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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太后薨逝(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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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以前也常常这样的话,可朝政诸事,她自己不开口、不插手,却自有人替她开口,替她办事。她如此,英宗也只当她跟平时一样,没放在心上。

上次的风寒似乎只是一个诱因,在那之后,萧太后的身体便渐渐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警报,隐隐的,有种不祥的感觉在她心头升腾起来。

疲倦的感觉让她使不上力气,萧太后猛地意识到,就算自己掌控着权力,掌控着大半个胤朝江山,却不能掌控自己的性命。这些年,她为了母族的强大,也为了朝堂能与薛氏分庭抗礼,一直不遗余力地抬举萧氏,渐渐地,她亲手养大了一条狼,这条狼或许能帮她与薛氏这头猛虎相斗,但若是没有了自己的掌控,没有了自己的拿捏敲打,单凭英宗的力量,是否还能够控制得住?

她曾经考虑将来由惠王继承大统,萧氏中有大才的,可堪当大任扶持辅助,且惠王身上流的有一半是萧氏的血,他们得了泼天富贵,不会得寸进尺。可如今惠王成了废人,萧氏不可能甘心就这样退出储君之位的争夺战,若他们起了别样心思,情势一旦失控,内政动荡,将又是另一场血雨腥风。

这天下终究是龙家的天下,萧太后就是再抬举萧氏,抬举娘家人,也不会让大胤朝的万里河山易主。

母子二人了一会儿话,萧太后的神色便有些恹恹的。她摆手对英宗道:“陛下忙正事去吧,哀家累了。想歇一会儿!”

英宗扶着萧太后躺下,打开榻边的薄毯,抖开为太后盖上。一面道:“母后就好好歇着吧,太医刚刚的话,您都听见了吧?您情志不舒,所以,不能忧思!”

萧太后呵呵一笑,应了声好。

她如何能不忧思呢?

英宗与萧氏之间,这两厢就像一场拔河。一场世族大家与皇权的较量,若不能保持平衡,定有一方要败落。英宗若是先对萧氏动了手。到时候朝堂会变成了薛氏独大,等英宗缓过了气儿,再想要将薛氏一党连根拔起,那就更加千难万难了。

萧太后睁着眼睛。望着头湘色的游龙戏凤织锦幔帐。无声地叹了一息。

... ...

翌日清晨,太后晨起,脸色潮红,喉咙噎着一口浓痰,吞吐不得。

她挣扎着起身,倾斜着半个身子,弱弱的喊了一声:“来人......”

陈公公听到声响后,忙推门进入殿内。

“太后。您怎么了?”陈公公疾走到榻边,扶住了萧太后。神色担忧。

萧太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他快将痰盂拿过来。

陈公公将一个引枕颠到萧太后后腰,起身去耳房取来痰盂。

萧太后趴在榻边,想努力将喉咙间的浓痰吐出来,嗓子咳出了闷响,却只吐出了一块染了血丝的黄痰。

陈公公惊讶的喊了一声太后,萧太后却不理他,兀自用劲儿咳着,试图将卡住的那一块东西吐出来,可终究还是不能。

她脱力的躺了下去。

陈公公喊了婢子进来,取来了漱口的清水和锦帕等物事为萧太后盥洗。

“太后,奴才再去请张院使过来看看!”陈公公道。

萧太后却没有应他,她沉吟了一会儿,哑声对陈公公道:“去叫容妃过来,就哀家病了,让她过来侍疾。”

陈公公愣了一下。

太后并不怎么喜欢容妃,她总容妃有些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平素最喜欢的便是萧贵妃,总是自家侄女,偏疼她是自然的。可太后生病,不让萧贵妃过来侍疾,怎么反而让容妃过来呢?

陈公公一时没有想明白,不过太后发话了,他不敢多问,只应了声是,便去了外殿,嘱咐一个宫婢去传萧太后的话。

晌午的时候,萧太后召容妃去宁和宫侍疾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所有人都在私下里猜测着萧太后此举的用意,连萧贵妃也战战兢兢的,寻思着太后娘娘是否对自己有了不满。

她让身边一个机灵的内监去打听打听宁和宫那边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那内监回来了,太后殿门紧闭,陈公公和一众宫婢都守在外面,殿中只有容妃娘娘伺候着太后,半晌不见容妃出来。

萧贵妃心中打鼓,上次惠王龙廷轼听太后感染风寒,入宫请安,被太后拒之门外了。可这次病了,却是找了容妃过去伺候,这是什么意思?

萧贵妃想起逍遥王龙廷轩如今在惠王麾下,短短几月,便取得了萧氏众人的信任,这样能力,不容觑。她心头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了众多,一会儿想太后是否见惠王残疾了,想要用龙廷轩取代惠王的位置?

