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入窗户,清露滴梧桐。
这是一幅对联,清光绪帝题于涵元殿上,当然,是在戊戌变法失败后,被软禁的瀛台里面有感而发。
瀛台,本指传中隐于东海中的仙岛,这里众位看官也都应该知道,特指位于中南海中的仙岛皇宫。
瀛台始建于明朝,在清朝顺治、康熙年间曾两次修建,是帝王、后妃的听政、避暑和居住地,因其四面临水,衬以亭台楼阁,像座海中仙岛,故又名瀛台。
1898年,光绪帝在维新派的煽动下,不顾脚跟还没站稳的事实,大搞政治经济军事变革,惹得本就不甘交班的慈禧雷霆大怒,不单借机第三次垂帘主政,还在打了光绪帝一个耳光后,把他软禁在这儿,好长的一阵子里,这皇帝只能看溪光树色,连心爱的妃子也都无法保住,到了现在,不觉已经过去了七年。
“皇上,外面冰雪交加,不如回殿里歇息,前些日子的风寒刚刚见好,切莫要再大意了……”
被软禁了7年只能做应声虫的光绪帝,如今的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尽管眉目间仍不见老态,可回眸的神采中,到底露出了一丝积年的抑郁与病容。
“今儿个刚刚初二,李谙达怎么有时间来朕这里,可是亲爸爸那边有什么旨意,还是……”
李莲英一边苦笑着上前搀起转过身的光绪帝,一边声地道:“我的爷。这大过年的,您就莫再寻思赌气了,都已经斗了这么多年……唉……老佛爷今儿个心情大好,这才让老奴过来给您拜个年,顺便看看皇上的龙体可曾痊愈……”
光绪看着四周无人,心里不禁有些悲愤,但想想被软禁的日子,却又本能般地对慈禧有些畏惧:“我都如此光景了,还能有什么心思继续斗下去,看我的身子骨。怕是也活不过那位亲爸爸……”
李莲英听着胆战心惊。却又对光绪充满了同情,尽管因为对他从的感情,在戊戌政变之后被慈禧冷落了好一阵,可作为男人来。毕竟还是不愿看到光绪如此难受。
“皇上慎言。虽这里只有老奴异人。可这瀛台里还是要心着好,前两天侍卫首领宫宝田上折子,皇上最近龙体见好。又念叨着跟他练习武艺强身,老佛爷还特意叮嘱着,万不可让皇上抻着了筋骨,万一龙体有损……”
光绪心里一动,脸上却仍是那副冷笑抑郁的悲愤样子,“我就亲爸爸怎么会突然让李谙达来看我,莫不是又担心我搞什么幺蛾子……”
看看李莲英低头无话,光绪不由继续道:“李谙达最知道朕这身体,自打尹师傅被调离了瀛台,便终日见不着几个人气,如再不活动活动,怕是真要趁了老佛爷的心思了……”
“唉,我的爷,您啊,就安心养着身体,老佛爷再强,如今也是到了七十的人了,您如今就事事都顺着她,总会有再亲政的那天……”
看看光绪还想话,李莲英的老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抢先了一句:“宫宝田那边……我已经服老佛爷应了,另外又着他安排几个知心儿的人手和丫头,皇上若是喜欢,便……”
光绪心里一热,到底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怨念再没什么,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李莲英的肩膀,这才转身进了涵元殿旁的屋,却是乾隆少年读书的地方,题名补桐书屋。
“瀛台岛北有石桥与岸上相连,桥南为仁曜门,门南是翔鸾阁,左右延楼19间,也是中南海的最高,你们进了瀛台后,便要想办法留一人在此,便能监控整个瀛台及外面的动静……”
宫宝田一边手指瀛台的平面草图,一边低声地对面前这四男四女耐心地讲解着,其中杨、马、王、金四名侍卫还好,本就是自己的心腹手下,对宫内的地形十分熟悉,而对其中打扮成宫女模样的若离,却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婉晴、婉月和婉春三位宫女,虽然身上没什么功夫,但胜在为人机灵又忠心于光绪,这些年倒做了不少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可这忽然非得搀和进来的若离,尽管功夫可能比那侍卫还要高明,但却因为不懂宫里的规矩而有些见不得光,若非杨猛也一力要求,恐怕宫宝田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的。
若离之所以要来瀛台,一来本就属于帝党一脉,尽管头那位老大人去年也郁郁而终,可她也是见过光绪的人,心里隐隐约约总有着一股子忠君报国的念头。
杨猛也不想阻拦若离这个念头,一来自己还要兼顾着中情局那边在外面策应,二来有若离在里面做内应,将来无论是战是退,都不会因为其他人为的因素而产生误判。
当然,杨猛的心里肯定是不太希望宫宝田行此险招的,但在李存义与尚云祥的促成下,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试试,事实上,即便是他心里明白未来中国只有革命一条路可走,但作为一个穿越客,就没有不想着尝试改变一下历史的念头,何况还有一心为皇帝效忠,广大门楣的师傅师兄在一旁推波助澜,难道他还敢明着打破忠孝为先的理念?
