筌叔看着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一起上!”张大牛大吼一声,便朝着筌叔扑来。
另外两兄弟也硬着头皮冲了上去,破财的愤怒让他们顾不上恐惧。
筌叔拿起地上的麻绳,那麻绳似长得眼睛似得朝着三兄弟飞去。
“嗷嗷!”三人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筌叔拍去手上的灰尘,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的三人,摇了摇头,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温璟道:“有劳温娘子进去救人。”
温璟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门前,没有丝毫迟疑推开门,虽有心理准备,但屋内的情形依旧让她触目惊心,冷怡君被绑在床上,嘴巴被一块破布塞住,身上不着片缕,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
温璟走上前,用刀割开绳索,发现冷怡君依然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地看着屋顶,温璟用床单包裹住她的身体。
“筌叔,麻烦你把他们三人带回衙门。”温璟扶着冷怡君走到门口。
筌叔拉来一辆驴车,看了一眼三人,便把驴从车前卸了下来,然后把车套在了三人肩膀上。
两人把冷怡君平躺放到车里,温璟随后也坐了上去。
筌叔则坐在
“啪!”筌叔一鞭子抽在三人身上,三人黝黑的皮肤上绽开一道殷红的血痕。
“既是畜生,还不快走!”筌叔厉声喝道。
三人吃痛卖力向前走去。
冷姑娘?”温璟唤了一声,她发现冷怡君双目完全没有焦点的注视着车顶,仿佛痴傻一般,唤了她一声,她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温璟叹了口气,骄傲如她,冷怡君向来心性颇高,即便是在青|楼那种地方,依然骄傲地维持着自己仅有的尊严,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设身处地的想想,不管是换作谁,恐怕都无法接受。
......
季长歌走出地牢,恰好看见苏幕等候在不远处。
“审问结果如何?”苏幕上前问道。
季长歌叹了口气,道:“那老鸨嘴巴甚为严厉,她只说那陆红笺被人赎了,其余撇的一干二净,极刑之下恐有冤情,暂时没有人证和物证足以表明陆红笺的死跟她有直接关系,说不定真是那富商杀的也说不定,这春姑没有杀人动机,杀了自己楼里的姑娘,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苏大人可有高见?”
苏幕微一颔首,道:“可怜那陆红笺红颜薄命。”
季长歌抬头看了苏幕一眼:“苏大人为何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那尸体便是陆红笺?”
苏幕一滞,随即笑道:“季大人自有高招,岂是下官能够揣测的。”
季长歌微笑道:“听说前几日刑部研制出了一种新的审讯丸,服用此丸的人全身奇痒难耐,受不过便招供了。”
“果真有此药?”苏幕问道。
“大人到时便知,我连夜去一趟扬州府,我已让刑部派人连夜送来,这段时间还需劳烦苏大人派人好好看管牢房,千万不能出了差池。”季长歌道。
“季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恪尽职守。”苏幕躬身道。
......
温璟发现马车并没有在邗江县停留,而是直接去了扬州府的路上,那三个畜生被筌叔点了昏睡穴,绑在了马背上。
温璟和筌叔到达扬州府时,季长歌已然候在那里。
打开车门,温璟走了下来。
“冷姑娘情况不是很好,我先替她治疗。”温璟道。
“少爷,人我给你带回来了。”筌叔把那三个畜生扔到地上。
“先关进地牢。”季长歌踢了一脚道。
筌叔拖着三人去了地牢。
季长歌喊来几名侍婢,把冷怡君抬进了房间。
温璟拿掉坑脏的床单,看着冷怡君满身的伤痕,她是被折磨了几个时辰。
“冷姑娘,不要害怕,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牡丹坊以后不复存在。”温璟一边说,一边用温水给她清洗着伤口,这个骄傲的姑娘身上满是新伤旧伤。
听到“牡丹坊”三字时,冷怡君目光微动,随即又陷入了茫然。
温璟叹了口气,清理完了以后替她上了药,穿上衣服,身体的伤容易愈合,心里的伤却可能伴随一辈子。
“去看看她吧。”温璟打开门,走了出去。
季长歌点了点头,侧身走了进去。
“冷姑娘......”季长歌轻声道。
“啊!不要过来!”冷怡君突然尖叫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
“是我啊,冷姑娘。”季长歌不知冷怡君为何会有此反应,难道把他当成欺负她的那三个人了?
