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骑惊诧周军在这个时候发起冲锋,步兵不象骑兵,冲锋需要加速,步兵随时可以发起冲锋,就在辽军短暂的惊愕之下。
白重赞、符彦能二人令余下的刀盾兵迅速在后面集结,再度发起冲锋。
辽骑在面对周军长枪兵的突袭之后,还没回过神,转眼间刀盾兵又倒了面前。
这时的辽骑差不多已经静止,而且有长枪兵在前做肉盾,刀盾兵贴近之后,屈身以刀削辽骑马腿,于是,辽军前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这时,白重赞、符彦能二人率亲卫不声不响地往南逃往绥州。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阻击任务已经完成,对柴荣也有个交待了,现在是该考虑保住自己性命的时候了,二人及亲卫都有马,策马而逃,成功的胜算颇大。
可怜被抛弃的数千周军士兵,自此他们的结局无疑就是一个字,死。
辽骑被阻碍之后,收拾了被抛弃的数千周军,也已经疲惫了。
耶律宛令辽军打扫战场之后,随即北向,进入银州休整。
这场遭遇战,辽军大胜周军,歼灭周军骑兵一万多,步兵一万,但辽军伤亡也很大。
三万骑兵至今伤亡已达七千余人。
耶律宛非常心痛,这数骑兵可是他依仗的家底,经此一战,耶律宛再也不想与周军血拼了,他也已经完成了辽帝交给他的任务,成功救援了夏州,将来犯周军挡在了银州以南。
所以,耶律宛觉得自己对定难有功,有功就要有赏,但如今李彝殷在夏州,所以耶律宛只好自己想办法在银州打打草谷了。
耶律宛麾下辽军的打草谷害苦了银州城的百姓,虽然李氏经营定难五州已经数十年之久,银州城的百姓大都是拥护李氏统治的,但这不代表银州党项族和汉族百姓愿意接受辽军打草谷,一时间,银州城一片混乱,虽然耶律宛有过命令,考虑到毕竟定难不是敌国,令辽军打草谷时不可杀人性命。但形势发展永远是不可预料的,银州百姓不甘欺压,竟不时有人结伴反抗,这一反抗则令辽军很不爽,这个时代,心中不爽自然要弯刀解决。
不断有银州百姓因为反抗而被杀,杀得人多了,慢慢地,银州百姓开始隐忍,这隐忍不是放弃反抗,而是转明为暗,百姓们一面向夏州告状,一面开始暗中下手泄愤,开始是对辽军战马下手,慢慢变成向辽军士兵下手。
如此,局势就变得有些诡异,辽军是救援定难而来,并成功解了夏州之危,但在银州城中,却与百姓水火不容。
李彝殷的夏州还是在周国彰武节度使郭谨大军的包围之中,正盼望着辽军前来救援,可辽军在击败了周军之后,便固守银州不见动静了。
如今银州百姓来告状,这辽军就是一群凶神恶煞,并且贪婪嗜血,李彝殷苦恼不已,他自然知道军队的劣习,但如今有求于人,自己又能怎么办?
如果得罪了这伙辽军,定难五州想来就不是自己的了,说不定连命都难保。
李彝殷不想追究,而是派了使者携带钱物去往银州,一则请辽军手下留情,二则对辽军来援表示感谢,最重要的是请辽军继续西向解夏州之围。
此时,柴荣正在绥州城中训斥逃回的白重赞、符彦能二人,但柴荣心中知道,今日战事失利不能怪他们,所以也就是训斥了几句。
柴荣心里有些失落,这场战事原本只是扫灭定难五州,以周军的实力,加上柴荣缜密的准备和策划,本应该唾手可得,却不想被辽军横插了一杠,功败垂成,难道真得天不佑大周么?
其实仗打到这份上,若是从战略上考量,周军应该凭借占领西北边宥州和柴荣所占的绥州与定难军谈判,暂时停战,双方都需要休整,积蓄实力,而周国地广人稠,重组这折损的士兵不是难事,相反定难五州如今被攻下二州,只剩下三州,要恢复损失的数万士兵那是比登天还难,时间是站在周国这边的。
但以柴荣性格,这时停战撤兵比死还难受,本就为了建立威望而起兵讨伐定难军,如今付出了数万周军士兵的性命,仅仅占领了二州之地,这让柴荣情何以堪?
白重赞、符彦能、史彦超三人是赞成撤兵的,他们已经怕了,长年北地的经历,对辽骑的恐惧深入骨髓,但他们更怕柴荣,所以,三人不敢支声。
向训是郭威的旧臣,一向与柴荣走得近,柴荣也视他为心腹。
向训的意见也是撤兵,这仗再打下去,如果辽军继续增兵,那周国恐怕要得不偿失了所以,向训上奏道:“圣上,如今宥、绥二州已经在我国掌握之中,定难军仅剩夏、静、银三州之地,不足为虑。臣以为圣上应该撤兵,派重兵固守宥、绥二州,待来日再行讨伐。”
赵匡胤、郑恩二人自然知道柴荣的心意,所以二人一致赞同继续讨伐,灭亡定难军。但二人的想法也不尽相同。
赵匡胤心中已经兴起割据的念头,他对柴荣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但如今他的心里已经对柴荣与明国交好有了不同的看法,在赵匡胤看来,与明国交好,那是养虎为患,虽然周国眼下实力不足以对抗明国,但赵匡胤认为,越是敌人越需要防备。
赵匡胤开始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了,周国朝廷中,柴荣的心腹并不多,象他和郑恩这样的结拜兄弟更是仅有二人,如今只要攻占定难五州,那么依功行赏,这定难节度使非他赵匡胤莫属,而对于郑恩,赵匡胤根本没有将他列入自己的竞争对象,郑恩太鲁莽直率了,不足以谋大事。而如果自己节度定难,万一明国向周国动兵,自己拥有定难五州,万不得已,也能为周国撑起一片天。这是赵匡胤眼下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郑恩的想法不同,他仅仅是因为好胜,不服气,在郑恩的眼里,天下勇猛者他如称第二,就应该没人敢称第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