“我当时若是敢不行,我估摸师傅师兄就能拍死我……”
想起杨猛在临走时跟自己的话,若离不禁有些微微走神,等到再看桌子上的地图时,这才又听到宫宝田仍在反复地讲解着……
“南边为涵元门,内为瀛台主体建筑涵元殿,北有配殿两座,东为庆云殿,西为景星殿,殿南两侧建筑,东为藻韵楼,西为绮思楼,你们平时切莫四处走动,要以隐藏为主,平时跟在皇上身边的,最多不能超过两个,否则,西边怕又要起什么疑心了……”
看着八人都仔细地看着地图,宫宝田揪着的心才算略微松了一下,只是不等出走字,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入西苑门之后便是环绕瀛台的太液池,其深浅难测,除非情况危急,万万不可与皇上离开北通一堤,等到五日之后晚间三更时分,见到我的信号之后,再心行事……”
“嗻!”
眼下八人,除了若离来自宫外,其余七人皆与宫宝田相识多年,尽管平日里也极为亲近,但对于眼前这位大内第一高手,仍是存着三分的敬畏的。
由于宫宝田领路,加上李莲英早就放出话来,所以去瀛台的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只是在即将踏上瀛台拱桥之前,与慈禧那边派来的宦官略有几分龌龊,幸而其中一名老太监识得宫宝田的厉害,又得了李莲英的好处,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放了行。
“公公,按照往日的规矩,这来回去瀛台走动的官员,都要一人五两,那宫宝田算什么东西……”
啪的一记耳光,打得话的太监不禁有些发蒙,看向老太监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几分隐晦怨毒。
“知道你这种太监最爱记仇,总以为将来会有翻身那天,杂家今天就教你个乖,知道那宫宝田到底是什么人么?”
老太监心里有些腻歪太监那副嘴脸,但却又不愿平白的得罪人,同是在宫里混饭吃的阉人,谁知道谁会不会一朝得志呢,没见那李莲英的师傅安德海,便是恃宠生骄,最后被人白白的斩了脑袋。
太监心里骂着,脸上却急忙堆出一副笑脸,“的一时糊涂,还清公公提……”
老太监掂量了下太监本能地塞进自己手里的碎银,感觉虽然不多,倒也不枉自己使劲咋唬他了一通,“那宫宝田,师从八卦掌大师尹福,因其毅力天赋极佳,后来又被八卦门的开山祖师爷董海川相中……那董海川知道么?咱内廷里的第一高手,打遍了京城武门,也只有太极杨无敌和形意李老能勉强能与他战个平手……”
看老太监着着就跑了题,几个被勾起性子的太监不觉笑着嚷道:“咱们便连尹福也知道是刚从瀛台出去的老人,您老还是莫要跑题了……接下来怎么着……”
“切……没见识的猴崽子,那董海川不单教了宫大人八卦掌,还将掌门之位及八卦秘宗连环掌,都传给了他,据他二十三岁那年,武艺便已登堂入室,一身过硬的暗劲功夫,令京城武林前辈纷纷为之动容,但其最为擅长的,却是号称‘雪里粘雀雀难飞’的轻功,其速度与发劲技巧都堪称武林一绝,所以江湖人又称他为“宫猴子”。
看着几个太监听得入迷,老太监不禁有些得意地继续道:“光绪二十三年,宫宝田被召入宫,就任护卫首领,加封四品带刀侍卫,先后任老佛爷和皇上的贴身侍卫,也是咱大清最年轻的一任大内侍卫总管,庚子之乱那会儿子,宫大人随他师父尹福护驾得力,获老佛爷连口称赞,并与皇上钦赐黄马褂一袭……”
到这里,老太监不由恨恨地又拍了一下有些后怕的太监,“你你跟人家大内第一高手要孝敬,你不是提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呢么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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