逍遥王母妃容氏出身一般,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持他,若太后动了这样的心思,那他们萧氏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逍遥王?那以后轼儿怎么办?

萧贵妃陡然浑身发冷,她拼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她自己胡乱臆测的,太后也许不是这样子打算的。不定,太后在这个当口传唤容妃过去伺候,是为了将容妃推出去,让她和逍遥王成为薛皇后和太子的目标。只要太子转移了目标,那时候局面也就跟着转变了,成了太子与逍遥王相斗,而惠王坐收渔利。

萧贵妃相信,龙廷轩不是省油的灯,凭他在短时间内能取得萧氏众人的信任便不难看出来了。

等太子和逍遥王斗得精疲力竭的时候,轼儿便能腾出手来,将他们一并收拾了......

嗯,不定。太后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整个下午,萧贵妃便在忽喜忽悲的情绪中度过。

... ...

晚膳后,容妃伺候完萧太后用膳喝药后。便跪安退出了宁和宫。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刚回到自己的寝宫,还没来得及洗漱,便听殿外的宫婢来报,萧贵妃来了。

容妃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却不敢推脱,忙从内殿迎出来,笑道:“快将娘娘请进来!”

萧贵妃穿着一袭蜜合色的宫装。浅淡长袭纱裙纬地,外罩着一件银红色的绡纱半臂,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三千青丝挽成一个高髻,发间缀着几颗饱满的珍珠,闪烁着柔亮润泽的荧光,鬓边斜斜插着一支朝阳五凤挂步摇。细长的流苏倒垂。于行走间金光闪烁,潋滟生辉。

萧贵妃眉眼长得酷似萧太后,却没有萧太后的精明干练,眸光稍显柔和一些,声音也甜软,不细看她脸上留下的岁月痕迹,便如同二十来岁的娘子差不多。

“听容妹妹今天去了宁和宫给母后侍疾,本宫也担心着母后的身子。只好过来问问妹妹了!”萧贵妃笑道。

容妃过去行了礼,便扶了萧贵妃的手一道往内殿走。

“太后娘娘身子是不大好。不过有太医照料着,娘娘又是有福气的人,定能否极泰来!”容妃含着淡笑回应。

萧贵妃听太后身体不大好,便有些担忧,忙问:“太医怎么?”

容妃一愕,事实上她今天过去,没有遇到诊病的太医,太后也没跟她生病的事情,只问了龙廷轩最近在做些什么,与柳家娘子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容妃太后身体不大好,是从她的脸色,气色看出来的。

容妃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她脸庞微红,有些尴尬的道:“妹妹过去的时候,没遇着太医,不如姐姐明日过去亲自问问!”

萧贵妃便笑着也好,又问了容妃今日过去,太后可有什么。

容妃知道萧贵妃想问什么,也没多作沉思,只留心眼略去了问龙廷轩的那部分,一整天在榻边伺候着,给娘娘端茶递水,伺候用膳喝药,后来太后只问了轩儿和柳家娘子的婚事而已。

萧贵妃想了想,觉得太后怎么会在病中关心龙廷轩的亲事,这有儿蹊跷。

她深望了容妃一眼,看她一脸坦然,没有隐瞒的痕迹,便姑且相信了。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萧贵妃见容妃神色倦怠,心想她或许真是一整天在太后身边伺候,累得慌了。心下稍安,便让她赶紧洗漱,早些歇了,自己领人回了寝殿。

******

六月初十一早,辰逸雪陪着端肃亲王去了城郊行山。

辰靖照例出门巡铺,毓秀庄的总号最近要推出一个新的服装展,很多的成衣样式已经从桃源县寄了过来,他过目后要让绣房的人赶紧赶出来,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

蕙兰郡主打理着偌大一个端肃亲王府,也闲不下来,好在金子过门后,能帮着她分担一些。

管事妈妈送了账册过来,蕙兰郡主从辰老夫人处回来,金子已经煮好了茶,正等她回来,跟着郡主学习对账管账。

金子天赋不错,蕙兰郡主也教得很开心,她若金子和辰逸雪回了仙居府,就让金子掌管辰府中馈。

金子谦虚推脱,自己的锻炼还不够,还需跟着母亲好好学习。

蕙兰郡主很高兴,婆媳俩坐一处,蕙兰郡主,金子听,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午膳时分,蕙兰郡主刚想要吩咐传膳,外院的常富跑进来,宫里来了人,太后娘娘身子不好,请郡主进宫。

蕙兰郡主神色微变,忙起身,让常富快去备马车。

... ...

