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面段誉比大部分出家人还无欲无求,那一面他却比大多数小孩子还随心所欲。这一面是真,那一面也是真。这一面有假,那一面也有假。真真假假,不好简单地一概而论。
对他的聪明机智,秦朝已深有体会。
对他的愚昧痴傻,一样地深有体会。
毕竟装在他脑袋里面的不只有那些比较先进的思想,免不了还有大量地落后思想,比起装在自己脑袋里的大量先进思想,中间经历了无数时空无数人耗费无数心血改良。
这么比对他是极不公平。硬要说什么胜之不武,秦朝倒还不怎么觉得。主要是觉得没劲,就像一个说书不跟人比说书,却硬要去比打铁。打铁的功夫过硬就过硬好了!
管别人是天下第一铁匠还是倒数第一,比了又如何,不如把书说好了。
事实少不了又出现了意外,跟他这说书的比打铁,别人更提不起劲来。
至少段誉的那把天下第一剑,他不只负责前面的设计,中间还狠狠地来了几铁锤,最关键的淬火都是由他来收尾,没谁愿意跟他抢着干。
大大小小的御用铁匠们全体大松了一口气,显然都认为总算有够份量之人来帮忙顶了黑锅。万一有什么功劳,总还是少不了他们那一份,对此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大好人呀!”
秦朝前脚刚走,就有人忍不住发出感叹。随之引来了一阵又一阵附和,不绝入耳……
“大好人?”
临时改了任务的那群带刀侍卫眼里,渐渐分不清,哪个是真的秦朝,哪个只是他的人影。瞪大眼睛纷纷惊叹之余,才恍然明白了,上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特殊交待。
“你妈才是大好人,这是大杀器才对。”有个年青侍卫禁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
“是呀!”众侍卫嘴里不说,心里十有八九在附和。虽然表面上是没什么危险,但还是被他那改得面目全非的凌波微步惊出了不少汗来。各种汗味混杂在一起。想不闻到都难。
好在他不常来。
希望他别再来。
段誉若真心想找他说什么。做什么,不如常往龚家酒楼走一走方便易行。
“如果每个侍卫手时都有一把冲锋枪,我这轻功再高十倍都完了。”秦朝暗叹。
转念又想:“有了冲锋枪就不用再担心刺客刺杀了吗?刺客的武功一定很高吗?”
在那种极没安全感的地方还是别呆久了好,无论武功多高都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被层层保护在内都有极不安全的感觉。何况单枪匹马深入到包围圈内。能这么快就这么走上一趟。证明自己对自身武功还是太自信了。何必再继续逗留下去。
得了逍遥派的武功秘笈修炼还不满半年,急着回家都不必急着冒这么多险。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自己有命在才有希望实现其它希望。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不必给别人太多准备的时间。有时候一秒钟都足够做很多事了,何必再多呆上一秒。一旦陷入阵势,没了活动的空间,只一阵箭雨就有可能射杀那种号称万人敌的猛将。
一朝一代,有几个万人敌的猛将?
在江湖上,有几人曾经杀人上万?
侍卫们的表现越差劲,秦朝越不敢小视。万一段家有人狠下心来,要灭了自己……
自我提醒,时刻不忘。别因此而又少了谦虚谨慎,又多了高傲自大。那样不值!
那样都不必别人出手,自己越强大越把自己打败得越厉害。像那‘剑神’卓不凡,便是在心理上自我增加了一个剑术的极限,无形中阻碍了继续上升的空间。
回到龚家酒楼,至少有半个回家的感觉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越来越凌乱的生活规律。
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家,见多了不同的人,跑多了不同的地方,生活想不凌乱都不行。自从穿越到天龙世界,整个思维体系就乱了。
说不乱是在自欺欺人。
“主人,丐帮有消息传来说:‘霍红死了’。”辛双清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奴婢认为找到了人是真,死了是假。具体情况还不好说,但那霍红想获得新生,早晚都得死一次。毫无疑问,死得越早,活得越好。”
秦朝点头道:“能这么快了解这件事,其中肯定会有些内幕,不过不必咱们再操这闲心。”话一出口,顿时有对不住霍青的感觉。但是说都已经说了,再收不回来了。
“原来又是奴婢多想了。”辛双清想了想道,“既然主人不关心这个,那奴婢也懒得再管。要说有什么内幕,别人恐怕也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有这么快将之了结。”
顿了顿道:“其实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便行,没必要明说,说开了反而不美。难道可以说,主人保护不了霍红,那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秦朝挥了挥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转身去了‘地’字一号修炼室,那里至少很安静。
霍红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名声,不需要别人的关注,名声越小越好,活得越轻松。
辛双清轻轻偷笑。刚才又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主人玩,顺便再打听一下主人的秘密。对那霍红确实又想多了,主人对妻妾的要求何等之高,又怎么可能看上她那种货色!
