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话很是谨慎,他并没有击溃敌军,而的是重创,因为他清楚得很,面对数十万的敌军,击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頂點說,..
曹操了头,他思虑了一会,又问道:“此计虽然可行,但此番出征只留了三百步兵守卫濮阳,面对十数万的贼兵,只怕他们连一日都守卫不住,届时我们岂不失了根本?倘若眼前的战斗再多胶着些许时日,待贼兵两面合围,我军腹背受敌,这又当如何破解?”
陈宫躬身道:“主公心思缜密,在下佩服之至,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主公忘记了故交陈留郡守张邈了么?东郡与陈留唇齿相依,倘若东郡失守,陈留则失去了屏障,将直接面对黄巾贼的大举进犯,所以张邈绝不会坐视不理,他手下万余精兵,必能抵抗贼人入侵,届时我们两面夹击,此战可胜!”
陈宫的计算也可算的上是滴水不漏了,只不过他不知仙姑的阴谋,更不知此时的陈留城早被数不清的病患围得水泄不通了,而张邈为了防止疾病扩散,只得紧闭城门,如此一来,不仅无法出兵救援,就连外界的消息都很难收到,此时他甚至不知刘岱已经死了,更不知数十万黄巾军正浩浩荡荡的向东郡赶去。
曹操这才面露微笑,道:“既然贼人已攻东郡,张邈又是我的故交,我总得派人知会他一声,才算不失礼节,否则以后见面他必会拿此事揶揄我了!”
陈宫知曹操做事谨慎,怕有所差池,也不破,只是附和了几句。
两人计议已定,陈宫正欲起身离开,忽然帐外有人报道:“禀主公,昨夜临阵脱逃者十五人,十人拒捕,已当场斩杀,现擒回五人,请主公发落!”
曹操迈步走出帅帐,只见空地上跪着五名士兵,军服被泥水和血水混合沾染,已然看不出了本来的颜色,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
临阵脱逃是重罪,按军法自然是处以死刑,所以当那五名逃卒见到曹操时哪还敢妄动,但心中却还希冀有一丝侥幸能活得性命。
曹操命人将一名年轻的逃兵押到身前,他冷冷的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那年轻士兵头赶忙磕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人知错了,人再也不敢了!”
旁边的校重重的踹了逃兵一脚,恶狠狠的道:“主公在问你话,赶紧如实禀告!”
大概是那脚踹得狠了,逃兵好半天才爬起身来,重新跪在地上,颤声道:“是...是...回将军话,人是济北...卢县人。”
曹操若有所思的道:“济北...济北如今已然落入贼人手中了,你此番逃走,欲往何处啊?”
那逃兵茫然道:“人...也未曾想过。”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曹操手中的木雕上,不禁眼眶一湿,哇的嚎啕大哭起来:“鲍将军,人对不起你啊,人罪该万死!”
曹操摸了摸鲍信的木雕,叹了一气,对身旁的校道:“将这五人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喏!”校不由分,拉着逃卒便往后走去,本以为那逃卒会大喊饶命,岂知他却喊道:“将军,人不甘!”
曹操一扬眉毛,示意校且慢行事,他缓缓踱到逃卒的面前,道:“临阵脱逃已是死罪,你还有何不甘?”
那逃卒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朗声道:“人自知死罪,不求宽恕,只愿死在战场之上,不想如此死了,黄泉路上无颜面对鲍将军!还望将军恩准!”着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但地面早被雨水浸得松软了,竟磕出了个深深的泥坑。
其他逃卒也深受鼓舞,纷纷跪地叩首道:“我等也愿战死在沙场之上,望将军成全!”
曹操嘴角微一上翘,他的目光询问似的看了眼陈宫,却见后者轻轻颔首,他这才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将这五人绑了,巡营示众!另外将这五人编入死士营,明日一早站在队首迎战贼军,倘若他们后退半步,立斩不赦!”
校喏了一声,押着五个逃卒下去了,曹操又唤来于禁,语重心长的道:“鲍将军英武非凡,实乃真英雄也,你带着此尊木雕,传阅全营,以托哀思!”
于禁单膝地,双手接过木雕,恭敬了拜了三拜,然后道:“末将必定屠尽黄巾贼,为鲍将军报仇!”
曹操将于禁扶了起来,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返回帅帐。
这些时日军情,文书昼夜不断,他稍稍活动了下筋骨,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刚欲憩一会,却听帐外报道:“报,济阴郡乘氏(地名)李乾求见主公!”
曹操闻言大喜,李乾乃乘氏望族,手下食客数千人,若得他相助,必定如虎添翼,所以曹操振作精神,快步迎了出来,喜滋滋的将李乾应入账中。
李乾躬身施礼道:“在下济阴郡李乾,见过州牧大人!”
曹操不等李乾躬身,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刘州牧刚刚力战而逝,在下可不敢专擅自领州牧一职!”
李乾摆手道:“在我等兖州豪族心中,像曹将军这样心系兖州安危,志存高远之士,早已是兖州牧的不二人选了!在下深知此番黄巾贼寇来势汹汹,是以一得到消息就率一千轻骑日夜兼程赶来,以助州牧一臂之力!尚余两千步兵押着粮草,由犬子李整带领正在赶来,相信三两日也能到了!”
曹操赞道:“这才当真是雪中送炭啊!李将军善于审时度势,又治军严整,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当世英才啊!”
李乾赶忙又谦虚了几句,二人正在帐内寒暄,忽然听得军营东面传来阵阵呐喊之声:“报仇!报仇!我等与黄巾贼势不两立!”看情形,应当是于禁的激励奏效了。
李乾则暗自钦佩:这曹孟德只率数千兵将竟然能阻断数十万黄巾贼的去路,如今鏖战数日,竟然依旧士气如虹,此人当真是乱世明主,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