亥时末蕙兰郡主才回到了端肃亲王府。

金子听二门的厮的郡主回来后,忙趿上丝履,拉着辰逸雪一道去垂花门迎她。

蕙兰郡主就着芝兰的手,从车厢内出来。羊角灯橘黄的光晕撒在她脸庞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让她的神色看起来显得晦暗不明。

“母亲......”

辰逸雪和金子齐声唤了一句。

蕙兰郡主抬眸望去,脸上便漾开笑意。道:“怎么还出来迎我?夜深了,快回去歇息,我这里有张妈妈和芝兰伺候!”

金子上前。挽着蕙兰郡主的另一是手,笑道:“母亲去宫中侍疾,儿反而在府中躲清闲,哪还能睡得安稳?”

这话让蕙兰郡主觉得窝心,她柔柔笑了笑,想起萧太后的病情,复又敛起了笑容。

“太后娘娘的病情。很严重么?”金子低声问了一句,因此前并不曾听太后凤体有恙。

“太后娘娘晨起咽喉肿痛,滴水不进。药不得入,脸上和身上都肿了起来,呼吸不畅,似要封喉。生命.....垂危!”蕙兰郡主道最后。慢慢压低了声音。

金子却大惊,她认得这种症状,前世爸爸是中医师,他曾经治疗过这样的病症,这种病来得很急,在发病之前征兆不显,一下子特别严重,是恶疾的一种。叫做喉痹症。

爸爸过,喉痹症是体内热毒发作。太后的病症来的这么凶猛。应该属于晚毒的一种,也是最为炽烈的。喉痹症的诊疗方案是清朝康熙年间一个姓雷的医者发明出来的,而此前染上喉痹症的,都被大夫断为死症。

大胤朝所在的历史朝代跟金子所认识的不同,她也不知道太医是否能治疗太后的喉痹症,若是不能,那么,太后便会死。

萧太后的传奇,金子有所耳闻,她历经两朝,辅佐两代帝王继位,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是个政治手腕非常强硬的女人。这样的人,最后竟是死于喉痹症么?

“太医院的人怎么?”金子问道。

“药喂不下去,太医们也是素手无策!”蕙兰郡主罢,吐了长长一口浊气。

金子曾看过父亲治疗喉痹症的方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蕙兰郡主,她或许能救太后一命。

蕙兰郡主愣了片刻,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道:“璎珞,你能治疗太后的病?”

金子头,回道:“母亲刚刚的太后的病况,儿曾在一本医案上看过,这是由于体内热毒引发的喉痹症,并非死症!”

蕙兰郡主听金子起太后的病是体内热毒引起的,跟太医们的基本一致,她心中已是信了一半,不过太医太后滴水不进,很快便要封喉,而璎珞却此病能治......

她抬眸看了金子一眼,见她神色笃定,便明白,这病,璎珞的确能治。

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交织缠绕在一起。想起萧太后昔日的绝情和冷硬心肠,蕙兰郡主的眸子变得幽沉起来。

蕙兰郡主想起五月底的那一次朝会,连同阴山奏折一起送来的鞑靼国书。宪宗被囚十九年,无尽的等待,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可狠心如斯的母亲,却为了另一个儿子的利益,不肯为他一句话。

萧太后在英宗心中的分量几何,蕙兰郡主是知道的,可她却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将那一丝希望,一丝曙光掐灭了......

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

萧太后这些年插手的朝事,还少么?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蕙兰郡主心中冷笑,她抿了抿嘴,低声道:“皇家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插手。况且璎珞你也不是医者,没有那个义务。”

金子见她如此,便只好低低应了声是。

蕙兰郡主随后又跟金子和辰逸雪逍遥王的大婚典礼可能推迟了,至于推迟到哪个日子,尚还未有定论。太后的急症,让陛下很是担忧,全部心思都在这上面,若是太后病情有变,逍遥王的大婚,只怕要推迟一年以上。

金子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祖母若是病逝,孙辈们是要守孝一年才能除服,龙廷轩的大婚典礼推迟一年,也是合情合理的。

蕙兰郡主寻思着若是萧太后病逝,她身为皇家一员,少不得要留下来守孝。可她私心里不愿意辰逸雪和金子也留下来。上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再加上雪哥儿的身份敏感,留下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在内厢坐下,蕙兰郡主接过金子递上的热茶汤,喝了一口。抬眸看着辰逸雪和金子吩咐道:“璎珞,你这两天将箱笼行装都整理好,雪哥儿你明日安排人先去洛阳城定好船。轩儿和涵涵的婚事只怕是要推迟了,你们也不必再等,就大后天启程回仙居府吧!”

