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也不能,只说为了多陪陪身边的女人,便抽不出时间多管。众女却都不知秦朝有做出这些牺牲,只知自己因秦朝不能前往京城灯会的中心,自然也不能去见识中心处最热闹最繁华的景象。黑暗中一件件惨不忍睹,无形中一刀刀打磨着秦朝的心。以前见李云萝拿人做花肥,明知劝说无用,还是克制不住站出来劝说。现在所遇比拿人做花肥还惨不忍睹,有能力却能忍住不出手相救,冷眼旁观。何其残忍也!
看似残忍,可仔细一想:救一人容易,救一万人难。救一个是救,救一万个也是救,一千万个也是救。既然已经救助一个,怎好厚此薄彼,不接着救下去?若有能力救一千万个,却只救一千个人,救一千人的功劳再大,与另外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人的罪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救人者对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人见死不救是何等地残忍!只对小部分人慈悲又算什么真正的慈悲?救这个却不救那个算什么真正的公平!算什么真正的好人?
救人最多未必是好人!救万万人是救。
救人最少未必坏!救一只小猫也是救。
不救对别人残不残忍不好说,不救对自己肯定很残忍,秦朝心想:若易地相处,落难的人是我,一个有能力救一万人却只救一千人而不救我,一个只有能力救一百人却想救我这第一百零一人,想救救不了,哪个更好?对我而言,第一个有能力救而不救当然不好,第二个无能力救,想救救不了,对我最好都不过是感情上的好。小好和大好都很难做人。若救人的人是我,有能力救而不救。如何问心无愧?不能问心无愧,有愧于谁?
一个不救一个有愧!
百个不救百个有愧!
万个不救万个有愧……
那些世外高人为什么大都喜欢隐藏在山里,远离人群?是因人间苦难实在太多吗!凭那些高人的能力,一眼能见一大堆,见了不救不好;救又只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就算救人对自身损害最小,救一次对自身损害是一,救一万次的损害便是一万,最强大也越来越承受不住。最长寿也越来越消耗不起,只好眼不见为净,避世隐居。原因肯定不止这一种,不知这是否算得上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事实是不是?不好说。
秦朝越来越觉得借债还钱也可以是正道,借债不还才歪门邪道,现在养生堂就是在借债还钱走正道。如果自身实力弱小,拼了命都救不了几个人;若是自身实力够强大,随手都能救助许多人。现在虽然有能力救人而不救。但相对以前能力弱小时,拼了命都救不了几个,已不可同日而语。哪个更好?哪个更坏?显而易见。情况不同,救人的方式不得不改变一二。皇帝不直接出手。却能通过手下影响亿万人,一句话能救下许多人。
一个字都能害人无数。
说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自己做,最好说也不好做。
秦朝突然联想到天外那些比皇帝还大许多的大人物。觉得那些仙神般的人物之所以不见身影,与其说隐藏在幕后,不如说是像皇帝一样高高在上操纵一切。但比一般皇帝还高高在上许多。皇上不用为了帮助农民而亲自下田做牛做马,忙完一家忙两家,忙完十户忙百户,越忙越不像话。那些大人物不必为了帮助凡人而下凡,皇帝不用降级做农民,农民不用降级做牛马。否则那些天外飞仙般地人物与凡人武者有什么两样?
上面只要统一了思想,下面做得最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思想不统一,互相扯皮,皇帝最勤奋都勤奋不过牛马。
“嘿嘿!有马不骑,有好马不骑,路走得最快又如何?救人的方式不行,方法不对,心肠最好又如何?”秦朝暗自摇头道,“能力小欢声笑语不断,能力大反而愁眉苦脸,能力最大有何用?”秦朝脸上再次扬起灿烂的笑容,心想:“皇帝那儿虽说是京城元宵晚会的第一中心,但有臭屁皇上在场,如何能玩得痛快,倒不如去第二中心大相国寺。只是大相国寺离这儿太远,若按她们现在这速度……”
“你们坐稳,别乱动。”众女耳边忽然传来秦朝的声音,纷纷停下脚步。
面面相觑,坐什么坐?
