖了?!”白茂林父子俩异口同声,同时他们感到了由衷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