金子忙头应是,她不晓得为何蕙兰郡主要这么紧张送他们走,不过在上京城的日子也的确无聊。金子便没有多问。

辰逸雪虽然并不热衷于政事,但他政治嗅觉却极为敏感。这大半年来,帝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云诡谲,暗潮汹涌,朝堂割据两派,政党相争。英宗若是不能维持表面的平衡。一场政变在所难免。

母亲不愿意亲王府以及辰家的人卷入朝堂争斗,这是她所要远离帝都,远离权贵圈子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个,聪明如他也大致猜测到了,他的身份跟皇宫有一些牵连,因此蕙兰郡主不愿意他入仕,也不愿意他来帝都。经过几个不眠之夜的苦苦挣扎,他最终放弃了心中的执念。有时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执念。害了他所在乎所爱的人。

辰逸雪让芝兰和张妈妈进来服侍母亲,自己领着金子回了院子。

金子一路沉默,辰逸雪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握紧了她的手,淡淡道:“生老病死是生命的自然规律,人人都会有那么一天,迟早而已!”

金子侧首看他,了头。

******

蕙兰郡主安排金子和辰逸雪启程的日子是在六月十五。时间上已经非常赶了,但没有想到萧太后的病更赶。

从六月十一日确诊为喉痹症之后,萧太后滴水不进,浑身肿胀,意识全无,于六月十四日晚上戌时三刻咽气。

从发病到死亡,只有短短的四天时间,且发病后,太后口不能言,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容妃成了萧太后召见的最后一个人。

萧太后突然暴亡,让容妃成了后.宫众矢之的。

薛皇后趁机向英宗进言,容妃有可能谋害太后性命,要求严查容妃。

太后的突然薨逝,给英宗带来的悲痛,是难以名状的。

他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但薛皇后字字针对容妃,字字以孝道事,英宗只能将容妃交由薛皇后审查。

英宗自认为是个孝子,哪有母亲死了儿子不痛哭流涕的道理?

周伯宣等臣子赶到宁和宫时,英宗已经哭得几乎不醒人事了。他突然间像是被生生抽掉了一根支柱,萧太后就是他身后的那一根支柱,虽然这些年太后恋栈权势,母子俩也有政见相左的时候,但英宗知道,这世间不会害他的人,就只有他的母亲萧太后。

英宗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却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他的皇权,捍卫不了母后的生命!

周伯宣他们虽然也想大哭一场,表示悲痛,但他是当朝宰相,他必须料理萧太后的治丧大事,也不能让皇帝这样没完没了地哭下去。见满大殿的人不管真的假的,有泪没泪,一个个全都在哭。他当即立断,一面吩咐太监们把皇上搀扶起来,强按在御座上。一面向众人高喊一声“止哀!”这才压住了这个乱劲。

英宗用热毛巾揩了脸,满面倦容地:“朕方寸已乱,什么话也不想,伯宣,你和他们商议一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听你们的也就是了。”

周伯宣身为右相,此刻陛下授命,他自然要挑起这个担子。

他忙应了一声是,劝英宗回宫歇息,自己招了礼部的尚书和司礼监的人一起商议萧太后的丧仪。

亥时一刻,讣告从皇宫传了出来。

蕙兰郡主听到消息后,从榻上弹坐了起来。

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来不及了......

雪哥儿和璎珞,来不及走了......

... ...

次日清晨,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妇,素服至长生殿哭灵。

蕙兰郡主和金子,亦在此列。

哭灵声如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耳边还有梆梆响的木鱼声萦绕,吵得耳膜嗡嗡作响。

金子不懂这些规矩,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蕙兰郡主,大家都哭的时候,跟着哭,大家进偏殿休息的时候,她就跟在蕙兰郡主身边端茶伺候着。

金子的舅娘顾氏以及外祖母翁氏亦是命妇。刚刚在长生殿哭灵的时候,大家都低头跪着哭,也没有发现,直到进偏殿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顾氏看到了蕙兰郡主,便低声跟身侧的婆婆翁氏了一句。翁氏看过来,含笑了头。太后薨逝,普天同悲,翁氏和顾氏也不敢表现出高兴的表情。

顾氏走过来,先给蕙兰郡主施礼问安,金子也忙给顾氏问好。

“郡主最近看着清减了些!”顾氏没话找话。

蕙兰郡主脸色透着疲惫,在上京城诸事皆要过心,不似在仙居府那般清闲自在。正所谓心宽体胖,忧心思虑过甚,人精神头不济,身体自然也要清减些的。

“夏日炎热,胃口不大好,是清减了些,刘夫人好眼力!”蕙兰郡主也和气的应了一句。

顾氏应了声是,凑过来跟郡主和金子聊了几句,很快又要进行第二轮的哭灵,众人抿了口茶汤,便又陆续出了偏殿,往长生殿而去。

(ps:六千四百字,肥肥的章节!

感谢飘过的浪花打赏和氏璧,医律又多了一个新盟主啦,好感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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