主人若有心帮谁一把,根本就不需要再找什么别的原因。除非霍红能比得了左柔,否则根本就不必考虑这么多……
该好好洗个澡了!
每次一想到主人为了生活方便而设计并提前完工的人工温泉浴室,便不由升起飘飘欲仙之感……
暗自嗔骂道:“主人呀!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可恶呀!现在一天不洗两个澡就得担心全身不舒服。”忽然又想起开始那时候,主人连洗衣服都不让别人帮忙,非要亲手清洗不可……
与附近李府、林府、王府中那些奴婢的好日子一比,现在这生活坠落下来都像是身在梦中。真要换成了是那种任打又任骂、任劳任怨、白天下床忙、晚上上床忙的正常奴婢生活,真不知真的可以坚持得了多久。其实只这么一想,就已经很对不起主人了。
说对不起,又太见外。不想听主人说什么对不起,更不该对主人说什么对不起。
一转眼,目光又回归至擂台上。只见段誉哈哈一笑,扬眉吐气地将‘天下第一剑’挂在了背上。若非他身材极高,这么做只会让他变成小丑,哪还会像现在这么帅气。
一向瞧他很不顺眼的玉朱、玉紫姐妹见了,都不由呆了一呆,急忙把脸一转,还是转慢了,还是脸红了,还是控制不住心怦怦直跳,有种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好的感觉。
“秦兄,我又欠你一个大人情,这把剑对我而言,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天下第一剑’。”
“又一个大人情?”秦朝心里面又在苦笑,脸上却又笑开了花,嘴上轻轻松松地回道:“若在另一面刻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才叫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段誉一脸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真再刻上那八个字,那还有谁敢用?
敢用又敢能用多久?
得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行!
有了这‘天下第一剑’五字就够了,就差点要了人命,再多一个字都极度危险。江湖上已有传言:“得‘天下第一剑’者得天下!”虽然还没有大面积传开,但想来那只是早晚的事。
那种流言已经在江湖上流传了不止一次两次,往往不阻还罢,越有意去阻越是难阻。
在江湖上行走久了,谁都知道天赋借不来,羡慕不来,嫉妒不来,唯有指望奇遇快来,想碰运气的人只多不少。得‘天下第一剑’者得天下,一直是最具吸引力的奇遇之一。
之前段正淳一听剑名,便立即大起疑心,认为这把剑可制不可用。本想让儿子把剑打造好后,将麻烦转送给秦朝,不料跟保定帝商量时被一口拒绝。
保定帝道:“别人把江山送给你,你都不敢接,还想拱手让人,这还是段家子弟吗?”
皇上竟会这么说,段正淳郁闷得要命,不甘道:“难道此剑真能有这么深的用意不成?”其实这根本就不用问,若换了个凡夫俗子得了‘天下第一剑’,事情又会怎样发展?
保定帝道:“你别问我,问你自己。你若不信,还会这么想把它推给外人?何况,咱段家本来就有了六脉神剑,被号称‘天下第一剑’已久,哪里还用得着害怕这种麻烦!”
“有什么理由不接?被写入史书,后人见了会怎么想?会不会笑话咱们兄弟没种,没了段家开国时的王霸之气,日薄西山。”保定帝的神态还算镇定,语气还算平和。
金口玉言,非同小可。
“王霸之气?龙气?”段正淳想到这儿再想不下去了,被吓得脸色煞白,扑通跪倒在地。
保定帝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就去扶他,左手摸着颏下长须,右手两指在额上轻轻弹击,一个人在房中走了好一阵……(未完待续。。)(未完待续)