温璟闻声走了进来,两人面面相窥。
“冷姑娘,这是季公子,他不会伤害你的。”
“啊!你走开!”冷怡君依然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温璟对季长歌使了个眼色,随后道:“好,我让他走了,你好好休息。”
两人走了出去,温璟从门外把门带上。
“她是否受刺激以致精神失常?”季长歌轻声问道。
“极有可能,但我想,即便她清醒着,恐怕大人您,也是她最不想见之人。”温璟看着季长歌道。
季长歌一愣,旋即明白温璟所指,想起袖笼里那副他的画像,心中不觉一阵怅然。
“咦,这不是晏菲表妹吗?你来找我玩了吗?”王知府突然拉着温璟道。
温璟目瞪口呆地仍由王知府拉着转圈圈,心道,这王知府果然疯的不轻。
“是啊,表哥,我们去屋里说话吧。”温璟顺着王知府的话道。
“你又来哄我,你明明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王知府突然一拳向着温璟脸上打去。
温璟来不及闪退,向后倒去。
季长歌一手揽住温璟,一手挡开王知府的一拳。
王知府被两名下人拉住。
“老爷啊,那可是上回救了少夫人和凤哥儿的温神医,您不能这样啊。”王福哭丧着脸道。
“温神医,凤哥儿......我的凤哥儿......”王知府突然一屁股坐地上哭上了。
温璟松了一口气,刚才着实吓了一跳,这王知府也是可怜之人,临老还不得颐养天年。
“王福,你家二少爷何时回来?”季长歌问道。
“二少爷去了已有五六日,算着也应该回来了。”王福道。
“可曾提及此行所为何事?”
王福摇了摇头:“这个二少爷没说,只吩咐我们好生照料老爷,几日便回。”
季长歌挥了挥手:“把你们老爷扶回房里吧。”
温璟道:“多谢季大人相救。”
“举手之劳。”季长歌淡淡道。
“这二少爷跟这两件案子有牵连?”
“他许是这两件案子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季长歌面沉如水,他之前排查时,竟把这二少爷漏了,当时他也询问过,所有人都能证明二少爷去庄子上收租子去了,如果当时他跟他大哥去了牡丹坊,那么便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庄子上。
......
翌日清晨。
“二少爷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王俊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口渴的紧,便走进正厅内,一抬头,猛然看见季长歌正坐在那儿微笑看着他。
“季......季大人,您......您来了啊。”王俊霖磕磕巴巴道。
“季某还有点要事未曾办完,又要叨扰你们一家。”
“季大人见外了,您能光临寒舍是我们的荣耀,何来叨扰,只是家父如今疯疯癫癫,怕冲撞了季大人才是。”王俊霖叹了口气道。
“不打紧,王知府也是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般模样,等我回京城以后,会请太医过来替王知府治病,至于能不能治好,那就要看王大人的造化了。”
“如此便多谢季大人了。”
季长歌看了一眼王俊霖,道:“我前几日路过清河县听闻一件奇闻异事,一个渔民清晨捕鱼,竟然网到一具尸体,又恰好遇到一名游医,一番救治竟然活了过来,啧啧,当真命不该绝,据说那女子貌美无双,只是喉咙伤还未痊愈,说话根本听不清楚,她见我穿着官服,竟然哭着求我带她走,只听懂大概,似有冤情,我便把她带来了府衙,等她喉咙的伤痊愈了,就可以知道她有何冤情。”
王俊霖手抖的茶杯作响,忙放下茶杯,道:“竟有这等神奇之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啊,那女子恢复倒是挺快,我看她再有两日便可下床走动。”
季长歌瞥了一眼王俊霖,发现他不停的搓着手,眼神闪烁不定。
“王兄好生歇息去吧,季某先行一步。”季长歌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筌叔走过来对着季长歌耳语了几句。
“按计划行事。”季长歌小声道。
看着季长歌与筌叔走远,王俊霖连忙把王福叫到了跟前,问道:“季大人可有带来一位姑娘?”
王福点了点头:“是有一位受伤的姑娘,睁着眼睛却不说话,全身包的严严实实,不过那脸蛋儿真真是赛天仙。”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王俊霖骂道。
“奴才知错,二少爷息怒!”王福连忙跪在地上道。
王俊霖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原以为是季长歌诓骗他,没想到竟然真有这么一位姑娘在府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