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歌缓缓切开仲孙言的腹部,但与白兆先相同,仲孙言的腹腔中也积聚了大量的血液。
“舀到木桶中。”温璟道。
血液被清理干净后,两人看着肠壁上一个个小孔。
“似乎是动物噬咬的痕迹。”温璟道,这倒是跟白兆先的尸体大为不同。
联想到仲孙言喉咙处的伤痕,温璟的脸色一白,胃里有些翻腾,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让她感觉有些不适。
“我爹的肚子怎么会被咬成这样的?”仲孙齐一脸茫然地看着仲孙言腹中被噬咬的千疮百孔的肠子,忽然捂着嘴跑了出去,弯着腰呕吐起来。
看着柳无欢不太好看的面色,温璟淡淡道:“柳大人,劳烦你把仲孙前辈的腹部缝合起来。”
柳无欢走到仲孙言面前,看了仲孙言一眼赶紧收回目光,拿起针线以最快的速度缝合完毕。
温璟走到仲孙言的房间里,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然后目光停在一处。
顺着温璟的目光,季长歌脚尖一点,单手攀住房梁,目光落在墙上的通气孔上面。
“有东西爬过的痕迹,从灰尘的痕迹和半透明的斑痕来看,可能是蛇之类的动物,而且这通气孔并不是很大,太大的动物进不来。”季长歌道。
温璟走到炕旁边:“这个通气孔刚好对着炕头,如果有人把蛇放进来,或许是蛇的唾液把仲孙前辈弄醒了,年纪大了原本睡眠就少,仲孙前辈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出于本能张开嘴呼救,而蛇便撑着空隙钻进了肚子中。”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季长歌也不得不承认,这恐怕便是真相了,这条蛇是自己跑进来的,还是被人放进来的?
季长歌走到屋外仔细查看了一番,又跳上屋顶看了看。
“应该是有人放进去的,屋顶有人走动的痕迹,就在通气孔的上方,那人脚上还沾着淤泥。”季长歌道。
“仲孙言也是死于谋杀,而不是所谓的突发心疾。”温璟道。
季长歌原本想说什么,见柳无欢走了过来,便没有说。
“大人,卑职先回衙门。”柳无欢躬身道。
“嗯。”季长歌淡淡应了一声。
看着柳无欢的背影,季长歌眼中的怀疑越来越重,刚才柳无欢的表现让他太过失望,他原本还存着一丝她会懊悔的侥幸,但看来,是他想多了。
“去高程西的庄子看看。”温璟忽然道。
两人坐进马车中,马车向着郊外驶去。
“仲孙言的死跟这几件案子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温璟道。
“可仲孙言并非刑部的人员,而且也未曾在刑部待过,之前这几件案子的受害人都在刑部任过职。”季长歌道。
在刑部任过职,这句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温璟一时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
“仲孙言没有在刑部待过,但或许他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跟那三名死者一样,所以被人灭了口。”
季长歌点头,如果是这样,的确说的通,他们共同知道的某件事到底是什么?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马车在空旷的原野上奔驰。
“大人,到庄子了。”
两人走下马车。
温璟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上次被抓来的时候是夜晚,看的并不分明,而此刻终于看清整个庄子的外貌,这原本应该也是个繁盛的庄子,此刻却杂草遍地,斑驳的墙壁爬满了爬山虎。
走进庄子,温璟依然有些不寒而栗,脑中浮现出面具人脸上那张阴森恐怖的面具,那个人当时就站在这个位置。
看着温璟微微有些失神的样子,季长歌轻声道:“别担心,他们已经不在里面了。”
庄子中间的主体部分已经全都烧塌了,只剩下断垣残壁,虽然没有重新修葺,但里面已经被清理过,虽然如今也是杂草丛生。
两人在废墟中搜寻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
“时间太久了,证据已经都被破坏了。”季长歌失望道。
“回去吧,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温璟说完便转身。
“别动!”季长歌突然低声道。
顺从地站住,温璟忽然感觉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全身鸡皮疙瘩集体立了起来。
季长歌慢慢走到温璟身旁,手快速捏住一样五颜六色的绳子一般的东西,然后重重摔到墙上。
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在地上痛苦地扭曲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温璟顿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刚才就是这东西在我后背上的?”
“嗯,如果我再晚片刻发现,它可能已经一口咬在你脖子上,这条可是西域最毒的蛇,只是这种蛇在我们这里应该极为少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季长歌诧异道。
“小心!”温璟话音未落。
感觉到身后的腥臭味,季长歌手起刀落,一条蛇被劈成两段掉落在地上,也是一条跟方才那条蛇差不多大的彩蛇。
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声音远远不止一条蛇在游动,这地方竟有数量如此众多的剧毒蛇。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季长歌低声道。
温璟点头,两人一起快速向外跑去,某些蛇种是有灵性的生物,经常有报道称,有蛇被人类杀死,然后被群蛇报复的事件,一直都是听说,今天竟然亲眼论证了。
忽然感觉小腿处一阵剧痛,温璟忙站住不动,动会加速血液循环,毒素会很快进入到心脏。
再次砍死两条飞快游来的蛇,季长歌惊恐地看着温璟:“你被咬了?”
温璟点头,卷起裤腿,小腿处果然有两个深深的牙印,正汩汩地流出黑血,撕下一块布,紧紧扎在伤口上方,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粒解毒丸放进口中。
看着不断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蛇群,季长歌一把抱起温璟,脚尖一点,人已经在五丈开外。
一直跑进马车。
“快走!”
马车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季长歌样子也知道不是小事,忙猛抽了一下马鞭,车子非也似得离开了庄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