辛双清心里一样很疑惑,身体却顾不上四周的行人,地上的泥水,准备一屁股坐在路上,不料身体反而腾空而起,沿着屋檐飞一般掠过,眨眼间便是上百米。“啊……”大家疑惑顿解,都明白了秦朝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辛双清脸色一红,连忙在空中坐下,再不敢乱动,生怕惹主人不快。与此同时,只见旁边小柳、李嬷嬷、苏晓晓正和她一样,如影随形般跟着主人,时而跃上高楼,时而穿过十字路,时而往左转,时而绕一圈。
这太刺激了!
要是秦朝刚刚没说别乱动,众女现在便不用这么安静,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不蹦蹦跳跳,不大呼大叫,只用眼珠转来转去,默默欣赏着四周如仙风景。
小柳忽然惊叹道:“大师兄,降龙掌法中这招‘时乘六龙’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真的像乘六龙而行一般。”
秦朝苦笑。
一招‘时乘六龙’力还未尽,又一招‘时乘六龙’紧跟着接上。
一招紧接一招,接二连三使出,以无形掌力化作六条龙卷风小龙,风卷残云般载着众女一起畅游亿万灯火照耀下的大宋国京城。这一招‘时乘六龙’太难驾御,最多只表面轻松,实则已尽全力,精神力都用上才勉强维持住。若无强大的精神力辅助,这一招不过维持几秒钟,掌力便四散而走,耗费内力太巨大,用这赶路极不实用。相比驾驶公共汽车,说极不实用都夸大了,该说极极不实用。驾这车比驾飞机还难,载人量还小。
苏晓晓道:“风筝因风力在高空中飞行,我们因掌力在低空中行走,强大是强大,但不必奇怪。”
秦小柳点头道:“是啊!不是掌力不行,事实掌力比实物还容易上天入地。”
辛双清道:“是龙卷风强?还是掌力强?龙卷风能轻易将人卷入高空,掌力比龙卷风还多了人为的控制,为什么不行?可以前……就现在,甚至……甚至亲眼所见都不能马上将思想转换,习惯性地觉得这很不合情理,这才有更多地惊喜。”说是这么说,事实都成了卡片人,还有什么不能够接受!
不说,一个人偷着乐。
苏晓晓嫣然一笑,道:“确实有很多的不合理。原本以为主人施展的是法术,可现在只是江湖上常见的武功……”话未说完,屁股下一空,身体往下落去。
“啊!”苏晓晓一声尖叫,忙央求道:“主人饶命呀!奴婢再也不敢啦!”话至中途,就发现身体不再往下掉落,并继续往前移动了很远,明白主人掌力其实一直护着没撤走。
众女越来越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兴奋、刺激的快感越积累越强烈,半路上终于压制不住,本能地尖叫起来。继而发现越叫越痛快,因不见主人怪罪,便放开了嗓门。一行人速度越来越快,大部分人白天都很难看清,晚上见了大都以为是自己眼花,或是见了鬼魅妖怪。特别是偶尔听见众女说话声和尖叫声,想不通——那些声音怎么刚才还在后面很远发出,忽然又从身旁传出,突然又从左边很远处响起,时而一个,时而一群?
一路上,有不少人在唱秦朝抄写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唱得最凶是那些少男少女,却也有不少老夫老妻对唱。
众女跟着唱了一遍又一遍。不但不觉乏味,反而越唱越觉滋味无穷,一种曲调是一种曲味,另一种曲调是另一种曲味,一处风景是一种风情,另一处风景又是另一种风情。
路上听见不少人在夸赞养生堂主的元夕词写得如何如何好,众女听得脸上有光,秦朝心想:“我根本不需要借此风头,多此一举。”隐有悔意,暗中向辛弃疾一次又一次赔罪。
“出了就出了,再无须解释。难道说此词是辛弃疾所写!别人问辛弃疾是谁,我该怎么回答?难道说他是南宋词人,几十年后才出生。那才荒谬呢!鬼才会相信。”
观星楼,赵九正和酒肉和尚聊天,忽然浑身一颤,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酒肉和尚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一样浑身一颤,也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